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坐在那裡,瞧着老鴇過來行禮,然後一臉賠笑的打量着自己,便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杯盞,“怎麼,覺得我晉王府付不起錢?”
“不不不,只是一直聽說晉王殿下不近女色,哪知……”老鴇當即湊上前,“這月娘不出樓,是以不能應姑娘所求,無法前往晉王府侍奉。”
“誰說我是要讓月娘去晉王府了?你這兒不是京城最好的青樓嗎?”桑榆起身,“我只是來看看,這花魁娘子長得什麼模樣,有些事想請教一番罷了!你慌什麼?”
一聽這話,老鴇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這月娘是這兒的搖錢樹,在京城的名聲太大,若是今兒出了晉王府,明兒那些王公子弟也會來邀約。不去怕得罪人,去了便低了身份。
古往今來,這出臺的女子往往被認爲是最低賤的。
所以老鴇,纔有這等顧慮。
引着桑榆上樓去雅閣,老鴇笑道,“姑娘這是想問什麼事兒呢?”
“我就是好奇,這青樓裡的姑娘都是怎麼伺候男人的。”桑榆勾脣似笑非笑,“媽媽可有什麼經驗,也要傳授於我嗎?”
老鴇面上一驚,“姑娘這是……”
“我只是好奇罷了!”說話間,桑榆已經走到了雅閣前頭。
“我去說一聲,姑娘稍待!”老鴇行禮,推開門進去。
不多時,老鴇從裡頭出來,“姑娘答應了,貴客請!”
桑榆瞧了阿六一眼,“你在外面等着。”
阿六頷首,與護衛一道守在門外。老鴇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守着,心頭尋思着這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晉王府來的,要問如何伺候男人,難不成是晉王府的妾室?還是說這女子覬覦晉王?
進了門,便聞得一室薰香。
香氣有些刺鼻,但這是青樓,桑榆就得習慣。
隔着輕紗,隱約可見一女子坐在輕紗帳後,琴聲悠悠從內裡傳出。
“你是月娘?”桑榆也不上前,隔着紗帳坐下。
纖細的指尖在琴絃上掠過,裡頭傳來清凌凌的聲音,“都進來了還問這話,不是明知故問嗎?”
半敞着的窗戶被風吹着吱呀響,輕紗帳子隨風而起,那張極是豔麗的容色若隱若現。
桑榆深吸一口氣,從腰間取出了血珠子,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跟前。
珠子放在桌案上,發出一聲低微的輕響。
下一刻,琴聲戛然而止,窗戶砰然合上。
“他們終是找到你了。”月娘揚脣輕笑,“我等你,已經很久很久。”
眉睫微揚,桑榆凝眉望着眼前的女子,撩開了輕紗帳子,一步一蓮花的朝着自己走來。眉心微蹙,她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她。
可又覺得有幾分熟悉。
……
阿六一直等在外頭,約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桑榆才從裡面出來。誰都不知道月娘和桑榆說了什麼,只看到桑榆出來的時候,面色不是太好看,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
“主子沒事吧?”阿六上前。
桑榆搖頭,“回去。”
老鴇愣了愣,卻聽得室內,依舊琴聲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