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李勳的臉色不是太好。
林儼瞧了一眼圍上來的諸位官員,擺擺手示意衆人退了。徐徐起身,林儼瞧着走來的秦國忠,面上沒有多少波動,“秦將軍有事?”
秦琉璃如今是貴妃之尊,而林儼的兩個女兒都只是個妃位。
說是盟友,其實也是對手。
好在這朝堂上沒有永遠的盟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
“太師乃是皇上的恩師,也是諸位王爺的恩師,今兒在朝堂上的一番話,似乎用意匪淺。”秦國忠意味深長的笑着。
林儼輕嘆一聲,一副極爲無奈之態,“老夫是看着他們四個長大的,自是不忍心看任何一個受傷害。先帝臨終前,最擔心的也是這樣,所以纔會把位置留給了當今聖上。”
“皇上仁德治國,老夫也是老懷安慰。”他一臉的倦怠之色,“將軍有所不知,老夫近來總覺得身心疲憊,想必不久於朝堂,這天下終究是年輕人的天下,老夫……老了!”
說完,林儼還真當一副垂垂老矣姿態,緩緩石階而下。
秦國忠望着林儼漸行漸遠的背影,略帶切齒的道一句,“老狐狸。”誰不知道這林儼老謀深算,慣來算無遺策,說什麼老了要隱退,不過是在左右搖擺罷了!
出了宮門,奴才東官已經在門口候着,當即上前攙着林儼朝馬車走去,“太師定然是累了!”
“耳朵倒是挺靈的,都知道了吧?”林儼輕咳兩聲,一副老態龍鍾的模樣。
東官賠笑着,“這裡裡外外的如今都在說晉王殿下的事兒,奴才聽了那麼一耳朵,說是今兒殿上,羣臣參奏晉王失儀。”
林儼輕嘆一聲,挑眉看了一眼四下,“這些牆頭草,哪個不是惦着自己身上的榮華富貴。嘴裡喊着萬歲,心裡念着千歲。”
“太師心如明鏡。”東官攙着林儼上車,“如今太后要回來了,難免是要動一動的。”
“太后?”林儼似笑非笑,“一個婦道人家,能成什麼氣候?”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跟卓太后擡槓死磕的,也就只剩下林儼這個老太師。林儼當年事先帝親自去請出山的,是以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對於林儼的尊崇。
若是不敬林儼,宛若不敬先帝。
太后有打王金鞭,林儼有免死令牌,足以一較高低。
到了太師府,長子林延卿上前行禮,迎了林儼入府。
“爹!”林延卿低語,“府中來人了,請爹去書房一見。”
林儼隨即看了東官一眼,東官會意的退下,囑咐了門童一聲,“太師今兒身子不舒服,一律不見客,關門!”
音落,便已合上了太師府的大門。
進了書房,李朔安然靜坐,左右手對弈,與往日裡策馬疆場的將軍截然不同。
林儼上前躬身,“晉王殿下。”
李朔起身還禮,含笑尊了一聲,“師父!”
直起身來,林儼無奈望着李朔搖頭,“你這小子,真是半點都不讓人安生。還是跟爲師說說,你這次又玩的什麼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