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怕牧秋語不配合,赫連鴻軒乾脆將她軟禁在了昭陽宮,並且在昭陽宮附近安排了比御雄殿還要多的侍衛暗衛。
牧秋語每日只能從墨書墨畫嘴裡得到宮裡的消息,她一邊安慰秋恆一邊擔心着百里沙。
百里沙已經有很久沒來昭陽宮了,原本牧秋語還以爲是昭陽宮的侍衛太多他不好進來,但又想依百里沙的性格一定會送來消息怕自己擔心。這麼久過去了百里沙卻是音信全無,她暗中讓墨畫去打聽,但墨畫只能知道質子所那邊沒有了動靜,其他什麼消息都得不到。
其實是赫連雲玉動用了宮內所有的勢力控制起來的每一處重要的宮殿,當然除了御雄殿和昭陽宮因爲戒備森嚴她無法控制。
至於質子所,那可是赫連雲玉重點要關注的地方,畢竟已經知道了百里沙的全部底細,只是在她開始反擊的時候,卻發現那青樓和富貴樓都已經是人走樓空了,赫連雲玉便只能先讓人把百里沙控制起來,等自己完成大業再做打算。
百里沙在質子所裡過的還是那樣,只是除了被人監視軟禁外。百里沙剛開始也是心急如焚,但想到自己和尋兒還有傳遞消息的週期,若尋兒發現一直得不到百里沙消息的話,聰明的他一定會想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然後來救他的。
現在百里沙就只能耐心的等待,等着尋兒帶人來救他。
只是沒等來尋兒,赫連雲玉先到了宮裡,手持“如朕親臨”的印章,發動宮變。當然,除了後宮,還有朝中那些屬於赫連鴻軒的勢力都無一例外的被控制了起來。
赫連雲玉騎着棗紅色的汗血寶馬緩緩的入了鳳雲國皇宮,這是一個明月高懸的夜晚,巫修晨和貼身使者都跟在赫連雲玉身邊。
赫連雲玉直接騎馬到了御雄殿,剛下馬,就見一道黑影閃來,寒光一閃,手持長劍就朝着赫連雲玉刺來,幸虧赫連雲玉發應及時,避開了長劍,反手一掌拍在來人的背上,用了七成的功力,直接將那人打的吐出一口鮮血。
定睛一看來人居然是完顏皇后。貼身使者連忙上前挾持着完顏皇后。
赫連雲玉嘲笑道:“喲,這不是完顏皇后嗎?本宮還說要謝謝你替本宮下毒呢,還想着要給你什麼賞賜,怎麼你自己就先來找本宮了。”
“你爲什麼要騙我!”
“哈哈哈。”赫連雲玉仰天大笑:“是你傻還是我傻?本宮偏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爲了大業你應該爲本宮犧牲啊。”
“你…你這個賤人!一個女人竟然敢犯大不韋想要坐上皇位!”
赫連雲玉臉色一冷:“做了傷天害理之事的是他赫連鴻軒!你這個蠢女人,只知道愛他,到現在呢?他愛你嗎?他愛的人是誰恐怕你比本宮更清楚!”
他愛你嗎?
是啊,他根本就不愛我。完顏皇后在心中爲自己悲憫。
赫連雲玉見狀懶得再與她糾纏,便擡腳向御雄殿殿內走去:“把她也帶過來。”貼身使者壓着完顏皇后跟上去,巫修晨卻在赫連雲玉身後道:“修晨在這御雄殿被困了許久,現在還是不進去了。”
赫連雲玉正在爲即將到來的成功感到興奮,也就隨巫修晨去了。巫修晨望着赫連雲玉的背影輕聲嘆息,就站在臺階下靜靜等候。其實他想去看看牧秋語有沒有安全離開,但又怕赫連雲玉發現自己的小心思而對牧秋語趕盡殺絕,於是便只能跟隨着赫連雲玉,隨時聽她吩咐。
其實赫連雲玉的成功來的很容易,赫連鴻軒幾乎都放棄了抵抗,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赫連鴻軒求生的意願已經不再強烈,似乎坐在了這個皇位上就突然知道了這皇位能帶給自己的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萬人之上的感覺除了孤單就是寂寞。
赫連雲玉昂首闊步踏入赫連鴻軒所在的宮殿,一路上甚至暢通無阻,一些宮人都宮門大開逃離了宮去。
赫連鴻軒彷彿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切,於是換好了龍袍,端坐在殿內的龍椅上,他看着赫連雲玉入殿,只是道聲:“你來了。”
赫連雲玉頷首,十分驕傲:“是,本宮來了,本宮來接替你這皇位了。”
“呵呵,皇妹,朕可是你的皇兄,你何必趕盡殺絕?”赫連鴻軒輕笑一聲問道。
赫連雲玉冷哼一聲:“說到趕盡殺絕,到底是誰先趕盡殺絕的?而且這皇位本來就是父皇留給本宮的!”
