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東圖南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看着眼前。
此刻,與他對掌的邋遢老者身上,正有一股玄妙的氣息散發出來。
而東圖南也是同樣如此,渾身皆是瀰漫着源氣,逐漸地匯聚在掌心中,在與老者的對掌接觸之間,彼此的源氣氣息竟是開始互相調動起來。
“穩住氣息,將我傳過去的源氣平衡引導。”老者的聲音在耳畔處傳來。
東圖南按照老者所說的,將由手掌傳過來的源氣疏導入體內,同時自身的源氣也輸送到老者的掌心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總算是停歇下來。
只感覺到體內彷彿是多了一股奇怪的源力,如同一團充滿着生命力的木靈寶石,透露着青翠欲滴的光芒,其中蘊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力量。
東圖南連忙查探起來,唯恐是自己練功過程中出了什麼紕漏。
這時,老者忽然說道:“那是我傳給你的源力,待會我會施展一套‘瞞天過海之術’,你只需控制着這股源力,等我的口令,其他的都交給我來處理。”
聞言,東圖南不禁有些詫異地問道:“前輩,什麼是瞞天過海之術?”
他聽得雲裡霧裡的,只知道老者是在幫助自己逃避地市的追捕,卻並不明白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辦法。
“所謂瞞天過海,其實是我運用了一種秘法,使得我和你的氣息互相交換,擾亂這片天機神算,從而讓地市的那幫人無法通過氣息準確地尋找到你。”老者解釋道。
“所以說,剛纔就是在進行氣息互換?”東圖南剛纔就已經察覺到,體內似乎有一股本不屬於自己的源力,現在看來,想必就是來源於老者體內的。
“沒錯,這幾日,你就暫且待在城中,哪也不要亂走,先把體內的氣息調理好。三日以後,再出城也不遲。”
“爲何非得三日以後?現在不行嗎?”東圖南撓了撓頭,問道。
老者擺了擺手,予以否定:“不行,瞞天過海也需要時間,只有等到三日後,你體內的氣息都變得平穩,讓兩股源力融洽無間,這樣才能達到那種效果。”
東圖南也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氣息波動漸漸平息下來。
嗡嗡~
周圍的無形屏障隨即撤去,老者拍了拍身穿的破舊衣衫,一些灰塵風化成粉末,被這麼一拍打,又全都飄了起來。
“對了。”東圖南手掌一伸,頓時一陣金光閃過,已經認他爲主的那枚紙符,又重新出現在了他的掌心中。
“前輩,剛纔您說它已經認我爲主,可那…那位前輩又爲何跟我兜這麼大的彎子,都快把我整糊塗了。”東圖南目光凝重地盯着手中的金黃紙符。
這原本是一對兩張的紙符,儘管當前只有一半,而且還沒有弄清楚它究竟是何用處,但卻絲毫不影響,他對於另一張紙符的渴望程度。
“這我哪裡知道,只有去問那個老不死的!”老者語氣不善地說道。
提到怪老頭,東圖南也是有些感懷。雖說他的那脾氣很是古怪,甚至可以說是近乎火爆。不過,說到底他還是很心善的,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而眼前的邋遢老者居然用“老不死”這個詞來稱呼怪老頭。由此可見,即便是這等老一輩的交情之間,也免不了一些戲謔之詞。
“不過你大可放心,最起碼地市的人想通過氣息追蹤到你,已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非有大能者出馬,進行周天卦象推演,否則他們只會竹籃打水一場空。”老者的臉上露出一副舒緩的神態。
“前輩之恩,我東圖南沒齒難忘,”弓身拱手,東圖南旋即直起身來,面容凝重又道,“那前輩,我還有要事要辦,就先走一步了。一定遵從前輩的囑咐,三日以後再離開郡城。”
剛轉過身,還沒走出幾步,東圖南卻又忽然回過身來,望一眼邋遢老者。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就是說不清楚。
“前輩保重!”
