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依然是那個寒山寺。
老主持不會因爲關了幾個人發生任何的改變,每日依然誦經唸佛,雖說門派傳承以亂,但很多事情,寺內的很多人還都是知道的。
比如紅磷真龍被鎮壓一事,就都知道。
所以我們幾人問起時,纔會說不知道,而如果想要尋找答案,就會引過去關起來,讓這個秘密永遠保存。
老主持的能力也不像我看的那麼弱,只要進去了,老主持就能出來,幾乎是無沒有任何的紕漏。
日以繼日。
他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會維持多長時間,因爲他們有可能是燕地唯一的一個佛教寺廟,信奉者很少。
門下弟子都是孤兒,被老和尚撿上山養大的。
而這些年,燕地國立超強,戰亂很少,所以才致使寺廟內的人越來越少,整個寒山寺,不超過三十人。
這時一箇中年和尚過來和主持說道:“據說因爲姬乾七王死了,咱們這邊遭受了一些波及,各方勢力有些亂,要不要下山,去尋找一些孤兒棄子啊,咱們這些老的都死了,人就更少了。”
維持着寺廟,想壯大是不可能的了,只是不想讓這座寺廟就這麼消失在燕地之上。
他們也知道,寒山寺的名字原來叫做小須彌寺,不是現在的寒山寺。
就只有這般先維持生存,“那三個人能力不高,進去後,恐怕挨不了一年就得餓死或者自殺而亡,鎮壓的還是那條紅龍,師門有命,不可能輕易放棄啊。”
中年和尚又說了一句。
此時距離騙我們幾人進白塔,已經過去了三天。
老主持面容依然那般衰老,攥着念珠,說道:“明天你找兩個還算年輕力壯的師弟去吧,如果能化些緣回來自然是更好,如果不能,尋些戰亂之中嬰兒,棄子回來吧。”
算是說定了。
中年和尚走了下去。
此時又是夜晚。
老主持看着星空,微微有些失神,但卻是從懷裡拿出一面鏡子,一揮動的出現了白塔裡面的情景。
紅磷真龍在那寫字。
我正做着說話,眉宇間全是笑顏。
聽不清楚話語,只能看見。
但這面鏡子已經大有來頭,乃是師門所剩不多的一件法寶,名曰,問鏡,具體驅使辦法,已經斷代,只剩下這一個作用,偷窺白塔內的一切。
應該是白塔那個封印所在的某種器具。
他也說不好,就又把鏡子收好了,準備想想門下弟子,哪個可以藉此大任,不求壯大門楣,但求能永立於世。
“難啊。”
他自己都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外面火光照耀,突然殺聲震天,“把這個地方佔了,什麼破寺廟啊,從沒注意過這樣的,一個不留,殺,殺,殺。”
之後就是一些慘叫。
門派弟子被殺了。
老主持嚇了一跳,起身,往外走,心中急切,他知道,此時戰火紛飛,王位更替,鬧不清楚誰是誰的勢力。
雖然寒山寺在羣山環繞之中,極爲隱秘。
但如果正好有一方人馬經過,又正好是殺伐之輩,就有可能引火上身,連忙呼喊,“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只見一個人騎着一個巨大的犀牛蠻獸,撞毀了前面的寺廟,穿着鎧甲,拿着雙手大劍,喊道:“這是什麼破地方,怎麼以前沒注意過啊,看看,有沒有女人,奶奶的,打了十幾天,還沒見到女人呢,快快尋找。”
手下兵卒戰將有百十來號,渾身是血,一看就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
有可能就是敗軍,逃到了這裡,拿他們解恨。
一個人拿着弓箭騎着白馬的將領還過來說道:“副城主,此地好像是傳說纔有的賊禿驢,一個個的光頭,你看,對與不對。”
“死禿驢?!”