“父皇?他就是一個昏君,一個只聽信元肌只言的昏君。”
“就因爲父皇失寵於你,你就這樣說他嗎?他可是你的父皇。”赫連雲玉反問道。
赫連鴻軒長嘆一聲:“是啊,朕的父皇除了給朕無盡的痛苦之外,還給了朕什麼?哦,還有一個苟延殘喘的國家!”
赫連雲玉恥笑道:“苟延殘喘只是因爲你不配做這個皇上,你從小可就沒有學到什麼帝王心計,而本宮,是父皇親自教導出來的太皇女,若不是你聯合琴太后那個賤人逼宮,現在坐在上面的就是本宮!赫連鴻軒你該死了。”
赫連鴻軒冷眼看着赫連雲玉,赫連雲玉那驕傲的眼神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可能人之將死,對曾經的記憶就會格外的敏感:“朕該死,那你和你的元肌師父呢?赫連雲玉,你身上流的可也是赫連家族的血,朕可還是你的哥哥。”
“哥哥?那你倒是說一說,你對本宮這個妹妹,做過什麼?”赫連雲玉只覺得現在的赫連鴻軒有些可笑。
但其實赫連鴻軒只是爲了拖延時間而已。赫連雲玉已經被即將到手的皇位衝昏了頭腦,完全沒有去思考現在的赫連鴻軒只有一個人,而他身邊那個誓死不離的傅鑫呢?
傅鑫已經被赫連鴻軒安排好了昭陽宮,他對傅鑫下達的最後一道命令就是把牧秋語和秋恆送出皇宮送到安全的地方。而現在赫連鴻軒要做的就是儘量的拖延時間,牽引住赫連雲玉殺戮的步伐,爲牧秋語爭取更多的逃生時間
赫連鴻軒望着赫連雲玉,有些懷念小時候:“你是朕的第一個妹妹,當時你出生,朕十分開心的去了令嬪宮裡看你,粉雕玉器的模樣,真讓人喜歡。朕想疼你,想好好待你,可是你呢?”
赫連鴻軒說的這些赫連雲玉卻全不記得,畢竟當時她纔出生,後來長大了一些令嬪就已經在元肌的安排下成了最得寵的令貴妃,而面對赫連鴻軒這種已經失去皇上寵愛的皇子,令貴妃自然是不允許赫連雲玉去接觸的。
赫連鴻軒還在繼續說:“你和你的母妃搶走了先皇對朕的全部寵愛,你告訴朕,這都是爲什麼啊?朕也是他的孩子!”赫連鴻軒到現在都不願意再叫那人一聲父皇。
“因爲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孩子!”赫連雲玉說出了真相。
赫連鴻軒反應了很久“不是父皇的孩子”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而後就難以置信的吼道:“你胡說!朕是嫡長子,是他唯一一個皇子!”因爲這撕心裂肺的吼聲,赫連鴻軒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完顏皇后擔憂的看着。
“呵。”赫連雲玉冷笑一聲:“不然你以爲你爲什麼會一朝失寵,靜婉皇后又是爲什麼被打入冷宮呢?”
赫連鴻軒答道:“那都是因爲元肌的陷害,母后是人人都歌功頌德的仁慈皇后,怎麼可能做出那些腌臢的事情。”
“哼。”赫連雲玉冷哼一聲,道:“你以爲師父都有了憑空捏造的本事嗎?當時東窗事發,靜婉皇后自己都認罪了。你根本不是皇上的骨肉,也不是本宮的哥哥,你是靜婉那個賤人和她表哥所生的孽種,你現在還覺得你有資格坐在我們赫連家的皇位上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是這樣的!”赫連鴻軒戰起身來,一臉的不可置信,身形不穩的走到赫連雲玉面前,用腥紅的眼睛看着赫連雲玉:“告訴朕,告訴朕,這不是真的,這都不是真的!”
赫連鴻軒硬生生的將口中涌起一陣腥甜,重新嚥了下去。
一直以來,無論是在赫連鴻軒心裡,還是在衆人心裡,靜婉皇后都是那個溫柔平和的皇后,她真正的做到了對後宮事事平等,也爲伺候的先皇十分滿意。
靜婉皇后一直是衆位妃嬪中的楷模,是大家都想成爲的一國之母。她不僅美麗大方,而且極具自己的魅力,讓每一個靠近她的人都無法自拔的愛上她。
可是現在,赫連雲玉卻告訴赫連鴻軒,這一切都是靜婉皇后營造出來的假象,其實大家一直尊敬的靜婉皇后就是個?
赫連鴻軒怎麼可能接受這一切,這不是他的母后,在他印象當中,母后的臉上永遠掛着溫暖的微笑,從來都沒有哭過,唯一一次,就是在先皇帶人闖入靜婉皇后所居住的聖寧宮的時候,靜婉皇后哭着求先皇不要傷害赫連鴻軒。
“你在說謊,若朕真的不是他的骨肉,那他爲什麼還要封朕做太子?”赫連鴻軒還在否認。
赫連雲玉卻都有些不耐煩了:“因爲你是最好的傀儡,你自己不也清楚嗎?不然他爲什麼要在你的體內埋下毒藥呢?赫連鴻軒你醒醒吧,這一切都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