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朔灼熱的進進出出,饒是秋末冬初的季節,亦是揮汗如雨。
桑榆如今便是連擡眼皮的氣力都沒了,身上這人彷彿有用不完的氣力,費不玩的花樣,她覺得到了最後連自己是誰都快忘了。
只是情到深處,他讓她喊他名字的時候,她險些習以爲常的喊了李勳。
好在她聲音沙啞,許是他也未曾聽到。
青絲凌亂,氣息奄奄,滿室旖旎春風。
李朔凝眉望着沉沉睡去的桑榆,眸中微恙。情慾褪卻過後,留下的是滿腹狐疑。他着實未能聽見她方纔的喊聲,但……那個口型,絕對不是在喊朔。
且不論他對桑榆的用心深淺,只這歸屬於自己的女人,心裡頭還存了別的男人,叫人怎麼想,怎麼都不痛快。他幾乎可以肯定,他的小榆兒怕是另有所屬。
而這個所屬之人,絕對不是他。
如此一想,李朔的臉色便愈發難看。
桑榆卻是毫無察覺,已然累得不行,乾脆沉沉睡去。只是她有些想不通,分明是詐死打算查一查這方芷韻,卻被李朔帶在了身邊,反倒成了名副其實的陪牀。
這陪牀,難道還能扳倒方家在軍中的勢力?
雨夜漫長,方芷韻翻來覆去睡不着。
她不明白,李朔此前明明屬意沐桑榆那個小賤人,何以小賤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之後,李朔便中意了身邊的小廝?小廝是男兒,難不成李朔因爲傷心過度,便有了龍陽之好?
“小姐?”連雲慎慎的喊了一聲,“您這是怎麼了?”
“你說朔哥哥何以要留着那小廝在身邊伺候?朔哥哥一直以來都不許陌生人靠近身邊,除了延辛便不願輕易啓用他人,這一次是怎麼回事?”方芷韻乾脆掀開被褥下了牀。
連雲慌忙倒上一杯水遞呈,“小姐,許是事情並非如小姐所想,只是那小廝生得脣紅齒白,殿下覺得此人並不構成威脅,所以纔會帶在身邊。”
方芷韻凝眉,“是這樣嗎?”
“奴婢只是猜測。”連雲誠惶誠恐,“小姐您想啊,若是殿下真的有龍陽之癖,那麼沐桑榆又是怎麼回事呢?再者,還有個蘇嫺呢!饒是對沐桑榆是一時興起,可對於蘇姑娘,卻是有目共睹的。”
提起了蘇嫺,方芷韻的臉色便不太好。
抿一口杯中水,方芷韻凝眉聽着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雨勢小了不少,約莫明兒能雨停上路。
可一想起李朔爲了阿穆那個臭小子竟然跟訓斥她,讓她閉門思過,方芷韻的有一腔怒火便無處宣泄,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小姐其實也不必擔心,您可別忘了,咱們此行是回利州。利州是小姐的母家,老爺的叔伯兄弟還有舊部都在利州。只要小姐回到了利州,那這狗奴才的命,還不是您說了算嗎?”連雲怯怯的笑道。
指尖當下握緊了杯盞,方芷韻揚脣笑得凜冽,“還真沒看出來,連雲,原來你也有聰明的時候。”
連雲這才如釋重負的笑道,“多謝小姐誇讚。”
“等回到了利州,看我怎麼收拾這狗奴才!”方芷韻冷哼兩聲,笑靨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