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
一隻碩大無朋的飛禽扇動着翅膀,在遼闊的天空中迅速劃過,留下一道灰色的殘影。
兩翅展開,足足有着數千米,十分寬大。
此時,在這隻飛禽的背上,東圖南和一衆長老都盤坐着,他們正是處於去往玄雲宗的途中。
身處數千米的高空中,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些稀薄,一股微涼的寒意乍現。
東圖南靜坐在飛禽背部,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體外環境的變化。而且,自己的呼吸好像都開始變得困難起來。
若不是他作爲一名源武者,能夠憑藉天地中的源氣,來調和身體的系統機能,那可能早就已經陷入窒息狀態了。
四面八方而來的風力,劇烈地吹動着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東圖南刻意運轉體內源力,在身體周圍聚起一道無形的屏障,這才緩和許多,總算可以平息到正常。
他微微扭過頭來,看到一旁的火風長老也閒來無事,正端坐着望向周邊景色,立馬就湊了過去。
“火前輩、火前輩!”東圖南連續喊了幾下,聲音被風力帶得偏離,任是他如何大叫,也沒能引起後者的注意。
無奈,他只好用源力給對方傳音。
火風長老忽然聽到東圖南的聲音,也感到頗爲疑惑,於是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隨即迴音道:“小子,有什麼事?”
“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想跟火前輩您打聽一件事。”東圖南傳音道。
“有什麼事你儘管問,老夫如果知道,肯定會給你說明清楚。”火風長老再次展現出他那副很熱情的姿態。
“好,”東圖南很是感激,“請問火前輩,晚輩聽雪郡守說過,玄雲宗在雪風郡域特別增設了三個晉級名額,除了我,另外的兩人呢?”
聽到這個疑問,火風長老卻是哈哈大笑,道:“早知道你會問這個問題了,其實那兩人你也認識,一個叫李嘉俊,聽說還是你們郡域的一位少年將軍。”
東圖南一聽,心中倒是沒多大漣漪,畢竟這些都是在他的預料之內,並不能讓他感到驚奇。
“還有另外一個,他叫……”
“山狼!”
還沒等火風長老開口說完,東圖南就直接猜出來了。
“嗯?”前者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又道,“不錯,就是山狼,那個扳山的私門弟子!”
東圖南坐在一邊,聽着火風長老的語氣,似乎是對那位扳山老人極其不滿意,不由地覺得奇怪。
“看來你們的交情很深了。”火風長老督一眼東圖南,微微笑道。
東圖南也只是輕點了下頭,算是默認,並沒有多解釋什麼。因爲他和山狼,的確是認識了不少時間,只不過兩者是敵對關係而已。
“那他們人呢?”他發現路程已經趕了有些時候了,卻遲遲沒看見另外兩個人,這讓他感到不解,按理說,他們也應該和自己同行纔對。
“你說這事啊,之前由於選拔終止,他們兩人又沒被選上,所以都各自離開了郡城。這次增加了特設名額,老夫和清川長老前來主要是援助葬魔山脈的源獸暴動一事,恰好雪郡守也向我們推薦了你,就順便一起回宗門了。”
“至於另外兩人,扳山老人早已把他那個私門弟子給接了回去。而另外那個少年將軍,則由羊鹿長老負責帶回宗門。”火風長老詳細地說着。
“原來如此。”東圖南應道。
隨即,便又是一段時間的流逝。東圖南跟玄雲宗長老們乘着飛禽,掠過萬水千山,最終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總算是抵達了玄雲宗所在的區域。
玄雲宗建立在距離葬魔山脈千里之外的地方,它處在一座蔥鬱的小山脈,幾乎是佔據了整座山。
衆人馭着飛禽飛到了山脈上空,東圖南抻着腦袋向下看去,頓時就被下方的景色所震撼。
放眼望去,整片山脈中到處都有着一座座古老的建築,有大有小、有高有低,接連交錯,宛如星羅棋佈。
同時,在視線內也能夠很明顯地看出來,整個玄雲宗是傍山而立,又或者說是佔山而立。好些塊建築羣落,將其不同的區域也都清晰地劃分出來。
東圖南只是大體上掃一眼,便是能夠基本記得整個玄雲宗的區域結構,大大小小的山頭,千峰矗立,蔚爲壯觀。
還沒進入到宗門內,東圖南就感覺到一陣悠遠厚重撲面而來,彷彿蒼老的遺址給人的震撼。
嗖嗖嗖!
待飛禽在山門降落,衆人也陸續從它的背上跳了下來,紛紛調整了一下呼吸,繼而邁步向山上走去。
東圖南跟在火風長老的身後,一邊朝宗門走着,一邊放開眼光向四面打量起來。
此時到達已是清晨,周圍環境一片靜謐,十分優美。
青樹萃林,滿滿的一大片擁簇着,蟋嗦鳴蟬,到處都是一陣富含自然的清新空氣。
東圖南不禁深吸一口氣,頓時身心都愉悅起來,長久疲憊的精神也得到放鬆。
顯然,他很是滿足於這種自然的饋贈。
“小子,快跟上來!帶你去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大宗門!”火風長老在前面招手喊着,語氣中盡是自豪。
埋着頭,東圖南立馬趕了上去,一同走進了玄雲宗內。
剛踏入山門,便是赫然入目“玄雲宗”三個遒勁有力的大字,刻於一塊幾人高的寬大花崗石上。
隨後是一段斜陡且長的山階梯,一直延伸向另一側。
過了山階梯,便是看到有一方廣闊的方形練武場,其上正遍佈着習武練劍的弟子們,皆是風華正茂的少男少女,洋溢着一股青春氣息。
“長老!”
