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忙搖頭。
他很不客氣地一仰頭喝了一大口,低頭時,她依然望着他。
“有事?”他拿過遙控器換着頻道。
“哦……那個……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猶豫着說道。
“不能!”他卻連聽都沒有聽是什麼事,便直接拒絕了她。
她一下子怔在那裡,反應了良久才緩過來:“爲什麼?”
“我不會寫論文……”他倒老實,一下子便坦白從寬了,可是……他居然有聽到她和芊芊的電話?
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難道一點轉回的餘地都沒有?還是……她也得拿出芊芊的撒嬌樣?
“你就行行好吧……至少你比我熟悉啊,我是一點也沒有接觸過啊……”她挪過去,緊挨着他,伸手圈住他的手臂,一臉委屈得望着他。
他只看着電視,一手拿着遙控器開着新聞聯播,另一手拿着啤酒,不理會她。
怎麼敢去看邊上的她,那樣一副溫溫軟軟的樣子,他即便再鋼鐵的心,怕也是成了繞指柔了。
“好不好嗎?穆……求你了,你就幫幫我嘛……明天就要交的……如果不能完成,布萊恩教授又要罰了……求你了……”她圈住他的手,輕輕撞着他,直撞得他心旌盪漾。
只被她兩句求你了,好吧,他承認,他不得不妥協,那份心,始終不夠強硬。
他轉頭望着她:“怎麼求?”
她想不到他會如此問,怎麼求?她還真不知道,早知便問一下芊芊了。
大眼滴溜溜轉着,然後突地就湊上去,在他臉龐上親吻了下。
他挑眉:“就這樣?”
“那還要怎樣?”她瞪着無辜的大眼,一副無辜的表情。
他的眼神瞬間暗沉下來,微偏頭湊近她:“你知道的……”
他一句輕淺的話,頓時讓她滿臉通紅,她能當作不知道嗎?那活兒,太累人了,害得她今天都下不了牀。現在還感覺腰痠背痛的。
如若今天再這麼……估計她明天也別想去上學了。
她就想不通,他怎麼就會有這麼多的體力?她平時也算是運動的,經他這麼一折騰……
還在胡思亂想中,他卻又湊近她,附在她耳畔:“你在上面,我便同意幫你寫……”
她頓時瞪大眼,他這意思……這意思是不是說明……要、讓、她、主、動?
心怦怦亂跳,臉更是通紅,只是坐在那裡,緊閉着脣。
雖然後一句很有誘惑力,但是前一句,卻是很有挑戰性。
要知道,這是技術活。
還在猶豫着,他卻扔下遙控器起身,朝樓上而去。
她忙拉住他的手:“好嘛好嘛……那你寫不寫……”
他轉頭望她,眉頭微蹙:“這麼勉強?”
“哪兒勉強啦?我……我這麼爽快答應了……”
他卻低下頭來:“那親一下……”
這麼直白,不禁讓她怔住:“不是……不是已經親過了嗎?”
他卻點了點自己的脣:“這兒……”
真是得寸進尺!
她踮起腳尖,湊近他,蜻蜓點水。
他頓時又蹙眉,晃了晃頭:“不算!”
“那要怎樣?”她氣急。
他卻倏地綻開笑,帶着一抹得逞的意味,一手圈住她,朝着她壓下來:“我教你……”
“唔……”她還來不及反駁,所有的聲音早已被他淹沒。
溫柔纏綿的吻,又差點讓她全身癱瘓,以至於坐入沙發久久之後,還是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脣上酥麻灼熱始終沒有褪卻,胸腔內也仍然跳得飛快,像是有小兔在亂竄。臉上紅紅的情潮也沒有淡下去的跡象。
她盤腿坐在那裡,雙手緊握着遙控器,眼望着巨大的電視屏幕,卻不知道電視裡在放什麼。
眼瞟向樓上,不知道他在幹什麼?那麼爽快地幫她去寫了?
有點不可思議!
突地,她站起身,朝廚房間奔去。
找出咖啡豆,煮了一壺咖啡,她上樓走到書房前。
輕敲了下門,聽到裡面他的聲音,她轉動門把探進頭去。
他坐在電腦前,擡眼望着她,她忙比了比手上的咖啡,然後進門來。
將咖啡放於他面前,他瞟了眼,挑了挑眉:“賄賂?”
雪落站於桌子前,臉上還紅燦燦的,有些羞澀:“那這賄賂你看得上眼麼?”
