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東圖南不禁笑了笑,轉過頭來看了韻茹郡主一眼,道,“我倒覺得,該怕的人應當是郡主吧!”
此話一出,韻茹郡主頓時就微微失色,不過很快也就恢復了平常狀態,以一種奇異的目光上下打量起東圖南來。
饒是被女人的眼神盯得久了,東圖南也是感到渾身都不自在。
尤其還是這麼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女郡主,單論她所散發出來的壓迫力,就不是平常女子所能企及的。
“咳咳!當我什麼也沒說。”東圖南趕緊藉着掩飾,把這個尷尬的話題搪塞過去。
“哼!”韻茹郡主得意地瞪了他一眼,隨即便是轉過身直接邁步而去。
東圖南微嘆了口氣,有些釋然似的,也跟上前者的步伐。
雨女閣中,方桌兩側,二人端坐而談。
“敢問韻茹郡主,今日喚我來此,究竟是有何事相談?”東圖南放下手中的茶杯,語調悠悠問道。
“怎麼?急不可待了?我說東公子,方纔你在面對那曹修羅的時候,可是情緒淡然、不卑不亢啊!難不成是本郡主的魅力大,感染了你?”一對秀目凝視着,韻茹郡主戲謔地說道。
東圖南無奈只好啞然。
“咯咯……真不禁逗,”笑了幾聲後,她又逐漸收起臉色,“今日邀東公子前來確實是有要事相談,不過在此之前,本郡主還有個問題,希望東公子能夠解惑。”
“郡主請問。”
“曹修羅,與東公子似乎有些矛盾啊,不知你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否需要本郡主爲你出面擺平此事?”韻茹郡主好奇地打聽着,同時又出言有意相助。
“一點小麻煩而已,就不必勞煩操心,郡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東圖南隨便敷衍一句,並沒有興趣想和對方扯上什麼恩怨。
似乎也是看出來東圖南的故意疏遠,韻茹郡主就沒再追問下去,只隨口補了一句:“倘若有難處,儘管向本郡主求助便是。”
聽到這句話後,原本冷淡面貌的東圖南,卻是忽然皺起眉頭來,十分疑惑地問道:“郡主如此身份,爲何會屈尊給我這無名小民面子?”
他的話語說的很是委婉,而且自我定位也放的很低。
之所以表露出這樣的姿態,一是因爲東圖南的性格,本就不願意太過高調、惹人眼球。
二是爲了防止這位韻茹郡主注意到他,最好能夠儘量避免出現在她的視線內,否則那可就是麻煩不斷、永無寧日了。
聞言,韻茹郡主直接翻了個白眼,“不要就算了,你真以爲本郡主願意?”
“嗯?”
“不說這個了,還是先談正題。”韻茹郡主立刻換了一種腔調,就連臉色也凝重起來。
東圖南隱隱有些猜測,韻茹郡主今天要跟自己談論的事情,可能不會很簡單,甚至還需要自己的全力相助。
相反,如果沒有要緊的、或是用不着自己的事,想必對方也不會特地邀請。
畢竟,自己在她的眼裡,也只不過是一個天資稍微高點的普通人罷了,更何況修爲只有氣源境,在這天驕遍地走的玄雲宗門內,根本就是不入流的存在。
思忖間,韻茹郡主已然起身。
她在東圖南面前來回地踱步,邊走邊說道:“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果然如此!
這跟東圖南自己所想的幾乎無二般。
對方就是有意讓自己助她一臂之力,或者說,是爲了達成某件事情,而向東圖南尋求聯合。
念及至此,東圖南的心裡多多少少有了些猜測,也就頓生幾分底氣,轉而追問道:“不知郡主想讓我幫什麼忙?”
“你答應了?”韻茹郡主眼睛一亮。
“答應?我可沒說過。可就算是我要決定是否幫你,你也得先把事情說清楚啊!不是麼?”東圖南微微笑着說。
“也是……”韻茹郡主那柔美的面容,似乎隱現出一抹失望之色,不過卻轉瞬即逝。
“那就先說說。”
“很快新生大會就要開辦了,這你應該有所耳聞吧?”韻茹郡主問道。
東圖南點點頭,表示知道。
“我希望,你能夠在新生大會上助我奪魁!”
奪魁!
這個字眼豁然在東圖南的耳旁響起。
她究竟要做什麼?想在新生大會上奪魁?可憑她的修爲實力,完全是能夠碾壓七郡的天驕,只是奪魁又有何困難?
而此時,韻茹郡主似乎也看透了東圖南的疑惑之處,繼續說着:“不會那麼容易!北疆七郡高手如雲,並不是像表面上那麼簡單。即便是我,也不敢放言能奪魁。”
“哦?”聽到這話的東圖南,倒是頗感意外。在他看來,韻茹郡主天賦異稟,而且修爲實力也是卓羣,只是應對一場大會,應該能夠穩穩地拿下才是。
“郡主說笑了。玄清宮的測試以及考覈,我可一直都在,依我看,憑郡主的實力,完全能夠力壓羣雄!”
