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走在迴廊間,好一副兄友弟恭之態。
“恭送四哥。”李朔俯首。
李勳點點頭上了車,沒有再多說什麼。
只不過回到宮裡,袁成和楊雲錫便發現,皇上的面色不太好,心情也跟着不太好。然則到底爲了什麼,帝王不言,誰敢置喙?
李勳的心情不太好,李朔的心情倒是不錯。
晉王府內開始忙起來,管家收到吩咐準備大紅綵綢,還讓宮中的司織坊籌備嫁衣喜服,且以晉王妃的規格定製,不可耽擱。
然則人人都知道,晉王沒有側妃。如今弋陽郡主已經回宮,這傳說中的晉王側妃沐姑娘的婚事也被耽擱下來,如今晉王卻要做嫁衣……衆人猜測,許是晉王被郡主打動,約莫是要娶郡主爲妻了。
這消息傳到了方芷韻和卓瑾心的耳朵裡,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卓瑾心深吸一口氣,“晉王妃的規格?”
夏風頷首,“郡主,是不是皇上說服了殿下,是以殿下要接受郡主了?”
“是嗎?”事實上卓瑾心也猜不透李朔的心思。
李朔此人常年征戰在外,戎馬半生,瞧着是草莽匹夫一般,實則心思沉穩。常勝將軍靠的並非只是過硬的手腳功夫和騎射,還有戰術和謀略。
雄武謀略,何爲將才,豈可爲帥?
卓瑾心扭頭望着夏月,“夏月,你覺得呢?”
夏月面色微恙,“奴婢……”
“說!”卓瑾心很清楚,自己的兩個奴才,夏風慣來魯莽,夏月卻心思縝密。所以要問這些事兒,只能找夏月商量。
夏月抿脣,面露難色,“郡主,奴婢不敢說。”
“讓你說你便說,這扭扭捏捏的作甚?”夏風急了。
夏月跪地行禮,“請郡主先恕奴婢無罪,奴婢纔敢說。”
卓瑾心揉着眉心,有些不耐煩,“你說便是。”
“奴婢以爲並非晉王心軟,也並非殿下想要娶郡主,而是……晉王殿下可能顧及太后娘娘與郡主的顏面,退而求其次的想要近水樓臺先得月,納了側妃沐姑娘。”夏月音色微顫。
這話剛說完,卓瑾心已經將案上的杯盞摜碎在地。
夏月慌了,急忙磕頭請罪,“郡主恕罪,奴婢口不擇言,奴婢該死!”
“又是沐桑榆。”卓瑾心咬牙切齒,“又是沐桑榆!”
“胡說什麼?”夏風訓斥,“殿下怎麼可能爲了沐桑榆那賤婢而親自吩咐司織坊,以晉王妃規格製作嫁衣喜服?如此豈非有違祖制,明知不可爲而爲之。”
卓瑾心想了想,好像是有些道理。
夏月面色微白,“郡主……”
“我恕你無罪,你繼續說。”卓瑾心攥緊了拳頭。
“郡主……”夏風還未說完。
卓瑾心當下厲呵,“你給我閉嘴,滾出去!”
夏風撲通跪地,趕緊行了禮,悻悻的退出去。臨走前,還不忘剜了夏月一眼。
夏月權當不知情,眼角餘光落在徐徐合上的房門口,俄而磕頭道,“郡主容稟,奴婢以爲皇上此行確有說服之意,然則殿下戎馬一生,定然不會爲人左右,皇上此舉只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