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不知道皇帝與李朔是什麼目的,但她知道既然自己回了宮就該好好細查父皇之事。父皇到底是怎麼死的?所有人都說暴斃,她曾經也以爲是暴斃,但如今看來恐怕跟慕容德有關。
瞧着車隊漸行漸遠,李朔臉上的表情悉數消弭無蹤。
延辛上前行禮,“爺,刺客都抓住了,不過他們齒中藏毒沒留下活口。”
“繼續查下去。”李朔轉身回府,“宮裡頭也盯着點,我倒要看看那些鼠輩會不會都竄出來湊熱鬧。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是!”延辛行禮。
他知道,自家王爺生氣了。
早前蹲守在牆外的人彙報,說是沒有等到人,李朔的臉色便不太好看。他自詡算無遺策,卻偏偏低估了這小宮女。
他原本打算抓住她,威脅她,畢竟私逃之罪是會掉腦袋的。
桑榆的回馬槍,還有那一曲翩若驚鴻,殺得李朔措手不及。
她不是一心想離開嗎?爲什麼不走?爲何要回來?她存着怎樣的心思?
李朔忽然有些猜不透,這女人如今在想什麼?恐怕是自己打錯了主意,她不是個省油的燈。但已經走到這一步,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
因爲桑榆是芙蓉園回來的,宮裡暫時讓她先回芙蓉園。
劉燕初見到桑榆的那一瞬,一顆心總算放下,“你怎樣?”
桑榆與劉燕初快速進了房門,彩雀在外頭守着。
“不知道這李朔到底想幹什麼,可能是想利用我當魚餌。”桑榆想了想,“我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這無緣無故的恩寵,已經讓我成了衆矢之的。”
劉燕初凝眉,“那你這段時間要仔細身邊,可能會有人爲了對付晉王而拿你下手。”
桑榆點點頭,“我知道。”
外頭,夜色漆黑。
御書房裡卻燈盞通明,皇帝李勳取出案上的那本書,打開來是一朵被壓乾的紅梅花,香氣早已散盡,花朵早就沒了昔日的豔麗。
他已經很久沒有拿出這東西來了,如今瞧着竟有些心中隱痛。
“皇上?”御前侍衛楊雲錫與總管太監袁成上前行禮。
“把沐桑榆的事給朕調查清楚。”李勳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乾花。
楊雲錫一怔,“皇上之前不是調查過嗎?她只是地方小官送上來的,沒有什麼身份背景,而且卑職查過,進宮以來她一直待在芙蓉園裡安分守己,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就是因爲這樣,朕才答應了老五的提議。”李勳輕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乾花,起身走下龍椅,“朕覺得她有幾分眼熟,可又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聞言,楊雲錫不解的回望着袁成。
袁公公凝眉想了想,“回皇上的話,奴才很肯定皇上是不曾見過沐桑榆的。她一直在芙蓉園,在去晉王殿下府上之前,是伺候劉才人的。皇上登基後一直日理萬機,根本沒有踏足過那一帶。”
李勳眉心微皺,“真的沒有嗎?”
袁成搖頭,“絕對沒有,奴才不會記錯。”
“是嗎?”他略顯失望的吐出一口氣。
想了想,袁成壓着嗓子低低的問,“皇上,那今兒夜裡侍寢……是貴妃娘娘還是賢妃娘娘呢?”
李勳瞧了他一眼,“就那位劉才人吧!”
袁成一愣,繼而領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