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和定睛一看快要燒完的香,看着仍然一動不動的容輕羽,嘴角和眼角不自覺抽搐幾下,仍是嘴硬,“高人,都是深藏不露的。”
“哼╭(╯^╰)╮,”
正在薛意仁還要說什麼的時候,一直淡淡品茶的容輕羽動了,右手執筆三字齊齊作畫,水墨翻飛,手法之快,令人眼花繚亂,左手一隻狼毫,與極快的右手不同,竟不緊不慢的寫着詩詞。
薛意仁看得張大了嘴巴,誰來告訴他,一心二用能一心二用到這種程度?就連左手和右手也能分開用!
不光是薛意仁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甚至有一起參賽的書生,看得都忘了手上的作品,張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容輕羽的絕技。
就連一直自信大哥丹青絕筆的容二小姐,也是一驚,她可從來沒看到過如此的大哥!
“鐺鐺~”
香火燃盡,響亮的鑼聲響起。
宣佈着第一場比賽的結束。
只見容輕羽手中幾隻毛筆隨手讓掉,瀟灑不羈,紙上出現的畫作,更是要人驚訝——
“怎麼會這樣!”
卿和失聲叫了出聲。
“看看吧,本世子就說,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畫出什麼東西。”看着那書面上的畫作,薛意仁一撇嘴,仰着小下巴,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所有參賽者的詩詞畫作都被收了上去,包括容輕羽的在內,三國一起拿出的評審經過一番嚴肅的交流之後,從參賽的三十人中,選了十副作品,分別呈給三國國君看,作爲東道主,慕塵自然是第一個看到十副作品的。
“容輕羽。”
慕塵不悅的聲音叫着容輕羽的名字。
“草民在。”容輕羽出走,雙手呈揖,微微頷首,低沉優雅的聲音應着,竟絲毫不把慕塵聲音的怒氣放在眼裡。
“放眼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蒼城有四絕,亦是蒼國四絕,你如玉公子佔一絕,畫絕。”慕塵臉色鐵青,沉聲說道:“這就是你的畫絕嗎?如玉公子!”
說着,爲了泄憤,直接把手邊的茶盞往容輕羽畫的牡丹骨朵上面砸——
“啪”!
茶盞碎裂,水花四濺,本絕妙中帶無限遺憾的畫作上,有零零碎碎的瓷瓶,而四濺的茶水不但沒有影響了畫作,而是緩緩的發着奇妙的變化。
“陛下快看!”一個美人妃子驚呼。
“看什麼。”慕塵很不耐煩,原以爲容輕羽的參加,能讓蒼國毫無疑問的拿到第一場比賽的頭名,沒想到,蒼國的如玉公子這麼讓他失望,竟然拿一副沒畫完的牡丹圖來,再想想容輕羽比賽的清閒樣子,慕塵恨不得現在砍了容輕羽的腦袋。
“陛下快看花。”這時,大臣驚呼出聲。
慕塵看了看出聲那人正是朝中很有聲望的大學士,慕塵眉頭一蹙,看向龍案上的牡丹圖,瞪大了眼睛——
慕塵只看到原本瘦小的花骨朵,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綻放,變得含苞欲放,一片片花瓣,彷彿活了一般,片片攢動嬌豔欲滴,顏色深深淺淺,錯落有致……
好奇的大臣們不由得全都跑了上來,看着這奇蹟的一幕,全都驚呆了!
只在瞬息間,剛剛還是一副筆法精妙的牡丹葉子圖,剎那間,變成了花開富貴,除卻畫面上零落的瓷片,畫上的牡丹花,竟真似百花園中,最嬌豔的牡丹——
紅的,黃的,粉的,藍的,紫的,彷彿每一個顏色,都在訴說着自己的美麗嬌豔,高高在上。
“不知陛下可滿意?”
正在所有人都爲這副奇異的牡丹圖好奇的時候,容輕羽優雅如磬玉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緊不慢,不驕不躁。
就好像剛剛惹得龍顏大怒的人,不是他本人一樣。
靜靜立在帝王亭的藍衣公子,翩翩如玉,優雅無雙。
“不愧是如玉公子,來人啊,把如玉公子這幅畫拿給渡皇,絕皇,還有評審們看看,什麼樣的畫作,纔是‘妙筆丹青書天下’。”慕塵盛怒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趕緊叫隨從拿着牡丹圖到處顯擺。
“看看吧,誰纔是最後的贏家。”容卿和鄭重拍了拍薛意仁的小肩膀,柳眉一挑,風華絕代。
“哼。”
薛意仁氣悶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去看某女得意妖孽的一張臉。
薛意仁的不斷重複,不去看這個得意的女人,會中毒的!會中毒的!
“怎麼?”
容卿和再一挑眉,看着因爲生氣而變得紅彤彤的一張小臉蛋,不滿的掐了一下。
“壞女人!”
