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皇后看着鄭貴妃,她還是一樣的癡傻,爲什麼赫連鴻軒就是對這樣一個癡兒動了心呢?難道就因爲她眉眼間與牧秋語的相似?那如果那雙眼睛不在了呢?
完顏皇后冷冷的看着鄭貴妃那雙的杏目,忽然冷笑一聲道:“好,不欺負她,既然你主動站出來,那本宮就讓你代她受罰!”
“憑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鄭貴妃不服氣的站起來,與完顏皇后對峙。
完顏皇后高聲道:“就憑你見到本宮不講宮規,不自稱臣妾,你啊我啊的,容妃教你勾引皇上難道就沒教你守規矩嗎?”
鄭貴妃頂道:“皇上說過我可以不跪不拜。”鄭貴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話越發的激怒了完顏皇后。不跪不拜的特赦在這宮裡只有御國公主有,現在皇上卻輕而易舉的給了一個癡兒。
完顏皇后也不再與她糾纏,直接喊道:“田姑姑,給本宮把這鄭貴妃綁起來!”田姑姑看了眼完顏皇后,也不敢違背,只好先讓人一起挾持了鄭貴妃。
完顏皇后見狀走到鄭貴妃面前,狠狠的捏着鄭貴妃的下巴,咬牙切齒道:“既然你眉眼生的這麼好看,那本宮就乾脆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看你還有什麼別的本事!”
容妃見狀自然起身抓着完顏皇后的胳膊阻止:“三思啊,如果讓皇上知道了恐怕對娘娘不好。”
完顏皇后直接揚手將容妃推翻在地,瞪着她道:“你的賬本宮還要慢慢跟你算!”然後完顏皇后就讓人取來剪刀,刀尖朝着鄭貴妃步步逼近。
鄭貴妃掙扎着,大聲叫喊:“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放開我,快放開我!”
一旁的田姑姑也是有些心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好像鄭貴妃就是娘娘的命門,只要是關於鄭貴妃的事情,完顏皇后就會扔下那些善良和理智。大概有些人的針鋒相對就是天生的。可是田姑姑也不敢勸說,只能看着完顏皇后瘋狂。
鄭貴妃拼命掙扎,田姑姑和另一個宮女就是不撒手,就在這時,鄭貴妃靈機一動,低下頭狠狠咬了田姑姑一口,田姑姑吃痛猛地一鬆手,鄭貴妃就被甩了出去,完顏皇后見狀用那剪子的手去抓,卻只在鄭貴妃的胳膊上劃出了長長的一道傷口,但鄭貴妃已經顧不上這些。因爲鄭貴妃被甩出去,額頭直接摔到了門框上,狠狠的磕了一下,然後就滾落到了一旁,陷入昏迷。
衆人隨着鄭貴妃的身影看去,就見鄭貴妃的身體滾落在一雙鞋前面,順着鞋看上去,正是滿面驚愕的赫連鴻軒。
殿中一片寂靜。
還是馬德清先反應過來,給身後的小太監吩咐道:“快去宣太醫!”
赫連鴻軒聽到這句話,連忙俯身打橫抱起鄭貴妃向寢宮走去,在路過完顏皇后的時候赫連鴻軒看都不看她,直接擦身而過。
完顏皇后跌坐在地上,看着手中的剪刀,難以接受的呢喃自語:“怎麼會這樣……”
容妃見狀忙跟着進了寢宮查看鄭貴妃情況,鄭貴妃現在可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小太監知道事情緊急,很快就帶着李太醫小跑着就來了永寧宮。李太醫心中嘆息,真是皇上寵愛在哪處,哪處就不得安生啊。但李太醫身爲人臣,也只能盡心盡力的去救治。
先是把脈,然後查看傷口,李太醫麻利的替鄭貴妃包紮了兩處傷口,一處胳膊上剪刀劃傷,一處就是額頭。
仔細的檢查診斷過後,李太醫先鬆了口氣,幸虧沒什麼大礙,不然又得折騰。赫連鴻軒見狀在一旁問道:“貴妃還好嗎?”
李太醫頷首道:“回稟皇上,鄭貴妃脈象雖然有些混亂,但也是驚嚇過度和受傷導致,服藥之後就可治癒,並無大礙,只是那胳膊上的劃傷,大概是要留下疤痕的。”
“那些有什麼要緊,人沒事就好。”赫連鴻軒隨意的說出這句話,本來他對女子容貌是否出衆就不是特別的在乎,他在乎的只不過是她們的利用價值,而在莫羨和鄭貴妃身上他在乎的則是她們像牧秋語的容貌。只是愛念至深,他自己卻死不承認。
此時,完顏皇后在田姑姑的勸說下來了寢宮內,她正聽見赫連鴻軒這句話,心裡莫名一痛,對鄭貴妃他就可以這麼不在乎其他的嗎?