這一次,少年的腳步沒有再停滯,行雲流暢,一往無前。
直到少年轉身離開良久,邋遢老者,才緩緩地擡起頭來。
望着少年背影消失的方向,他那深邃的雙目中,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老夫可是把全部都押在你小子身上了,千萬不要辜負我和師兄的期望……”
………
這三日之中,雪風郡城內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
一名無名少年公然挑釁地市威嚴,在規則所在的區域內,展開大範圍的戰鬥,嚴重破壞了地市的秩序。
雪風郡域地市分壇當即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加以逮捕!並無需告知郡城官府,直接將其斬殺。
由此,整個地市一共出動了一名紅衣執法使、三名白衣執法使以及十數名青衣執法使,在郡城所有的區域內進行嚴格搜查。
同時,他們也和官府達成了協議。在不損害郡城公共正常秩序的前提下,允許地市對除官府要地之外的所有地方,進行徹底掃尋,不放過任何一個地帶。
大概在行動開始的第三日,便是有消息傳開,說涉事的無名少年終於現身,就在郡城西北一隅。
之後,數位執法使便是迅速抵達。
是夜。
東圖南剛剛從神機樓中出來,他已經得到了千雪城官府以及夏叔的相關消息。
據調查,千雪城官府貼出的公示:
罪犯夏叔嶽,男性,乃白寒村一村民。在山狼幫匪徒殘部逃至白寒山一帶時,不顧村民安危、不守官府鐵律,唯崇個人蠅頭小利,擅自與匪徒勾結,企圖對城域發動不軌之勢。
現由千雪城官府查明及處置:
罪犯夏叔嶽,非法之財,流作己物,犯勾結匪黨之罪;串通殘匪,欲行不軌,犯蓄意謀反之罪;勾匪蠅私,禍害鄉里,犯有意中傷之罪。
然幸得帝國國主大愛子民,昭昭皇恩浩蕩,特設千雪官府處置。
數罪併罰,次年秋後問斬,斬於白寒之疆。
“夏叔此時,想必在獄中受盡了酷刑,”念及至此,東圖南的目光中顯露出濃濃的殺意,轉而又低啞着說道,“該死的千雪城官府,這筆帳我東圖南定會親自跟你們算!”
一片沉寂過後,他終於邁動着步伐繼續向前:“夏叔,等我,圖南很快便會去救你脫離火海!”
走出地市的區域,東圖南來到了郡城的街道上。
與往日不同的是,今夜的郡城街市卻尤爲明亮。
燈火通明,萬家燈火齊齊搖曳,彷彿是有什麼盛事發生,每家每戶都有人走出來,三三兩兩地圍聚在一起,不知在議論着什麼。
東圖南好奇地走過去,想問個究竟。
在人羣中掃視一圈,最終是鎖定了幾個湊在一起的氣源境源武者,沒有多想,他便是快步走上前去。
“幾位兄弟,打擾一下,可否告知,今夜這郡城中究竟發生了何事?”
幾人擡眼打量了東圖南一番,見他也是一名源武者,而且感受着那股氣息,還在自己等人之上,隨即便不再冷漠。
“這位道友,想必是今夜剛剛達到郡城吧?”其中一名源武者不敢怠慢,當即抱拳問道。
聽到對方這麼問,東圖南也就順承下去,同樣抱拳回禮:“正是,在下方纔進城,便是看到郡城西北方衝起一陣火光,可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今夜郡城的確是有大事件,”那名源武者側過身子,用手指着西北方向,面對着東圖南又道,“看那邊,有幾股強大的氣息波動,道友應該感受到了吧。”
東圖南點點頭,目光投向西北方,心頭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妙。
那名源武者繼續道:“就在一個時辰前,地市那邊傳來一則消息,在三日的搜尋無名少年,無果後。終於是在郡城西北一隅發現了一絲痕跡。”
“半個時辰之前,西北方的天空中就衝起一片火光,想必是那無名少年現身後,與諸位執法使大人戰到了一起……”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東圖南就突然自言自語地嘀咕道:“半個時辰……那激鬥已經持續了半個時辰?”
“的確是這樣,不過……”那名源武者督了東圖南一眼,緩緩地說着。
“西北方一隅……不好!是邋遢老頭!”
暴怒一聲,他就在幾名源武者的視線中,陡然踏步而起,雙腳踩着空中,直接便是奔向了西北方向。
“哎哎!道友,快留步!那邊是地市執法使大人們在執行任務,萬萬去不得啊!”
聲音在背後的地面上響起,而東圖南的身影卻是以極快的速度,迅速地消失在了空中。
此刻,郡城西北一隅。
“哼哼,地市的威名百聞不如一見,爲尋我這麼一個無名小輩,居然出動了一位紅衣執法使,真是無上的榮幸!”
一處樓閣之上,一名身姿翩翩的俊秀少年,正持劍單足而立,他目光凜然地望着眼前。
一座石柱頂部,有一名渾身着紅衣的中年男子,其面容粗狂威嚴,臥蠶虎目,不怒自威,周身散發着濃濃的源力。
他便是雪風郡城的地市中,一名紅衣執法使,周乾,有着凝源境巔峰的實力,不過在他的手下,卻有着諸多玄源境強者的性命葬送。
此時,紅衣執法使周乾的雙瞳中,陡然閃過一道兇厲之色,迎着對面少年的目光,發出一陣渾厚的聲音。
“果然很不簡單,居然能硬抗我一掌,”隨即,聲音又忽地一轉,“可倘若你想憑藉這點修爲實力,就敢公然挑釁我地市的威嚴,那簡直是螻蟻妄自尊大,不知死活!”
“今日,我將正式予以你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