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什麼賤民?老子……”對方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用手捂住嘴巴。
東圖南好不容易找到事情的蛛絲馬跡,哪裡肯輕易放過他,即便是今天他咬牙不說,東圖南也發誓要把他的嘴巴給撬開!
他擔心夏叔!
他也知道那些村民被擄之事,絕不簡單!
之前夢歌臨走前,就和自己討論過萬年前源武大陸上的血魔一族,他們以嗜血食肉作爲修煉的方式,其修煉的秘法“血魔無雙”也是極其可怕。
而那位古怪的錢婆婆卻能使出血魔無雙,召喚的那個血影,以及打向自己的那隻血色大手,都讓東圖南覺得二者之間必然有所聯繫。
很有可能,錢婆婆就是一位血魔族人……
衆多村民被擄,此時這名匪徒頭領又失口說,要把這些村民進獻給山狼幫主,其中蘊含着的隱秘總讓東圖南覺得一陣怪異。
難不成,山狼幫主也是?
這些個念頭都暫時藏在他的心底。
而當前,還是得想辦法從匪徒頭領的口中,逼問出那些村民的下落。
“你說還是不說?!”東圖南加重了語調,目光灼灼。
“馬了個巴子!你這小子居然如此跟老子說話!去逆瑪德!”那匪徒頭領暴喝一聲,縱身就要掙脫東圖南的擒拿,可雙臂招搖了許久,也沒能成功。
“你……”他內心一沉,完全沒有預料到眼前的年輕男子居然如此之強,這樣的力氣已經超越了自己。
“我可是源武者,氣源境中級的強者啊!”匪徒頭領在心中怒吼,同時臉色憋得漲紅,被東圖南的手掌掐得喘不過氣來。
然而,東圖南卻沒管他有多麼難受,此刻只想瞭解到一件事,那就是村民們的具體下落,至於其他,都與自己無關。
“服下!”東圖南伸出一隻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隨即揮手拋給在一旁雪地上的塗斐。
轉而,他又眼神微冷地望着那名匪徒頭領,手上的力氣再度加重!
隨着東圖南手指的握力不斷增強,直接是將匪徒頭領的脖頸骨骼捏得作響,一道道豆大的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流淌下來。
在長時間的煎熬下,他的面色已經極度充血,青筋如虯龍般騰起來,暴在額頭、耳後根處,心性本就脆弱的匪徒頭領終究還是選擇了屈服,匆忙向東圖南求饒。
“啊——!不…不要!我…我說…我都…說…”聽到這話,東圖南立刻手掌一鬆,對方整個人便是跌在雪地上,“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後,那匪徒頭領稍稍緩過勁來,俯着身子,用手揉着喉嚨說道:“那…那些村民都被豺狼幫主藏在洞府內。”
“洞府?”東圖南表示疑惑。
“就是雲霧山上的那個大巖洞。”匪徒頭領清了清喉嚨,聲音都有些沙啞。
聽了此話,東圖南不禁內心有些不太相信。
自己又不是沒進去過,在與那寒月星狼王一戰時,自己就曾經趁着機會進入過豺狼幫主的老巢,而且還順手牽羊地拿走了、他幾乎整個藏寶洞的寶貝。
當時可沒有發覺到那裡有村民的存在,現在又說藏在裡面,不禁使東圖南有些心生懷疑。
於是,他便質疑道:“你又怎會知道豺狼幫主的事?”
“其實……”那匪徒頭領臉上露出一股難爲之色,支支吾吾地說道:“其實我是山狼幫主的表弟,平常跟豺狼幫主總有來往,所以……”
東圖南看着他眼神豁然一亮。
山狼幫主的表弟?這可是一個重要的人物,自己完全可以通過他作爲人質,去雲霧山做一筆大買賣。
如今,雲霧山附近戰勢莫測,先有云函關的守衛傾巢而出,將成千上萬的匪羣打得凋敝。最後,匪羣那邊又去了一個神秘古怪的錢婆婆,瞬間又把局勢扳成了一場拉鋸戰。
這麼一來,自己如果想插手這件事,勢必會與一方聯合,從而聯手對付另一方。
可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自己究竟願不願意同官府合作,又能合作得多麼深入呢?
“難怪你知道的事這麼多……”東圖南若有所思地低語。
可他心中還有個疑惑,就是關於錢婆婆和血魔無雙,又是怎麼一回事?爲何豺狼幫主也時常會提及這個名稱呢?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驚天的大陰謀?
就在東圖南正欲開口的時間檔口,一陣聲如雷震的氣息陡然傳來,在寒厲的空中猛地一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顯出一把鐵爪,直接是貫穿了匪徒頭領的頭顱。
匪徒頭領,死!
自己正準備作爲交易籌碼的山狼幫主表弟,此刻就死在了自己面前。
一切,來得都是那麼的突兀!
是誰?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東圖南立即擡起雙眸看向前方,一道幹練的身影正站在塗斐的身旁,與此同時,他的一隻手掌已然拍落,將原本剛服下療傷丹藥的塗斐,又打得翻飛出去,生死不知。
對方的動作是那麼的快,簡直是超越了東圖南的視線,一系列的動作都好像是事先謀劃好的一樣,乾脆利索、快準狠!