赫連鴻軒專心聽李太醫說着,絲毫沒注意到完顏皇后進來,還是容妃看見,用驚恐的語氣朝完顏皇后行禮。
赫連鴻軒這才轉過頭來,冷漠的看了完顏皇后一眼,那一眼足以讓完顏皇后的跌入冰窟。
完顏皇后從顫抖的聲音爲自己辯駁:“皇上…臣妾剛剛是因爲……”話纔出口,赫連鴻軒就直接擡手製止了她,並道:“不用再說了,你太讓朕失望了。”
你太讓朕失望了!
完顏皇后小心翼翼的呆在赫連鴻軒身邊這麼多年,努力的做好一個妻子應該做的,努力的寬宏大量,接受自己愛的丈夫擁有其他喜歡的人,還在爲他周全,完顏皇后努力了這麼久,辛苦了這麼久,到頭來卻只因爲一次的失控,就換來赫連鴻軒的一句“你太讓朕失望了!”
完顏皇后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自處。
赫連鴻軒的傷害卻還在繼續:“你一直想要控制朕的生活,現在連朕寵愛誰都要插手了嗎?”
控制?完顏皇后不知道這句話應該從何談起,難道是說自己請求赫連鴻軒吃藥嗎?可是她都是爲了他好啊!現在那些曾經的好也不作數了嗎?
那時候赫連鴻軒忽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精神崩潰的時候就直接用硯臺砸在了完顏皇后的額頭上,那時候也沒見赫連鴻軒像現在對鄭貴妃這樣上心。
完顏皇后太難過了,從始至終,她心裡就只有赫連鴻軒一個人,爲赫連鴻軒受盡委屈,受盡傷害,現在還落下了一身病,他卻只有在需要自己的時候纔會對自己好那麼一點點,現在連這個害了他們孩子的兇手都能再次寵愛,讓這個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完顏皇后不知自己到底是做錯了什麼纔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臣妾沒有……”
赫連鴻軒用十分嫌惡的眼神看着完顏皇后:“你走吧,這裡不歡迎你。以後過好你自己的就行了。”
完顏皇后聞言被打擊的身形不穩,幸好田姑姑還在完顏皇后身後扶着,容妃站在一旁投過去一個可憐的眼神,完顏皇后咬着嘴脣,最終道了聲:“臣妾告退。”就在田姑姑的攙扶下離開了永寧宮。
出了永寧宮,完顏皇后雙目放空的向前走着,赫連鴻軒說的那些話無疑是等同於在她心上插了幾把鋒利的刀。完顏皇后想哭,都哭不出來。
田姑姑在一旁看着十分心疼,知道現在就算回了聖寧宮完顏皇后也會自己胡思亂想,於是就扶着完顏皇后朝着昭陽宮的方向走去,想讓牧秋語可以安慰一下完顏皇后。
彼時夜幕已經慢慢降臨,牧秋語正在看墨書打瓔珞,這打瓔珞的本事真是難學,那些穗穗,牧秋語看見就覺得煩,跟墨書學了很多次怎麼也學不會。主僕三人正在殿內說說笑笑,卻見田姑姑扶着失魂落魄的完顏皇后進了殿內。
牧秋語心中一驚連忙迎上前去蹙眉問道:“怎麼回事?”
田姑姑扶着完顏皇后坐在太師椅上,才解釋道:“剛纔去了永寧宮……”
牧秋語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輕嘆一聲:“鄭貴妃的事情皇嫂還是知道了……”
完顏皇后聽到這句話突然擡頭看着牧秋語,詫異的問道:“你早知道這件事情?”
牧秋語抿着嘴脣,最終還是點點頭。完顏皇后看着牧秋語難以置信,她以爲牧秋語是真的對她好的人,可爲什麼這件事情赫連鴻軒瞞着她?
“你早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爲什麼還要讓我在皇上面前受盡屈辱!”完顏皇后起身與牧秋語對視。
牧秋語嚇了一跳,這件事情另有隱情,很多事情是完顏皇后不知道,牧秋語也不想讓完顏皇后知道那些十分複雜和殘忍的事情,但她也沒想到赫連鴻軒居然會這麼看重鄭貴妃,因爲鄭貴妃還傷害到了完顏皇后,牧秋語只能拽着衣角,愧疚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恐怕沒有人再比你知道了!”完顏皇后已經接近崩潰,一直以來,赫連鴻軒就是自己的天,自己的一切,曾經完顏皇后以爲自己對赫連鴻軒而言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好像太高看自己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完顏皇后變得一無所有。
牧秋語聞言,蹙眉看着完顏皇后,她並不知道完顏皇后話裡的話。墨書墨畫見狀,直接帶着宮內的宮人離開了,包括田姑姑,順便還未兩位主子關上了房門。牧秋語見狀,拿起茶壺爲完顏皇后斟茶一杯,遞在皇后手裡,才道:“皇嫂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鄭貴妃事情我沒有告訴你,一是因爲另有隱情,二也是因爲怕你傷心啊。”
“難道我現在就不傷心了嗎?你口口聲聲說的爲我好,是真的爲我好嗎?還是另有目的!”完顏皇后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