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臨琰清華絕倫的俊顏上,已是蒼白如紙,鮮血的液體在嘴角上溢出,身子微微輕顫,紅色的血液在如仙的清華俊顏上增添了妖嬈一筆,現在的墨臨琰,如仙,似魔。
如仙,絕美清逸;
似魔,妖嬈無雙。
容卿和連忙扶住墨臨琰,生怕她深愛的夫君在下一刻就不在了,墨臨琰嘴角的那血,看得她的心都在流血。
“放了燁兒,他是無辜的。”墨臨琰清涼的響起,並沒有阻止容卿和的攙扶,深邃的鳳眼緊緊的鎖定雲蒹葭劍下的小小身影。
“哈哈哈,”雲蒹葭突然笑了,長劍抵在小纖燁的脖子上,纖細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一道淺淺的血痕,“琰哥哥,你還說你沒有兒子,害怕容卿和和你沒完嗎?”
“容卿和,你有眼睛,你睜大眼睛看清楚,眼前這個孩子和琰哥哥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不是父子,誰信啊?”雲蒹葭的笑聲越發的放肆,張狂的看向容卿和,得意不屑之色,溢於言表,“呵呵,原本以爲琰哥哥不娶我,娶了你,我輸了,現在看來,誰贏誰輸還不一定呢。”
“雲小姐,天下底下長得一樣的人多了去了,你有什麼證明,燁兒就是琰的私生子?”容卿和黛眉一挑,看看雲蒹葭劍下的小纖燁,再看看身邊的墨臨琰,不管事實如何,她都不會輸給雲蒹葭!
雲蒹葭不屑白了容卿和一眼,“愚蠢的女人,這小子生來帶着寒毒,要不是琰哥哥的半身靈力給他支撐着,你認爲這小子還能長這麼大?”
“容卿和,本來我是嫉妒你!”雲蒹葭突然不笑了,一臉得意的看着容卿和,“現在看來,你犧牲了你唯一的自由機會,終身囚禁在華麗的九重宮闕中,完全是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哈哈哈!”
墨臨琰無聲的握緊了容卿和的手,給容卿和傳音,“和兒,別相信她的話,回去跟你解釋。”
“解釋什麼?這麼說燁兒真是你私生子了!”
容卿和看着雲蒹葭劍下的小小人兒,和墨臨琰多像啊,那眉,那眼,那鼻,那嘴,無處不像得極致,說不是父子,還能是什麼關係,也就只有她這個傻子,讓墨臨琰一句話就給騙過去了。
墨臨琰沉默了。
容卿和不着痕跡的淡淡看了墨臨琰一眼,看向雲蒹葭,大聲道:“雲蒹葭,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了燁兒。”
雲蒹葭不可置信的看着容卿和,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容卿和看墨臨琰的私生子這麼從容淡定,還開口要救一個不知道墨臨琰和哪個野女人生的野種?
“容卿和,你不是應該很希望這小不在嗎?”
雲蒹葭詫異了。
“我只問你,怎麼才能放了燁兒。”容卿和麪色冷凝,空靈若空谷幽蘭的聲音彷彿蒙上一層薄薄的霜雪,清麗,絕豔,寒冷。
雲蒹葭看着容卿和,微微一頓之後,呵呵的笑出了聲兒,“原來琰哥哥喜歡的傻女人啊,怪不得本小姐堂堂天族聖女都敗了,論‘傻’,本小姐甘拜下風。”
墨臨琰錦袍下的拳頭緊握,咯咯直響。
彷彿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真切,五臟六腑隨着指甲嵌入掌心的細微聲響而顫抖,痛恨的同時,而無力的看着。
“怎麼才能放了燁兒?”依舊是這一句話,容卿和的聲音冰冷到了致,徹骨之寒,“這句話,你最好別讓本宮說第四遍,雲蒹葭,在你動手之前,你最好考慮一下,是你的劍快,還是本宮的金綾快。”
何等豪言!
何等壯語!
在所有人看來,身爲天族聖女的雲蒹葭幾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在場人中,除了已死的紅祿國師和琰皇之外,無人能敵!
琰後能說出這樣的話,是琰後深藏不露?
還是琰後只爲了一時的面!
那孩現在可是在雲聖女的劍下,利刃緊緊貼着那孩的脖,都出現血絲了,琰後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恐怕也無力迴天了吧。
“要是琰哥哥來向我求情的話,本小姐道真會考慮一下,不過現在是你,莫說你求我,我不會答應,就你現在,是在威脅本小姐嗎?雲蒹葭這輩還真沒怕過誰呢。”柳眉一挑,雲蒹葭滿眼不屑的向容卿和挑釁,她是天族聖女,是這世上最尊貴的女,她不會輸的!