一行人剛走到練武場邊緣,立刻就有一個持劍的白衣男子走了過來。
他長得頗爲俊俏,膚色白皙,身形修長,頭戴玉發冠,饒有幾分女子的秀美,再加上一襲白衣飄飄,倒是相當風度迷人。
見到清川、火風等幾名長老的到來,此男子先是抱了抱拳,隨即便是問道:“皓影見過各位長老!敢問長老們可是從外郡域選拔歸來?”
東圖南看了看這位名爲“皓影”的男子,上下打量之餘,卻是驚異於他的一身修爲。
對方雖然看起來只比自己大上幾歲,可他的修爲卻是讓自己完全看不透,只是直覺告訴自己,對方一定強得離譜。
聽了皓影的話,清川長老微微點頭,道:“正是,老夫剛從雪風郡域回來。對了,這是本次晉級的新生弟子,和你是同僚,互相認識一下吧!”
“你好,我叫趙皓影,是玄雲宗的一名外門弟子,雪風郡域千雪城人士。”趙皓影伸出左手,向東圖南投來一個友善的笑容。
“你好,”東圖南立馬迴應,與他握住了手,“東圖南,我也是雪風郡域,來自於一個偏遠的山村,名叫白寒村。”
“白寒…山!?”趙皓影問了一句。
“哦,正是在白寒山山腳下。”東圖南點點頭。
“那咱們就是一個城域的,這可真是親上加親!真沒想到,今天還能在這裡又遇到一個同僚!”趙皓影十分歡悅地說道。
“嗯!”東圖南沒有過多的話,雖說彼此是同僚,但畢竟是剛見面,互相都還不太熟悉,也就沒話可說了。
這時候,火風長老從一旁也發話了:“你們兩個小子湊到一起,正好讓皓影帶你去熟悉一下週圍。”
其餘長老立即隨聲附和。
“那長老,我就先帶着圖南兄弟,到四周熟悉一下環境了!”說罷,他還拱手行了一禮。
“小子,正午時分,記得去玄清宮報到!”火風長老提醒道。
“晚輩知道了。”東圖南迴應着。
隨即,他便跟着趙皓影,沿着這片廣闊的練武場走,順便聽他介紹周圍的環境。
………
偌大的練武場上,身着各色衣飾的弟子正勤奮地修煉着,他們的身上衣衫也被炎熱打溼,額頭上流淌着小麥色的汗水,可仍然阻擋不了一顆顆強者之心。
他們之中,不乏一些尚且稚嫩的少年,和趙皓影一樣,也穿着白色衣衫,這代表了他們都是同屬於玄雲宗的外門弟子。
東圖南知道,別看這些人年紀不大,可能夠進入這玄雲宗府修行的,絕對沒有庸碌之輩,年紀越小,越能夠說明其天賦潛力的出衆。
跟着趙皓影繞着練武場,走了一段距離,也談了一路,東圖南這才和他漸漸熟絡。於是,兩人的話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皓影兄,你來宗門多久了啊?”東圖南一邊看着周圍的環境,一邊問道。
“也沒比你早多長時間,大概就一年多吧!”趙皓影回答道。
“那我應該喊一句趙師兄了,還望師兄日後多多照顧。”東圖南客氣地笑道。
“圖南兄弟說笑了,咱們都是一個郡域出來的,在外自當相互扶持,你我還是以兄弟相稱吧,這樣沒什麼架子。”後者連忙擺手,也露出一抹笑容。
見他如此熱情,而且也沒擺什麼譜,爲人和善,東圖南自然就樂意與他交個朋友。
“哦?對了,皓影兄,剛纔看你和長老們似乎都認識嗎?”東圖南問道。
“你說清川長老和火雲長老他們啊!”趙皓影笑了笑,隨即又道,“那是因爲火雲長老,正是家師的師尊。”
“啊?那這麼說來,火雲長老還是你的師祖了?”對此,東圖南不禁感到詫異。
沒想到,火雲長老這名資深的老前輩,居然也會跟着那清川長老參與主持選拔之事,真是沒看出來。
“哈哈,的確是這樣,不過火雲長老爲人很和善,沒什麼架勢,不時還會在修行上,給我點撥一些迷津……”正說着,趙皓影的步伐忽然放慢了許多。
東圖南一愣,不知發生了什麼,隨即便是轉過頭來,望着他問:“皓影兄,怎麼了?”
身後的趙皓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神中居然還露出一絲驚慌之色,整個人彷彿是中了邪一般。
就在東圖南困惑之中,身前卻傳來一道頗爲諷刺的聲音。
“喲!這不是小趙嘛!怎麼一副二愣子模樣?你這臉色似乎也不太好啊!怪不得自己女人也跟人家跑了,看來是牀上功夫不太行啊!”
“哈哈哈!”
一陣譏笑傳遍小半個練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