那位副城主很無語,以他的見識,不好分辨。
也正如老主持的猜測。
他們乃是烈焰城的人馬,烈焰城城主投靠六皇子,原本想立功,卻沒想到,五皇子殺來,之後又不知發生了什麼,六皇子即位,本是好事。
可他們卻因爲幫助過南蠻,背黑鍋,被六皇子追殺,反正是打亂了。其他勢力也紛紛出手。亂戰了一番。
他們損失慘重,也不知誰贏了誰輸了,就撤了出來。
可天黑路過此地,看有燈光,原本以爲是山中的獵戶家族,想趁火打劫,找幾個女人,弄些吃食。
沒想到,是一羣禿驢,“全殺了,一個不留,此地僻靜,就在此地休整,房屋別毀了。”
這次的亂戰,打的誰都不認識誰了,遭殃的自然是普通老百姓,還有這些沒有靠山的小勢力。
老主持聽的真切,也分析出來了。
當年也發生過戰亂,寺內還有幾百號武僧,可這些年來,太平盛世,誰當和尚的,早已沒了這個實力,只能去哀求,“將軍,將軍,我們都是出家人,食素,素心,還請將軍刀下留人啊。”
過去就差磕頭了。
他要的就是保住師門的傳承,現在要死了,卻是遇到了這樣的禍事,“禍從天降啊。”
那個中年和尚也跑了過來,“我們可以爲你們煮飯,馴馬,只求留下寺廟,我們絕對沒有危害你們之心。”
“煮飯,馴馬?”
副城主一愣,這兩件事是需要人手。
自己手下死了多一半,留在此地,他們伺候也是不錯,但人心隔肚皮,佔了他家地盤,他們怎麼可能心悅誠服。
搞搞破壞下下毒可沒意思,而且不一定什麼時候就得開拔,去征戰。
殺意盎然,心中也是戰敗不快,揮手道:“全他媽的殺了,一個不留。”
拿出雙手大劍,一刀下去,直接把主持坎死了,嘴裡“嗚!”“嗚!”噴血,根本沒又反應時間。
癱軟在地。
兩眼滿是不甘,看着到處燒殺搶掠,就也猜到,師門不保了。
雙手合十,看着西方,死了。
絕對的禍從天降。
中年和尚驚了,連連呼喊,“主持,主持。”卻是喊不活了,怒道:“我他媽的跟你拼了。”也是有修爲的。
拿起地上的刀劍就要出手。
一個弓箭手直接封喉射死了。
整個寒山寺都在重複着這樣的場面,亂軍之中,哪有王法可言,這樣隨風似柳的小勢力,算是倒黴了。
“全部殺了,一個沒留。”
手下過來稟報。
副城主跳下蠻獸,左右看着,說道:“把屍體拖到後山,扔了餵食肉蠻獸,其他的人,趕緊找東西,搭夥做飯,餓死我了。”
大搖大擺的準備找地方休息。
亂殺無辜這種事,見得多了,根本不足爲奇。
手下人紛紛去辦,但搬運主持身體時,卻發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鑰匙,念珠,還有那面問鏡,拿給副城主道:“這些都是老和尚藏着的,好像是寶貝,您看看。”
副城主接過,鑰匙沒用,扔在了一旁,念珠、問鏡感覺不錯。
他的見識也認不得,就說道:“還算有些收穫,等有機會了,問問城主吧。”收進了自己的乾坤袋。
躺在了老主持的房間,揮揮手,就也睏乏的睡去了。
恍惚眨眼睛,寒山寺就換了主。士兵們喧鬧的駐紮了進來,人畜皆有,完全和寺廟沒有了任何關係,成了臨時的指揮陣地。
打了敗仗,需要休養生息,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就這般又過了兩天。
烈焰城副城主,帶着他的這些殘兵敗將,這才恢復的差不多,準備派人去烈焰城打聽打聽情況,看此時局面如何。
別自己老家已經都被人家端了,那就不好玩了。
他甚至還想着,“如果烈焰城都讓人家端了,就立刻改換門庭,不去給烈城主陪葬。”
可情況卻不是如此。
一個靈獸白鴿。
突然飛了過來,專門送信之用。
是烈焰城城主發給他的,“你們在何地休整,速速來烈焰城會和。”
他沒回去,弄不清楚局面可不能輕易過去送死,就回複道:“城主,我們那日打的艱苦卓絕,在換馬驛萬公里外的一片山巒之中,找了一個隱秘的寺廟,休整以待您的命令。”
這種事,烈城主看的出來,就是在觀望。
但這次,卻是來了信,說,“你們的位置我知道,立刻整頓隊伍等我,有大事要做,咱們還有翻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