“容卿和,你也不掂量掂量一下自己有幾斤幾兩,就敢來挑戰本小姐,你是老尊主的徒弟有如何?你習武才幾年?本小姐天賦異稟,修習靈術武功二十餘年,別說是區區一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兒,就是十個八個容卿和,在本小姐劍下,仍是來一個死一個,來一雙死一雙。”
雲蒹葭說着明眸中流光輾轉間,傲慢無匹。
也正因爲雲蒹葭的傲慢,疏忽了手上挾持的小纖燁,小纖燁滲着空擋,從衣袖中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瞄準雲蒹葭腰間的穴位,狠狠的紮下去,雲蒹葭只覺得腰間一痛,動感不得,小纖燁趁機運氣體內所有的內力,運氣輕功飄飛出去。
“可惡!”
雲蒹葭氣得大罵,用靈力衝開穴道,白影的身影虛幻,追殺過來。
“燁兒小心!”
墨臨琰大聲提醒,想過去救小纖燁,一動,牽連到內傷,一口淤血終於吐了出來,點點紅色的血珠滴落在勝雪的錦袍上,就似那點點堅強紅梅飛揚,硬着風雪悄然綻放,嬌豔欲滴。
小纖燁看唯一能救自己的人受了這麼重的傷,不能及時來救自己,不知爲何,今天才剛剛見面,甚至還沒來得及叫一聲爹爹的親生父親,自己一出生就把他拋棄的父親,本沒有什麼感情,甚至說是憎恨的父親,小纖燁小小的心裡竟有一點點失落,一閃而逝,認命的閉上了小小的狹長鳳眼……
可是,想象中鋒利的長劍並沒有到來,而是被某物捲起,投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小纖燁詫異的睜開雙眸,入眼的,竟是那個風華絕絕的女,自己看到第一眼,便溫暖到了他的女,他爹爹的正牌妻——
“是你?”
“乖乖呆在這兒,別動。”空靈的聲音傳來,雲淡風輕,竟讓小纖燁莫名心安。
順理成章的趴在容卿和懷裡,任由容卿和抱着,這樣的懷抱,真好!
然,又會有多久屬於他呢?
“容卿和,受死吧。”
雲蒹葭憤恨的大喊着,長劍飛出,直取容卿和的頭顱。
沒錯,雲蒹葭真正要殺的,不是小纖燁,而是容卿和,那個毀了她一輩的女人。
一手抱着小纖燁小小的身,一手長綾飛舞,容卿和輕巧的躲過雲蒹葭的長劍,金綾飛舞,與雲蒹葭戰在一處,招式虛幻,看得在場的所有人眼花繚亂,最後只見雲蒹葭狼狽的摔倒在地,連吐好幾口血,在沙地撲騰了半天才爬起來。
“你走吧。”
容卿和抱着小纖燁小小的身,蹁躚落地,一襲勝雪煙羅裙如在雲霧中,飄飄然然,就是天外飛仙臨世。
至始至終,容卿和連看都沒看狼狽的雲蒹葭一眼,一手抱着乖乖窩在自己懷裡的小纖燁,一手扶住重傷在身,仍舊筆直的立在那裡的墨臨琰,蓮步輕移間,蹁躚而起,消失在濃霧剛散的夜空中。
大帳中,一直堅持的墨臨琰,終於熬不住身體上的,吐了幾口血,暈死過去。
“蘇大哥,琰琰怎麼樣了?”
“他身體底好,暈迷幾天就醒了,等會兒我會讓十把藥送來。”蘇絕如實的回答着。
“那他上的重不重?”
蘇絕看了一個焦急的容卿和,他不想對他的容姑娘說謊,淡淡說道:“很重,不過我會把他治好的。”
“麻煩蘇大哥了。”容卿和聽到這句話,微微鬆了口氣,坐在墨臨琰**邊,只是默默的守着,小纖雪和小纖燁站在容卿和身旁,兩個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能默默的看着。
蘇絕示意小纖燁一眼,小纖燁會意,跟了蘇絕走了出來,回到蘇絕休息的營帳中。
“師父——”
小纖燁帶着稚氣的聲音叫了蘇絕一聲,他需要蘇絕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很想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吧?”坐在燭光下,蘇絕淡淡看着小纖燁,一身青衣的他,如沐春風。
小纖燁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正如你自己想,和雲蒹葭說的一樣,墨臨琰就是你親生父親,蘇絕說着,突然停頓了下來。
“那我母親是誰?”不待蘇絕說完,小纖燁便迫不及待的問道,難道,他真的只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嗎?
望着窗外悠然清寂的冷月清輝,定定的看着,蘇絕久久不語。
“師父,告訴我吧,我母親是誰?”
只聽“撲通”一聲,小纖燁雙膝一軟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小小的背脊挺得筆直,冷豔高貴的清華之氣自天而成。
蘇絕不忍去看小纖燁,沉默半晌,才悠悠開口,“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