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故人李玄

祁王站直了身體,凝重地看着齊清兒的背影,深邃的雙目中像是有黑墨被打翻,不斷地向外暈染。

五十年過去了,他們之間的鴻溝是越來越深。

當年皋帝的一旨硃筆滅了齊府滿門,他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最終也是祁王皋俊昇的父親。

說到底他們之間不僅僅隔着恥辱的冤案,還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祁王腳下的步子重得挪不開半豪。

他望着她身後垂下三千青絲,卻怎麼也伸不出手去撫摸,去擁抱。

“若能翻案,我們還是回到從前的。”良久,祁王道。

齊清兒雖有站立的力氣,但整個人依舊虛弱得很。

她聽到翻案二字,緩緩地轉身面向祁王,“殿下以爲我回京是爲了什麼?!我父親戎馬一身,現在卻連陰魂都揹着叛國和欺君的恥辱!翻案就是我回京的目的!”

“好!”祁王壓住心中的痛。

她此趟回京目的終究不是要和他再續幼時的婚約。他淺白的薄脣拉出一個冷冽的弧度,婚約!舊案不翻,又如何再續婚約。

“我們一同翻案!”他往齊清兒身邊靠近一步,語氣堅定如沉石。

齊清兒微微震身。

翻案會傷及無數,也定然會傷到他的宗親眷屬,比如他的父皇。

然齊清兒在他眼中卻未看到任何遲疑。

她將杏眼從祁王的雙眸間移開,“殿下未經過我的同意,將我從純淨公主府上綁了出來,現在該送我回府了,殿下該知道皋璟雯是我目前在京城當中唯一的依靠,若她知道我來孤山和殿下私敘,她定會起疑心的。”

祁王閉了閉眼,純淨公主府確實是她在京城當中唯一可以名正言順寄身的地方。

他此刻終於明白,她爲什麼要建議皋璟雯去比武招親。

又爲什麼找來路謙。

“我明白,但有一個人你不妨見一見。”

齊清兒未語,看着祁王。

“是李玄,你見過他。”祁王恢復了平淡的語氣,現在說什麼都不如直接說正事,他頓了頓繼續道:“我猜你也很想除掉凌王這顆絆腳石。”

齊清兒詫異,“殿下何出此言?”

“他也在查你的背景,現在還沒查出任何破綻,不代表他日後就查不出來。”祁王淡淡道。

齊清兒深吸一口冷氣,不由得看了眼祁王深邃的雙眸,“殿下在凌王那裡也埋了眼線?”

祁王扭頭看向大雪。

他何止是埋了眼線,他還攪亂了凌王對齊清兒身份的追查,從一開始他就懷疑嬅雨名下的真實身份,卻又同時保護着嬅雨名下的身份。

齊清兒見祁王不語,繼續道:“李玄,也是殿下的人吧。”

祁王微微點頭,然後對着竹婉出現的方向示意了個眼神。

齊清兒也隨之看向祁王所看的地方。

被大雪覆蓋的叢林間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穿着刑部侍郎的官服看上去三十左右的中年人人。

此人就是李玄,齊清兒一眼就認出來了。

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浮現在齊清兒的腦海裡,總覺得曾在齊府的演武場見過此人。

李玄大步流星,三兩步便踏進了四角亭。

噗通一聲,兩膝蓋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兩手啪一聲抱拳,“參見祁王殿下。”

祁王連忙欲將其扶起,道:“荒山野外,不必行此大禮。”

李玄抿抿嘴,厲眼看了看齊清兒。

齊清兒頓時明白,這個李玄是把她當成了外人,但她沒動原地站着,繼續看着李玄,想從零碎的記憶中找出符合李玄的片段。

“她是自己人,李大人不必見外。”祁王明白李玄的意思,道。

李玄垂頭,頓了頓氣。祁王做事向來嚴謹,便將目光從齊清兒身上轉回到了祁王身上。

“殿下於我有再造之恩,我視殿下爲君上,應行此君臣之禮!”李玄說着,一雙慄眼,囧囧有神的看着祁王。

“你來此處,可有旁人知曉?”祁王附身扶起了李玄。

“請殿下放心,尚書曹憲等人正忙着幫凌王掩蓋濱州難民一事,無暇顧及我的行蹤。”李玄站直身,嚴肅道。

“恩,你我之間的來往不能於他人知曉,希望你能明白。”

“當年我無家可歸的時候是齊帥收留了我這個體弱之身,可沒兩年齊府被炒,當權的換成了現在的贏謝,我們這些體質弱一些的就都被逐了出來,承蒙祁王殿下恩惠纔有了今日。殿下的事就是我的事。”李玄誠懇地看着祁王,繼續道:“屬下明白!”

原來他曾受教於齊帥。

難怪齊清兒見他會有似曾相識之感,原來他曾是她父親手下的一個學徒。

齊清兒側目望着祁王。

他到底還有多少事,是她不知道的。

齊清兒緩緩退到一邊,倚靠在欄木上。

劍楓是齊府舊人,現在的李玄也是。祁王,她到底該如何去對待他,如何去理解他。此時齊清兒突然覺得她其實不該恨他的。

李玄提到了齊帥,祁王心中也不免悼念。

“齊帥當年手下雄兵強將無數,誓死要跟隨齊帥爲其寧不平的也大有人在,可最終都沉默於皇權之下......”祁王微微轉身用餘光看着齊清兒,繼續道:“本王知道你心中還記掛着齊帥,可現在我們也只能暫時將其放到一邊。”

齊清兒感到側身傳來的灼熱的目光。

她明白祁王話中的意思,現在就想翻案几乎沒有可能,她和祁王目前誰都沒有能夠征服皇權的實力。

她故意看向亭外的大雪,只做沒有聽見。

“屬下明白!”李玄是個武人,說話做事直爽。

祁王挪動開腳下的步子,道:“關於濱州百姓進京告狀一事,有什麼新的消息了沒有?”

“於半年前確實有一個名叫方遠的濱州百姓到京兆衙門告狀,屬下已經查過,此人現在就關在刑部的天牢裡面。”李玄說話時一直看着祁王。

齊清兒猜的果然沒錯,在沉香閣後巷中見到的那個方舟,他的兒子果然被刑部抓了起來。

看來濱州災情兩年未到達天聽,確實是刑部在中作梗。

祁王聽完,臉上依舊沒有多大的表情。

似乎他也早已經猜到。

半餉,祁王緊鎖眉頭道:“恩,你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暗中照顧一下被關的方遠即可。”稍頓後,他道:“要留住活口。”

“殿下,現在已經知道刑部故意掩蓋濱州真相,甚至私自關押良民,殿下不準備將這個刑部尚書揪出來嗎?”李玄到底是個武人,也更能能體會窮苦百姓,說話義憤填膺。

“天下腳下,你以爲刑部尚書曹憲敢這麼欺君罔上!他背後還有個凌王!”祁王揮了一下長袖。

李玄適才的反應太不夠沉穩,他皺了皺眉道:“你現在要保證你在刑部侍郎的位置,其餘的事本王自有安排。”

李玄剛硬地垂下頭,意識到自己適才的魯莽,“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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