他頓時笑出聲:“嗯,和你沒得比……”向後靠於椅子內,對着她招招手,“過來……”
她很乖巧得走到他身邊,順眼瞟了下面前的電腦,呃……並沒有幫她寫論文啊……
他卻像是沒有在意她的視線,只是伸手一摟,將她抱於身上。
他伸手抓過桌子上的遙控器,將燈光調暗。
一下子,整個室內像是蒙上了一層紗,曖昧朦朧,而大班椅內的兩人,更是纏綿緋惻。
這一次,她沒有暈過去,只是累到極致,再也動不了。
只閉着眼,睏倦地想要睡覺,感覺到他輕柔地替她沖洗着身子,然後用柔軟的浴巾包裹住,抱入房間。
一接觸到枕頭,她便酣然入睡,像是做了一天的苦工,再也動不了。
蒼穆望着她睏倦的樣子,不禁脣角上揚,替她掖好了被角,關了燈,走出臥室。
查看了下郵件,沒有新的,於是又上網瀏覽了會。
午夜之時,放在一邊的手機響起,他瞟了眼,正是嚴緒然的,伸手按下接聽鍵。
“是我……”
“他同意見你,出來吧……”
“嗯……”他淡淡應了聲,電腦屏幕右下角,突然跳出一個窗口,提示收到郵件。
他打開看了下,粗粗瀏覽一遍,脣角帶笑,合上電腦,進入更衣室換衣服。
臨出門前,又進去臥室看了她一下,手又探出被子外。
他將她的手輕輕放入被子,在她額上輕吻了下,隨即轉身出了門。
……
加利福尼亞州奇諾監獄
凌晨時分,天還未亮,空氣中凝着一股霧氣,在這靜謐的加州南部小鎮,怎麼都散不去。
開車將近五個小時,纔到了這兒的
監獄。
亮堂的室內,除了屋子中間放着的長方形桌子,四個牆角處站着的獄警之外,沒有其它的東西。
蒼穆站於鐵窗前,從這兒望出去,剛好能看到旭日東昇的景像,紅紅的太陽埋在雲層之下,將周邊的雲彩渡了一層邊框。
身後,有鐵門開啓的聲音,隨後,是鐵鏈與地板摩擦的聲音。
蒼穆轉過身去,便看到身着天藍色囚服的人出來。
頭髮已有絲花白,身上的衣服的也已洗得陳舊,手上是亮晃晃的手銬,腳上是沉重的鐵鏈。
雖然監獄的事知道不多,但他知道,這是對於一個重型犯纔有的待遇。
而他,站在門口,英銳的眸子望向窗口邊的人,有張與伊向天酷似的俊臉,只是滄桑了些,眉宇間更沉穩銳利。
他在看到蒼穆之時,沒有一點點的驚訝,彷彿早就料到,或許是早已知道的緣故,也或許這麼些年,他早已淡然。
他拖着腳鏈,走到桌子前坐下,身後,獄警手中拿着警棍,站在他一尺遠的地方。
蒼穆也走到桌子前,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想不到……你會來看我……”他開口,聲音不是很清亮,許是這麼些年,被監獄的濁氣所污。
“你認識我?”蒼穆望着他,微蹙眉頭,感覺他在他眼裡,像是早已認得的熟人一樣。
“穆.維託.費爾頓,帝集團的執行總裁,哪怕不認識你,怎麼也得聽說過帝集團,即是聽說了帝集團,又怎麼會不認得費爾頓總裁呢?”老桑德斯微揚起脣角,緩慢卻清晰地說道,“要知道,現在的監獄,也有電視可看……”
蒼穆定定望着他,他已經被關了幾年了?二十年?還是二十五年?
人生一共纔有幾個二十年?而他,這一生都得在這裡度過,縱然再多活幾個二十五年,也只能在鐵窗中對望外界,永遠不能出來……這樣的日子,遙遙無期。
“我想知道,你和羅伯特費爾頓……是什麼關係?”他今天唯一的目的,只是想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與恩怨,爲什麼羅伯特在被押之時,要讓他消滅伊向天。
雖然天道幫是政府一直想要消滅的幫派,可是,和羅伯特又有什麼關係?他有必要這麼積極地一定要讓他消滅他麼?
還有,他嘴裡所說的他,到底是面前的老桑德斯,還是……另有其人?
老桑德斯對於他的話,如同見到他時一樣,並不驚訝。
只是微笑了下,笑意中並沒有多少的溫度,像是隔人於千里之外:“你不問羅伯特,反倒來問我……你怎麼能篤定,我就一定會告訴你?”
“你可以不告訴我,總有一天,我也會將所有的事查個水落石出……只怕是……到了那時,伊向天便與你一樣……”
蒼穆平靜地望着他,同樣平靜地開口。
老桑德斯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慌亂,反倒是低低笑開:“你不用拿天來壓我……你也應該很清楚,天活到今天,你們抓不到他任何弱點,他唯一的弱點……”
他頓了下,擡眼望他:“他唯一的弱點,便是你的妻子……歐陽雪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