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張了張嘴,她險些將這刺客看成了曉雲。
但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了,想了想便伸手去捏刺客的手,“有刀劍繭,顯然如爺所言,這些人並非舞姬。骨骼有些僵硬,並非舞姬般的柔軟,是以……就算不是刺客也是習武之人,而非舞姬。”
“還有呢?”李朔喝着茶。
屋子裡昏黃的光,落在他身上,透着一絲涼薄寒意。
她看了他一眼,轉而斂眸繼續觀察這兩名女子。
期間,二人醒過神來,一個個神情恍惚的盯着眼前的桑榆。
桑榆帶着人皮面具,所以她們都只當她是小廝罷了。
“你們雖然是刺客,但絕非刻意訓練出來的刺客,否則你們的舞步不會這樣生硬。你們來自江湖,長年累月在馬背上討生活,所以你們的虎口有清晰的勒痕。”桑榆緩緩道來。
二人冷笑,“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胡言亂語。要殺便殺,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她突然一口口水吐出。
然則比她更快的,是李朔的杯盞。
杯盞擦着桑榆的耳邊過,直接砸在了那女子的嘴上,乾裂的脣頓時溢出血來。
桑榆心下一驚,當即退開兩步。
下一刻,李朔長腿一邁站在了她身邊,掰過她的肩膀就把她塞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聽見他極爲不悅的音色,低沉而冰涼的道一句,“真是沒用。”
桑榆站在他身後,沒有吭聲,只是定定的看着那頎長的身子,擋去了自己的視線。
這麼一想,還真的有些沒用。跟着李朔,以後這些事情會源源不斷而來,難道每次都要躲在他的身後。她躲不了一輩子,終是要學會一個人的堅強。
“殿下。”她低低的喊了一聲,從他身後走出來。
“你們兩個不是從京城來的。”桑榆話語輕柔。
話音剛落,二人當即不敢置信的盯着桑榆。
“你如何知道?”其中一人終於開了口。
桑榆從地上撿起了衣衫的碎片,“就憑這個。”
“這是什麼?”李朔問。
桑榆揉了一下手中的衣衫碎片,“這是雲絲布,產自大梁與大、大齊邊境的邊陲小鎮,是抵禦風沙的好東西。但是因爲料子有些堅硬,所以京城裡就連老百姓都不願用。”
“大梁?”李朔凝眉,若有所思的望着桑榆,“你倒是見多識廣,連雲絲布都知道?”
桑榆抿脣,宮裡的人自然不會認得這些東西,宮外連老百姓也很少知道這布匹,她一個宮裡出來的婢女卻瞭若指掌,的確有些惹人生疑之嫌。
“桑榆出身小門小戶,這些粗鄙之物自然是識得一二。殿下高高在上,不知情也是理所當然。”桑榆無奈的笑着,一臉的若無其事。
想了想,桑榆有道,“殿下還要繼續問嗎?”
“不必了!”李朔輕嘆,“涉及大梁,事關重大,所以這事到此爲止。”
“是!”桑榆頷首,“我明白了。”
“明白最好。”李朔別有深意的望着她,“不過你的觀察力倒真的是極好的,理該得到更好的重視。”
桑榆一怔,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