“你……”在東圖南剛想開口的瞬間,對方居然直接擡手成拳,反手就對着他轟了過去。
這一刻,東圖南來不及作出什麼思考和反應,只得倉促撐出手掌抵擋着。
砰砰!
“呃……”
一陣悶聲從東圖南的喉嚨裡發出來,對方的這道猛烈攻擊,顯然是超越了東圖南當前的實力,不禁給他帶來了一些麻煩。
經受如此霸道的一擊,東圖南只感覺胸口處血氣翻涌,差點吐出一口血來,隨即臉色變得凝重,雙目如炬般直視着對方。
“你是何人?”強壓下內心的怒火,東圖南冷着語調問道。
對方這毫無徵兆地出手,儼然已經打亂了自己的計劃。如今,不僅沒能更進一步地問到事情的緣由,而且還將這麼一個“籌碼”給打死了。
實在是太讓人憤怒!
對方始終背對着人,不過體形倒是十分壯碩,有着一面精光的頭頂,從頭上到後腦勺的位置,皆是刻畫着幾道暗青色的紋路,看上去十分有流氓氣質。
然而,他是個土匪。
殺人滅口!
東圖南心中這麼想着。
不過,殺人者並沒有回答東圖南的話,依舊是背身而立,雙手上成對的鐵爪套,自然地垂在身旁兩側,隱約間,其身散發着極其危險的氣息。
“記住,殺你者,山狼座下:第一人,無盡。”那人忽地說了一句,隨即便是微微地擡起雙手,互相摩挲了一陣。
嘶~
稀薄的空氣瞬間被撕開,一道勢如破竹的華麗流光鐵爪,扯動着絲絲的風聲,倏地猛抓向東圖南。
“哼!”東圖南自然不甘示弱,當即使出一道掃劍式,也打向對方。
鐺鐺的聲響在周圍環境中傳盪開,對方猛烈的爪法愈來愈快,東圖南操縱着手中的墨寒劍連續地揮動,竟也稍微有些吃力感。
“死!”
那位名爲無盡的人猛然一喝,雙爪陡然左右一合,頓時一股宛如裂山碎石之力迸發出來,狠狠地拍向東圖南的頭顱。
嗖嗖嗖!
見勢不妙,東圖南連忙施展着身法《飛影術》,身形在短時間內迅速移動,這纔算堪堪躲過這致命一擊。
可即使是這樣,他的肩膀也被利爪割破,汩汩血液從上面流淌下來。
“該死!該死!”
東圖南低沉地吼着,心中充滿了怒火。
對方的修爲實在是有些恐怖,自己面對他的時候,總覺得有力使不出,彷彿戰意被剝奪,渾身上下都充滿不自在。
就在東圖南背後驚起一股冷汗的時候,身旁又是傳來一陣撕天震地的吼叫聲,東圖南立刻察覺到不對勁,連忙轉身過去。
只見得,那強悍的無盡,此時正一隻手提耷着大犬的雪白脖頸,巨大的身軀彷彿並沒有什麼重量,就被他單手拿住。
撲哧~
另一隻鐵爪手凝聚成五爪之勢,旋即擡起來,豁然朝着大犬的背部猛紮下去。
“吼——吼——!”
大犬慘然地嘶吼連連,聲音像雷動山搖一般,把四方的雪峰都震得微顫,道道音波在浮空中傳播開來。
猩紅的血液從五爪扎處流出來,浸透了身下的雪地,慢慢地,紅透了一大片。
看到這裡,東圖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只是瞬間,那股積壓了許久的無名火就充斥了腦海。
“力量……我需要力量啊!!!”
一時間,憤怒、仇恨之意佔據了他的精神思想。
一時間,戰意、力量之氣猛漲在他的周身地區。
一時間,體內的無窮之力都開始沸騰起來,經脈也變得狂躁,肉身強度極限程度完全爆發!
嗡嗡嗡。
天地間彷彿有某種東西,不斷盤旋在東圖南的頭頂上。他隱隱感覺到體內的氣血開始被調動,竟有些不受控制地翻滾起來。
那種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雙掌,然後舉起掌心朝着天,仰面閉目,精神都似乎脫離了腦海,緩緩地縈繞在天地間。
“這是……源氣?!!”東圖南顫抖的音調、代表着此刻他內心的激動,幾乎是打着冷戰般說了出來。
錚錚~
激鳴聲從四周浮空中響起,旋即便有着無數道無形的氣勁流轉,在這白茫茫的天地間匯聚,引動着大量的源氣。
源氣微微波動成形,最終凝成一團,豁然朝下方墜落,直接是灌入了東圖南的腦海裡,無窮無盡,洶涌澎湃。
嗡嗡聲持續了好一陣,待這片天地恢復了平靜之後,東圖南纔是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其中隱約有着星光閃爍,箭羽流光之意瑩轉流動,神采奕奕。
良久,對方的那名叫無盡的人饒有興致地說道:“才只是剛突破源武者麼……”
東圖南絲毫不懼,眯着雙眼,殺意凜凜,一股無形的兇戾氣息籠罩着這片雪域,他低沉地開口:“你將爲你的愚蠢行爲,付出生命的代價!”
語調沉到了極點,漸漸地埋進了雪沙中。
此刻,東圖南終成一名源武者。
他,破境成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