“天朗哥哥也知道這首詞的吧?我以前就見你抄錄過的。”夕顏在笑,“當時我還問你,這首詞是什麼意思,你對我說,那是對愛人的送別,從此往後,只要他幸福就好,是你說的吧?”她指着慕容天翊,“你的弟弟居然也會這首詞呢,你是不是覺得很欣喜?”
慕容天朗目光顫動,他看向天翊,可天翊給他的卻始終都只是冷漠的淡望。
我之前就說慕容天翊演技好,若非知道他沒有喝下絕情水,此刻一定也會相信他已經將自己的哥哥完全忘記了。
“這就是你在他受傷昏迷期間死活都不肯去看望他的理由是嗎?”慕容天朗到此刻才明白,並非是夕顏小姐脾氣,不懂得報答慕容天翊的救命之恩,而是她知道慕容天翊需要的根本不是她。
“只怪我年輕,還以爲有如此思想的人只是一個慕容天翊而已,所以當你在我身邊打轉的時候,我忽然就想,如果當慕容天翊從昏迷中醒來,看到你已經娶妻是不是就會斷了這邪惡的念頭,好好的,安分的去做一個正常人呢?”她輕笑,爲自己自以爲是的想法覺得可笑,“而且說實話,那個時候的你真的還挺優秀的,很多姑娘都眼巴巴的望着我,嫉妒我可以嫁你爲妻,爲此,我還真的得意了很久,即便是洞房那夜你沒有碰我,我也還在爲你找理由,寬慰自己說是因爲你弟弟醒了,打鬧了婚禮,惹你不高興纔會這樣的,哪知道你這一不高興,就不高興了三年……”
慕容天朗無話,他將頭撇向一邊,似乎是不想承認她說的話,卻又已經無言以對。
“我直到後來看到你在書房一遍又一遍的抄錄《賀新郎》時才恍然,原來,你跟你弟弟的心是一樣的!天朗哥哥啊,你既然喜歡的人是天翊,你又爲什麼要來討好我?要娶我爲妻?你能告訴我嗎?”
所有人復又看向慕容天朗,大家都想知道一個斷袖爲什麼會去娶妻?難道只是爲了掩人耳目,隱藏自己斷袖的真相嗎?
“不說?”夕顏又一次對他失望了,“你以爲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嗎?
”
其實夕顏一直都很聰明,她在發現真相以後並沒有對他說什麼,她給了他很多機會,甚至在他的酒水中下了藥,強行讓他跟自己發生關係,來扭轉他的取向,可結果呢?結果只是他離她越來越遠而已……
“你娶我是因爲你也以爲慕容天翊是愛我至深纔不顧一切的救下我,你覺得慕容天翊愛我,你就也應該愛我。慕容天翊昏迷不醒,而媒婆卻已經上門開始爲我這個暫住慕容家的閨女尋找下家,你覺得我是屬於慕容天翊的,不能就這樣離開慕容家,所以你討好我,匡我答應嫁你爲妻,將我永遠的困在慕容家,至死都不離開慕容天翊!”夕顏說道這裡又不住大笑起來,“可蒼天弄人啊,就在我們成親那天慕容天翊居然毫無徵兆的醒了!”
慕容天翊看到哥哥娶妻,大爲惱火,扯了喜字,摔了燭臺,慕容元帥對外解釋說是慕容天翊剛醒來,神志不清,而外界卻盛傳慕容天翊是恨哥哥搶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故而如此發狂的,但事實卻總是出人意料,誰會知道慕容天翊當時的心?
夕顏笑的眼淚直流:“你看你們,弟弟爲了哥哥差點丟了性命,而哥哥爲了弟弟違心娶了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可結果卻造成了你們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大,天朗哥哥,你說這好不好笑?”
當夕顏在明白一切之後,內心的絕望比之前被土匪綁架都要深,她以爲自己在沒了父母之後,至少還有一個夫君可以依靠,但誰料,這位夫君卻只是拿她當個安慰自己斷袖之癖的工具而已。
每一天,這兄弟倆每一天都會因爲各種事情而吵鬧不休,而每一次錯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慕容天翊,因爲慕容天翊捨不得他們的父親罰哥哥啊,所以每一次都將一樁小事做絕,做死,讓自己變得罪大惡極。
而慕容天朗看到這樣的弟弟,心裡何嘗又不在滴血?他苦勸他不要再作惡,可他哪裡懂得慕容天翊的想法?要是不作惡,又怎麼能天天見到哥哥?又怎麼可以名正言順的將哥哥從他的夫人身邊喚走?
“知道嗎?是我給慕容天翊
下藥的。”夕顏平靜的對慕容天朗說,“是我製造了那一場小叔強暴嫂嫂的悲劇。我就是想告訴你,你的弟弟喜歡女人,你死了這條心吧!可那一天……”她說着說着卻又有些說不下去了,“那一天,你醉倒在房裡,明明是抱着我卻大哭着叫着天翊的名字!我被強暴了,而你在心疼你的弟弟!”夕顏實在無法忍受了,“在你們的眼裡是不是隻看得到彼此?全然沒有其他人的存在?你們兄弟的斷袖之癖,爲什麼卻將要將牽扯進去?慕容天朗,你告訴我,爲什麼?就因爲你們救下了我,所以活該我倒黴嗎?所以我就應該一輩子受着活寡,夾在你們兄弟中間做一顆眼中釘嘛!”
究竟誰才這件事情中最無辜的受害者?是慕容兄弟還是夕顏?上天從來不公平,怪誰?怪不得誰,也誰都怪不得……
“那你想怎麼樣?要我死嗎?”慕容天朗緩緩擡眼,在一衆詫異目光中磊落如初,彷彿已經承認夕顏所說的所有。
“死?”夕顏微微一愣,轉而卻又悲傷蹙眉,“真是無情啊,慕容天朗你怎麼可以對我這般無情?不管怎麼說,我夕顏也是真的愛着你的,也曾爲了你肝腸寸斷,可你呢?你卻在傷害我以後連一句對不起都不願意說,直接就跟我談死!”說道激動處夕顏的眼淚又涌了上來,到底哪一句是爲了報復他們而說的氣話,哪一句纔是她自己的真心話?
我微微嘆了口氣,終究,都是跨不過情關的癡人罷了。
在意識到自己差點落淚的時候,夕顏忙擡起頭,假裝悠閒的打理着自己的劉海,然後趁機抹去了那已經到達眼角的淚水。
“哼!”她冷笑一聲,“要死何其容易,可我偏就不讓你死,讓你活着,日日與我在一道,受盡情愛折磨!”
“殺!”不遠處傳來燕國攻破城門的爆喝聲,魏國大勢已去。
“哦,對了,我差點忘記跟你說了,我很欣賞你的軍事才能,希望你能帶領魏國軍隊爲我和我的兒子征戰天下,一統人間!”天下在夕顏的嘴裡,簡單的就好像是上街買支花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