忍不住看了卿和,薛意仁大聲罵了一句,把頭轉向別處。女人啊,都是難纏的動物,他怎麼那麼賤呢。總是忘往容卿和這個“禍水”女人身邊湊!
“意仁,怎麼了?”
終於容卿和和薛意仁的聲音驚動了前面的薛渡,現在薛渡正拿着容輕羽的畫作欣賞着,也是驚歎連連,好興致全被身後的二人打散了。
“沒,沒什麼。”薛意仁含糊的答道,忽然看到薛渡好像拿着什麼,趕緊湊了上去,一看這畫工,薛意仁雖然年齡小,但虎父無犬子,薛意仁剛剛懂事的時候,南韻就教他識文斷字,沒有找到父親之前,六歲的小意仁,就已經可以作詩了。
後來,與薛恆父子相認,薛恆發現自家兒子是個天才,高興得不得了,請了各個方面的先生,教小意仁學習各個方面的知識,薛恆自己閒來無事,也會親自教兒子的。
可千萬別小看薛意仁現在才七歲,薛意仁已經可以把四書五經倒背如流了。
說薛意仁能看明白如玉公子的畫作,一點兒都不假,畫,物之形亦然於紙上也,容輕羽這幅畫其實很簡單,就是“像”,巧妙的筆法和速度。
君不見,沉香亭北專東風,謫仙兒詞天無功。
若不見,君王殿後春第一,領袖衆芳捧堯日。
此花可令轉化鈞,一風一雨萬物春。
十分整頓**了,收黃拾紫歸煤表。
天香染就山龍裳,餘芬卻染水雲鄉。
青原白鷺萬松竹,被渠染作天上香。
人間何曾識姚魏,相公新移洛中裔。
呼灑撫招野客看,不醉花前爲誰醉。
“好詩!”
一聲讚歎不自覺的在薛意仁的小嘴中傳出,帶着稚氣的聲音,很快引起了薛渡和隨行大臣們的注意。
薛渡和衆位大臣的視線瞬間從畫上,轉到了薛意仁身上——
這孩子能看得懂這詩?!
恆王世子才幾歲!
開什麼玩笑,這小世子能不能認全詩上的字,還不一定呢!
“陛下,諸位大人,小世子年幼,童言無忌,大家別放在心上。”容卿和見勢不妙,一把把薛意仁拉到身後,賠笑着。
“意仁,你真看得懂畫中的詩嗎?”薛渡向來多疑,對於這件事自然放在了心上,怎麼可能因爲誰的一句話,而輕易改變呢?
“皇伯伯,意仁錯了,意仁不該在皇伯伯和諸位大人面前說大話,爹爹總說我笨,我只是想證明自己而已,意仁不笨。”躲在容卿和身後,薛意仁弱弱的說道。
看着薛渡這凶神惡煞的樣子,薛意仁再聰明,也不過是一個小孩子,還有爹孃一再提醒自己離這個“皇伯伯”遠點兒,越遠越好,薛意仁還哪裡敢接近薛渡了。
“陛下,您就饒了小世子吧,這麼多人還看着呢。”卿和再次開口,隱隱提醒薛渡,現在是三國大會,三國最高的統治者全在這裡,欺負一個小孩子,最好想想後果。
“灼華,你好好看着世子,別給朕丟臉。”薛渡一邊不耐煩的說着,一邊把牡丹圖還給蒼國使者,道:“有勞公公了。”
絕皇的帝王亭,蘇絕端詳着牡丹圖,看着那個站在廣場上的如玉公子,陌上公子人如玉。
容家,果然多妙人呢!
經過三國皇帝和大臣評審們的一致認可,容輕羽不可置疑的成了這輪比賽的第一名,文鬥並沒有結束,容輕羽的畫就是在“絕”,也得按照規矩辦事。
也因今日容輕羽的這副牡丹圖,如玉公子名聲再次聲名大作,被後世傳爲佳話。
文鬥第二場,是對聯。聽起來簡單,對聯是詩詞之本,但要對好這個對聯,還真要下一番功夫。
中場休息一個時辰後,剛剛勝出的十名參賽者入場,沒了桌椅,十名參賽者只好成“一”字形在廣場中間站立。先是分爲兩人一組,數四十個數接不上的淘汰,淘汰五人,留下五人。五人抓鬮決定,一人落空,剩下四人對對聯,三十個數接不上的淘汰。
容輕羽險勝,進入前三。
再次抓鬮,容輕羽的運氣可就沒有先前那麼好了,一下子遇到了瓊國的年輕多才的太傅大人張衡。
“張太傅,久仰大名。”
“如玉公子,久仰大名。”
張衡和容輕羽簡單的寒暄之後,張衡非常禮貌的讓容輕羽先出題,礙於張太傅年長於容輕羽,學識又高,容輕羽便也沒拒絕張衡的謙讓。
“人說之人,被人說之人說,人人被說,不如不說。張太傅,請。”容輕羽連說話都帶着優雅的聲音,謙和有禮,又不失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