“力壓羣雄?那又能怎樣?據本郡主所掌握的消息來看,七郡之中就有不下於兩人,足以對我產生威脅。”韻茹郡主的聲音有些低沉,神情也凝重到極點。
“誰?”
對此,東圖南也是相當好奇。
因爲他實在是想不出,七郡的衆天驕中,究竟還有誰能夠擁有抗衡韻茹郡主的強橫實力。
見到韻茹郡主似笑非笑的神態,東圖南不禁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道:“那啥,那兩人是誰?”
“其中一個來自於雪風郡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就是雪風郡域的吧?”韻茹郡主說道。
東圖南點點頭,又問道:“他叫什麼名字?難道是蘇宇昊?”
韻茹郡主搖搖頭,予以否定,同時回答道:“不是,我只是知道他的名號,並不清楚他的具體情況。”
“他時常身着一套破舊的道袍,也有人因此稱他爲‘道袍人’……”
“道袍人勁松子!”
沒等對方說完,東圖南就激動地打斷了韻茹郡主的話。
“原來你也認識!”後者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
“不過……”前一句還是乾脆利落地說着,後一句東圖南就賣起了關子。
這讓還在默默期待着的韻茹郡主,一下子就抓狂了,她立刻反問:“不過什麼?”
“不過我跟他並不熟悉,說實話,我也就見過他一兩次而已,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東圖南無奈地攤了攤手,“所以,你就別指望我能給你提供什麼信息了。”
韻茹郡主沒有得到道袍人的具體信息,倒也沒有怎麼失落,反而開口道:“除了道袍人,還有一位,他來自於星羅郡,名叫星焄,乃是星羅郡郡守的獨子,一身修爲也是極爲高深莫測。”
“星焄?”
東圖南忍不住唸叨幾遍。
方纔,曹新宇和韻茹郡主雙方對峙的時候,自己在不經意間,聽到他們談論過星焄這個名字,而且還不止一次地提及。
當時,東圖南就有種疑惑的念頭,還曾暗自猜測過他的身份,不過卻是沒有預料到,這星焄居然大有來歷。
“星羅郡爲北疆第一大郡,其郡域綜合實力穩居頂尖。滄海郡也是前三郡域中的佼佼者,既然之前是星焄有事相求,郡主你又爲何要拒絕呢?一旦兩郡因此而強強聯手,那基本上就可以在北疆之內,稱王稱霸了。”東圖南對此還是有些不解。
聽了東圖南這話,韻茹郡主瞬間就變了臉色,“你懂什麼!?那星焄素來陰險狡詐,誰知道他哪時候說的是真是假。至於郡域之間的聯合,那是郡守高層管轄的,何曾輪的上他信口雌黃?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他根本就是無恥之徒!他提出的條件卑鄙下流!還想讓本郡主和他聯姻,結成修行的道侶,真是噁心!”
一頓痛罵過後,韻茹郡主氣得心緒不平,那飽滿的胸脯,也在微微地起伏着,頗有幾分誘惑力。
東圖南忍不住瞟了兩眼,然後以咳嗽聲掩飾着自己的尷尬,隨即又問道:“既然這星焄實力如此之強,又爲何沒在星羅郡的天驕弟子當中出現呢?”
“他之所以沒有現身玄清宮,是因爲早就已經被玄雲宗的大長老收爲了座下弟子,當然不會與我們爲伍。”能夠很明顯地聽出來,韻茹郡主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語氣裡包含了憤懣不平,儼然是對那星焄有着很大的怨氣。
“又是被宗門的老傢伙們提前收爲了弟子……”聞言,東圖南在心裡暗自想着。
之前聽武棋提到過,那道袍人勁松子就是因爲被一個資歷深的長老看中,所以成爲了座下弟子,也就直接免去了外門弟子的身份。
可既然是那星焄想和韻茹郡主結成道侶,又爲何要讓曹新宇前來商談呢?
難道說,那星焄礙於顏面,不願意親身拜訪韻茹郡主這麼個女流之輩?
東圖南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首先一點,前者乃是北疆第一大郡的少爺,而韻茹郡主雖然貴爲郡主,但滄海郡的實力顯然是要謙遜一籌的。
其次,一般的天驕才子,或多或少地,都會擁有一種大男子主義。
所以,要想讓星焄放下自己高傲的面子,親自前來雨女峰拜訪韻茹郡主,這很顯然是不切實際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揣度了這麼多,可這些也都是屬於兩大郡域的少爺、郡主之間的事,和他東圖南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想了也白想。
“那你要我怎麼幫你?我可就只有這麼點微末的本事。”挑了挑眉,東圖南投去一個隨你便的眼神。
“本郡主還沒考慮好,不過只要你答應肯幫忙,好處肯定是不會少你的!”
“哦。”東圖南仍然不冷不淡地迴應着。
“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性格本就很急躁的韻茹郡主,在被東圖南這麼一鬆一緊式的問答下,不免有些急了。
“嗯,咱們說點實際的,談談好處的事吧!”東圖南毫不避諱地說道。
他的目標,很簡單、也很純粹!
就是要給自己牟取一份有足夠價值的好處。
所謂:人爲財死,天經地義嘛!
在這一點上,東圖南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