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趴在地上,靜待時間的流逝,她知道大哥一定會來,她不能阻止,也無力阻止。餘音像是一個殘破的布娃娃一樣被五魔奎扔在地上已有一段時間了,餘音在一片黑暗的空間中分不清時間的流逝與否。
耳邊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推門聲,餘音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呆了多久。發現自己不見了的時候,東陵一定很着急吧,餘音有一搭沒一搭的想着。先前在城主大人哪裡固守過的神識又漸漸的開始有些渙散,餘音不敢鬆懈,將其用元神死死地禁錮起來,若是自己的神識再一次的崩塌,估計大羅金仙來了也無力迴天了。
“你倒是硬氣的很,受了那麼重的傷,元神到現在還沒有散。”進門的五魔奎看着地下虛弱的餘音說道。
餘音撇過頭去沒有理會他。
五魔奎見餘音一副對自己視而不見的樣子,突然怒氣叢生,上前一把扯住餘音的頭髮,狠狠的捏住餘音的臉。那張本就不大,慘白的臉此刻卻被硬生生掐出了一道道血痕,餘音死咬着牙忍着痛,就是一聲不吭,看都不看五魔奎一眼。
五魔奎憤然,一爪剛要落下,忽聞門外一陣震耳欲聾的震盪之音,其音洪亮,猶如鐘聲激盪一般,號角長鳴之間,餘音感覺抓着自己的那雙手猛然間鬆開來,下一瞬,她便落在了一個寬闊的環抱之中。
五魔奎被懷抱餘音的那人一手甩出老遠,終於穩住身形之後,五魔奎猛的擡頭,在見到來人的那一刻嘴角扯出一絲猙獰的笑。
“號鍾,好久不見。”
餘音頭都沒擡,就死命的把頭往男人的懷裡鑽。
男人一身黑袍加身,面相嚴肅,一雙冷眼望向不遠處的五魔奎,手下卻溫柔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安撫着懷裡的人。
“若不是着急阿音,我有生之年都不想再看到你。”號鍾雙目沒有絲毫溫度的望着五魔奎。
“你!”五魔奎臉色鉅變,“哼,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
號鍾神色微動,向身後望去,那裡是正好趕過來的焦尾和天歌,另外還有兩個人,一個是靈犀那個變態的女人,至於另一個,怕就是焦尾口中的夏國之君了,果然……很古怪。
號鍾將餘音交給焦尾,一甩袖,目光沉沉的看着五魔奎,“我若想走,你奈我何?”
“萬年前你置我於那般田地,我耗盡萬年時光就是要將你擊殺於我手,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五魔奎的雙目泛紅,雙爪似乎又鋒利了一層。
號鍾看了他半天,略有些無奈的說:“萬年前你無故硬闖天池,而後墜入魔道,與我何干?
“與你何干?與你何干!”五魔奎像是突然瘋狂了一般,仰天大笑,竟是血淚順流。
餘音在焦尾懷裡,只剩了一口氣兒在,東陵看着一陣心痛,忙接過餘音,卻是渾身僵硬,看着那人一身的傷痕,他怕輕易的觸碰都會打碎她一般。餘音轉靠在東陵的懷裡,默默的看着前方五魔奎的發瘋。
身邊的城主大人突然挪動腳步,轉眼間便來到號鐘的身邊。號鍾看到她的靠近,微不可查的側了側身,“有何貴幹?”
城主大人瞥了他一眼,指指前方的五魔奎說,“知道爲何他這般恨你嗎?”
號鍾說,“我哪知道?”
“你搶了人家心愛的女人。”城主大人開玩笑般的說道。
“什麼!”號鍾皺眉,看着身邊淡定着微笑的城主大人,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城主大人笑了笑,卻說起了一段塵封的往事。其實這也不算什麼秘密,四海八荒的人都知曉天界有名的散仙無垢仙人愛戀西海鮫神阮浣上神,而阮浣上神則傾心於九天之池的號鐘上神,恰巧這號鐘上神於無垢仙人又是多年的好友。所以禍因便被埋下,而導致它引燃的也是一件震驚四海八荒的事情,那就是阮浣上神無故懷孕了!她誕下了一條小鮫人,至今爲止沒有人知道小鮫人的父親是誰,可是無垢仙人並不這麼認爲,也不知道阮浣上神同他說了什麼,不久,無垢仙人便幹了一件蠢事,硬闖九天之池。當然,他被號鍾擊退,兩人的交情危機,又因無垢仙人墜入魔道,號鐘上神算是徹底的同他斷絕了關係,但是,他隱瞞了無垢仙人墜入魔道的真相。從那之後,阮浣上神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小鮫人亦是。
“原來如此。”號鍾沉吟了一會,“我還真不清楚阮浣上神竟對我有這番心思。”
城主大人朝他翻了個白眼,“你能知道點什麼?這四海八荒都知道你們仨那點破事,就你一個當事人還矇在鼓裡!”
“我怎麼又會知曉,我同阮浣上神又不熟。”號鍾說道,繼而又望向五魔奎,“你就因爲這個墜入魔道?誓死擊殺我?”
“號鍾,彺你身爲九天之池之首,卻是如此的愚鈍!阮浣傾心於你真是她識人不清!”五魔奎見號鍾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不由得咬牙切齒,爲阮浣上神不平。
“她喜歡誰那是她的事,與我何干?”號鐘有些不耐煩的說,“她懷孕生子你就硬闖我天池,怎麼?懷疑我是孩子父親?無垢,你有點腦子沒有?我能生出一條純血脈的鮫人來?”敢情這麼一出大鬧劇就是因爲一個女人!還因爲這些傷了阿音,號鍾此時真是想將五魔奎吊打!
五魔奎似乎被噎了一下。
“還有你,爲什麼不早說出事情的始末?”號鍾轉向城主大人。
“是你消息封鎖的太好,若不是小古琴出事了,你那弟弟能告訴我如今的五魔奎便是曾經的無垢仙人嗎?”城主大人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看號鍾了。
號鍾轉念一想也是,便沒在繼續問下去。
“你趕緊把阿音體內的祭血咒解了!”號鍾轉過頭去衝着還在混亂之中的五魔奎說道。
五魔奎鄂愣,隨即臉色陰沉下來,“不可能!”他的矛頭突然指向城主大人,“除非……你告訴我阮浣的下落。”
城主大人挑眉,望向號鍾。
“你看我幹什麼?我不知道她的下落。”號鍾見靈犀那個女人看着自己,不知怎麼的就脫口而出,竟有些解釋的意味。
城主大人的眼神輕飄飄的略過號鍾,轉向五魔奎,“她若不想你尋到她,你這般執着又是爲何?若是真的對你有意,又怎麼會忍心看你淪爲魔道?追其究裡,還是她不夠重視你罷了。癡兒。”
五魔奎立在風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冷着的一張兇狠的臉,曾經作爲無垢仙人的他是多麼的清俊,可如今……都是冤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