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於不經意之間悄悄流走,讓人難以察覺,趙宇從蒼山出來,現在已經是晌午了,烈日當空,皇城中又是熱鬧非凡,時而聽見一些小販的吆喝聲。
趙宇回到自己的府邸,看到幾個丫鬟在那裡忙來忙去,也沒有去打攪他們,獨自一人走向母親所在的房間。
“殿下,你回來了,剛纔娘娘突然暈倒,到現在還是昏迷不醒,嚇壞了老奴,我四處尋找殿下,可是一直沒找到。”當趙宇進來小院後,德公公便焦急萬分找上來,說道。
“什麼,我娘暈倒了,快帶我去。”
聽到孃親暈倒,趙宇一陣氣血上涌,心中更是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焦急萬分,快速走向母親的房間。
“對了,請御醫沒有”
趙宇一路走一路問。
“殿下,那些御醫根本請不動,他們說不進三皇子府。老奴氣急,就去請了幾個郎中來給娘娘看病。”
說到這裡,德公公一臉氣憤。他去請那些御醫,可是沒請成,反而被羞辱一番,只是這些他沒有向趙宇述說。
“那些混賬,總有一天,我要將他們五馬分屍,粉身碎骨。”趙宇一臉戾氣,像一尊嗜血修羅,身上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
往日的廢物此刻竟然搖身一變,氣勢上升,毫無往日的傾頹之相,充滿了強勢,而德公公看了心裡不知是欣喜還是恐懼。
二人快步來到一間屋內,入眼便見牀上躺着一個臉色蒼白的美婦,她雙眼緊閉,安靜地躺着。
“娘”
趙宇一步上前,聲音幽咽喊道,看到母親那一張蒼白的臉,此時他雙眼泣血,難以說出話來,只有最簡單、最痛苦的呼喊。
他對着德公公問道:“那些郎中說什麼了沒有?”
德公公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郎中說…..說….說娘娘得了不治之症,壽命不過三年。”
說到此處,他急忙跪下,看着和往日大相徑庭的滿眼嗜血的趙宇。
“啊”
聽到這話,趙宇氣血上來,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雙眼充血,憤怒地咆哮起來。
“混賬,那些該死御醫,還有那些混帳,我娘生病他們也不管。本皇子隱逸了多年,當我是軟柿子,想捏就涅是吧,那你們就等着,我一定要你們血流成河。”
趙宇現在很想殺人,多年來他受夠了,自己母親如此病重,任何人都毫不關心。
收斂了自己磅礴的殺意,對着顫抖的德公公說道:“你且先退下吧,對了,去找戶部尚書李大人,要他來皇子府一趟,我有事找他。 ”
“老奴告退”
德公公連忙退下,輕輕地關上門,站在門前佇立幾秒,隨即又匆忙離去。
“娘,孩兒多年來,一直連累你。讓你跟着我受盡白眼,受盡嘲諷,此刻我的心裡如刀絞。”趙宇守在牀頭,一臉痛苦,慢慢地對着牀上的母親述說着。
“如果知道現在是這個樣子,當初我就不應該答應那老者的話。以至於現在你跟着我受罪。這些年看着你憔悴不堪的臉龐,作爲兒子心裡卻在泣血,有時候,我在想我所做的隱忍,到底值不值得。一想着那些混賬如此過分對待於我們,我心裡就恨得要死,可是我不能對他們怎麼樣。”
語到此處,趙宇眼中露出狠色,道:“不過你放心,以後不會了,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而且我也會治好你的病,屆時,沒人能夠對你指手畫腳了。”
“對了,你不是一直催我我趕快成家嗎!要不了幾天我就要與皇甫月成婚了,你應該醒來看看你兒子和你的兒媳婦,到時候,我們給您敬茶,然後慢慢孝敬您。”
趙宇淚流滿面,誰說男兒不流淚,只是他們未到傷心時。現在趙宇對着牀上的母親嘩嘩地哭起來。也許只有在自己母親面前,他纔可以大膽地哭。
彷彿聽到了趙宇真情的呼喊,柔氏手指微動,漸漸地睜開眼,看着自己這個淚流滿面的兒子,她伸出手輕輕地摸着趙宇的臉。
“娘,娘你醒了。”
趙宇臉上一陣高興,抹了兩下臉上的淚水,激動地喊着
“咳咳,宇兒,娘恐怕以後不能夠陪伴不了你多長時間了,以後你要一個人獨自生活,不要任性妄爲。”柔氏摸着趙宇的頭,擔心地說道。
