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瑾心的事情,直接鬧上了御書房。可鬧起來也不好看,乾脆就請了太后在景泰宮裡一道商議此事。
除此之外,大梁使團也得通知過去,丞相左格緊趕慢趕的來了,二皇子蕭啓先是一怔,然後頗有微議。自己都沒睡過大齊皇室的女子,怎麼這蕭錄不聲不響的就把大齊最尊貴的女子給睡了?
而且,還睡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李珩的馬車經過長街的時候,挑了車窗簾子叫了蕭啓一聲。
蕭啓正叉腰站在街口,尋思着這事兒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怎麼就跟自己早前預想的不太一樣。
“二皇子,進宮嗎?”李珩探着腦袋問,“我這廂正要進宮去瞧瞧呢!”
“走!”蕭啓攀上了李珩的馬車,直接朝着皇宮去了。
“這可跟你與我的許諾不一樣。”蕭啓冷然望着李珩,“你不是說,會促成皇室聯姻,到時候挑個精緻的?可怎麼大皇子就把這人上人給挑走了?該不是你們串通好的吧?”
李珩忙道,“此事我也是突然聽聞,我也很詫異。這大皇子瞧着安分守己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出了這一招?再者這弋陽郡主一直心悅晉王李朔,怎麼可能委身於他?”
“晉王?”蕭啓眯了眯眸子,“難不成是晉王想弄個探子在蕭錄的身邊?還是說,藉此來聯通與蕭錄的關係?呵……真以爲本皇子什麼都不知道嗎?”
“此次事情實在太過蹊蹺,不過二皇子放心,太后娘娘一定不會允准的。這弋陽郡主是太后養大的,就跟親生女兒一樣,定然不會就這樣給了大皇子。”李珩道,“只要太后追究,大皇子……”
“哼!”蕭啓輕嗤,“追究又如何?大齊還能殺了我大梁的皇子不成?”
“這挑起戰端的事兒自然不能做,不過小懲大誡,倒是可行的。”李珩笑道,“只要太后不高興,皇上那頭也得看太后的臉色。”
“雖然現在皇上有晉王在背後撐着,拉攏了太師和秦家,但……南都卓家和朝中一些老臣,還是太后這邊的,是以有些東西還得太后娘娘說了算。
這話是給蕭啓吃定心丸。
蕭啓不做聲,彷彿是在想什麼。
到了宮門口下車,李朔也策馬而來,剛好翻身落馬。
瞧着蕭啓和李珩站在一起,李朔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模樣。
蕭啓瞧了李朔一眼,“晉王殿下來得可真及時!”
“二皇子和二哥也很湊巧。”李朔一語雙關。
李珩笑了笑,“一塊進去吧!”說着,打了先鋒,率先進了宮門。
蕭啓走到李朔身邊,冷笑着說了一句,“知道嗎?晉王殿下這副表情真的跟我大哥一樣,一樣的惹人討厭。”
“是嗎?”李朔依舊不惱,“那就請二皇子多擔待,行伍之人行軍打仗慣了,實在做不出二皇子這般瀟灑恣意的神色。”
語罷,李朔不再搭理,將這蕭啓當成空氣一般,目不斜視,走哪都是不怒自威之色,儼然是策馬疆場的常勝將軍姿態。
站在李朔邊上,蕭啓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般。
到了景泰宮,還沒踏入便已經察覺了內裡的氣氛不太對。
早前這太后看中了林太師家的小兒子,而李勳看中了秦家的少年郎,如今看來誰的中意都不算,這弋陽郡主自己把自己給折出去了。
太后與李勳坐在上頭,卓瑾心面色慘白,臉上還掛着淚痕。
夏風夏月跪在卓瑾心的腳下,誰也不敢擡頭。
而大皇子蕭錄仍舊是氣定神閒的站在一旁,他身上還穿着大齊的衣裳,極盡儒雅之氣。
這般鮮明的對比,反倒顯得卓瑾心有些做作。一言不發與聲聲泣訴相比,一言不發的好像受了委屈極盡無奈,聲聲泣訴的倒似有所圖謀、咄咄逼人。
李朔進門的時候,卓瑾心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她輕顫着站起身來。
許是覺得無地自容,卓瑾心很是侷促,死死的攥緊了袖中的拳頭。一想起自己此身已經被蕭錄沾了,更是咬牙切齒,恨不能將蕭錄撕碎。
“參見皇上,參見太后娘娘!”衆人行禮,連帶着大梁的丞相左格,大將軍哈桑都趕到了。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不出面也是不行了。
“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后終於開了口。
卓瑾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她哪知道是怎麼回事?擡頭不看太后,卻是盯着李朔,“李朔哥哥,你可信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李朔垂眸,面無波瀾的望着她,“那郡主是如何進了酒樓的雅閣呢?”
“我不知道!我醉酒策馬,不知爲何便暈倒了,一覺睡醒,已經在酒樓裡。”卓瑾心潸然淚下,“李朔哥哥,你信我,你信我,我真的沒有……”
“那敢問大皇子,此事如何解釋?”李朔回頭望着蕭錄。
蕭錄負手而立,波瀾不驚的看了卓瑾心一眼,而後衝着李勳和太后行禮,“我身爲大皇子,身負大梁使命前來議和,絕對不會對郡主心生非分之想。”
“當時是有人相約,說是讓我去清風朗月樓裡等着,有關大齊和大梁的議和協議出了一些問題,若是不能及早商榷,恐影響後續行程。爲此,我便在閣樓裡等了一日。”
“後來呢?”李勳問。
“後來到了夜裡,便有郡主前來閣樓找我。”蕭錄行禮,“此事可請皇上與太后娘娘詳查,盤問酒樓裡的人,當時應該有不少人看到郡主前來我的房中找我。”
“你胡說!”卓瑾心嘶喊,“我沒有!我沒有!我根本不知道爲何會出現在酒樓裡,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動了手腳,否則……否則我怎麼可能跟你在一起?”
蕭錄深吸一口氣,然後極是無奈的朝着卓瑾心行禮,“身爲大梁的大皇子,未能禁得住誘惑,辱沒了郡主的名節,蕭錄深感慚愧。既然郡主覺得這樣說會心裡好受一些,那這筆賬蕭錄認了!”
語罷,蕭錄直起身子,“那就按照大齊的律法,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