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桑榆的猶豫,李朔的臉上不是太高興,“怎麼,爺讓你當人肉枕頭,還委屈你了?愣着作甚,還不快滾過來?”
方芷韻忙道,“朔哥哥要歇息,不如就靠在我身上吧!”
李朔瞥了她一眼,“你這千金之軀,怎麼能隨意讓人碰。”
說話間,桑榆已經到了他跟前,被他一把拽到自己身邊坐着,然後這廝當着方芷韻的面靠在她胸前。
方芷韻不知這便是桑榆,只當是個尋常的小廝,雖然面露尷尬倒也沒多說什麼。
畢竟兩個男人之間,能有什麼事?
可桑榆的感覺卻不太好,這人將頭枕在自己的胸前,她的呼吸起伏他切身感受,她的心跳他也都能聽到。
所以只要她心跳加快,他的脣角就不自覺的上揚。
桑榆只能極力的保持鎮定,極力的假裝自己是樹樁子。再看這廝,竟是一副閒情逸致的模樣,拿着一本兵書翻來翻去都是這一頁。
這不是擺明了折騰她嗎?
臭不要臉!
方芷韻靠過來,桑榆下意識的繃緊了身子,可別教她看出什麼纔好。
李朔拱了拱身子,把她擠在了車壁處,幾乎用他的全身擋住了她。他本就身段頎長,兩個人一道坐着,他高出她很多,將她遮得嚴嚴實實。
她微微蜷了一下身子,溫熱的呼吸,就撲在他的後背處。
須臾,手背上一熱。
李朔的手悄悄摸過來,裹住了她微涼的柔荑,而另一隻手還裝模作樣的拿着兵書。
“朔哥哥,你若是覺得悶,可以與我說說話。”方芷韻格外的殷勤。
難得離開晉王府,如今是她大好時機。須知弋陽郡主卓瑾心雖然可以離宮,但沒辦法離京,所以方芷韻佔了先機。
李朔不冷不熱的斜睨她一眼,“沒瞧見本王在做什麼嗎?”
方芷韻面色一緊,只得乖乖的坐了回去。
人家在看兵書,哪兒有空跟她閒聊。
唯有李朔身後的桑榆心知肚明,這哪是看兵書,沒瞧見那不安分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胳膊上不安分的遊走嗎?
就這樣還能看得進兵書,她可以把名字倒着寫。
到最後,李朔覺得困了,直接枕在桑榆的腿上,把桑榆也給嚇了一跳。
方芷韻急了,“朔哥哥,他只是個奴才,怎麼能擔得起朔哥哥這千金之軀?朔哥哥若是真的困了,還是躺在我身上吧?”
說到這兒,方芷韻面頰微紅,極盡嬌羞之色,“韻兒會好好的守着朔哥哥的。”
李朔眼皮子也不擡,“困了,別吵!”伸手便將小毯子蓋在自己身上,“再吵就出去。”
方芷韻當即撅起了小嘴,狠狠瞪了桑榆一眼,只得安分守己的坐在一旁不敢吭聲。
清淺的吐出一口氣,桑榆心想,還好自己帶着人皮面具,否則……怕是要衝過來撕了她。
低眉看着膝上的男子,桑榆微微凝眉。
長眉入鬢,鼻樑高懸,堅毅的臉部輪廓,還有那時刻緊抿的薄脣,昭顯着屬於這個男人的陽剛之氣。
殺伐決斷,錚錚鐵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