“娘,你說什麼呢,你一定會千千歲的,你還要抱你的孫子。很多的孫子。”趙宇微笑着安慰道。
“孃的病,娘知道,我已經走到盡頭了,只是我放心不下了你。”
柔氏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在安慰自己,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什麼病。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天下最好的郎中給你治病,到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算郎中不行,我也會尋得仙丹爲你治病。”說道最後,趙宇的聲音極其小,恐怕也只有他自己一人聽見。
“嗯,爲娘信你。”
見兒子如此說,她也不想打擊他,讓他難受,只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滿眼慈愛。
“那好,娘,現在我來照顧你。你在此躺着歇息,我即刻去給你熬藥。”趙宇輕輕扶着孃親躺好,慢慢爲她蓋上被子,傻笑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
一箇中午的時間,趙宇都在爲柔氏熬藥,在服侍孃親服藥之後,趙宇便抽得空閒時刻來到大廳之內,此刻廳中來了一人,他身穿華袍,四五十歲,長着一撮鬍子,見到趙宇行了一個禮。
趙宇收拾了一下心情,對着前來的李牧問道。“李尚書,今日找你,你應該知道什麼事情吧。”
“啓稟殿下,此事,影樓已經告知於我,屬下已知曉。”
李尚書戰戰兢兢的回答,生怕趙宇降罪與他。雖說在表面上趙宇形如廢物,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殿下不僅不是廢物,而且還是一個妖孽。一個謀劃了八年,隱忍了八年的妖孽,想想就覺得害怕。
“好,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便多說,你準備一下。我要二十萬人一年的軍糧,三天後籌齊。”趙宇面無表情的說道,像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不過在李牧看來,這就是一件要他屍首分家、九族盡誅的大事。
此刻,他汗流浹背,面色發白,顫抖地保證:“殿下,卑職一定完成,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只是…只是連累了卑職的家人…。”
“你放心,三天之後,你的家人將會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生活。而且以後有我在,他們也將享受榮華富貴。”趙宇知道李牧擔心什麼,所以這一切他都提早做了準備。
八年來,在世人眼中,他是一無是處的廢物。可是誰又知道,他已經早早地算計好了一切,這八年來,他埋沒了自己的天才,暗中佈置了一切。
“卑職謝過殿下。”聽到自己的家人無危險了,他也鬆了一口氣。
“好了,你想退下吧。”
“是”
李尚書戰戰兢兢地告退了。
看着李牧的背影,趙宇心裡不是滋味,但現在已然是緊要關頭,總要人犧牲才行。趙宇知道虧欠了他,因而趙宇他也只能報答其家人了。
“現在要準備婚禮的事情了,想來他們有所動作了。”趙宇自言自語,看着天空。
無數年過去了,記得小時候,他和皇甫月一起玩耍時光,淡淡微笑,濃濃留戀,栩栩情懷,他不禁笑了笑。可是自從自己成爲廢物以後,在這共處的一小片天地中,趙宇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只聽說她的少許事情。
最近他無意之間也見過皇甫月,知道她是一個奇女子,爲人賢淑,有着驚人的智慧和沉魚落雁之美。然而這樣一個女子,自從和他訂婚以來,因爲趙宇的關係,受盡嘲諷。
想到那柔弱的身影,趙宇心中暗暗發誓。“以後我會爲你撐起一片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