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非”溫柔的中性聲音又隔壁的房間傳來,嬰兒的哭聲又漸漸小了下來,又有女子驚呼的嬌笑聲,而“昨非”的歌聲依舊繼續着。小寶貝,快快睡……
“真是位慈父。”這聲音觸動了鳳雲臻內心深處的柔軟,也使的鳳雲臻想到了印象中的父親,他的眼眶微微紅了起來,哽咽道:“塵哥哥,若是他不肯投靠我們的話,我們就幫他尋到莫梨,然後就讓他遠離這政閥之爭吧?小寧兒真幸福……我想給寧兒一份平安的生活。”
林莽也是看着鳳雲臻長大的,在對他期望的同時又多了幾分憐惜。就如同自家的孩子一般,因此聽了鳳雲臻的話也是嘆息一聲,摸了摸鳳雲臻的頭,說道:“那臻兒就強大起來,強大的可以保護想要保護之人,在也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我答應小臻,讓小寧兒繼續做一個快樂的孩子。”林承塵溫和的說道:“我和父親都希望小臻是個堅強的人,所以……爲了塵哥哥,小臻一定要強大起來。”
“嗯嗯。”鳳雲臻高興的點點頭,拉着林莽的衣袖就開始晃動,而林承塵見狀,沉着臉問道:“小臻又忘了我給你傳授的爲君之道了?”
“絕對沒有。”鳳雲臻使勁的搖頭,生怕林承塵不相信,一邊還揹着林承塵先前說的爲君之道,一邊又可憐兮兮的看着林莽。
“塵兒,別欺負臻兒。”林莽笑着呵斥了林承塵一聲。
看到林莽無奈的笑意已及林承塵露出的笑臉,鳳雲臻遂又故作疑惑的問道:“可是……小臻還是非常喜歡今日昨非在安府所說的話,一醒來就可以看到心愛的人,高興可以笑,難過了可以哭,在也不用因爲任何事任何人而隱藏在已經的情緒,這樣的日子真好,只羨鴛鴦不羨仙。”
林承塵和林莽聞言,都是心酸的一嘆。小臻這孩子雖爲帝王但從小就柔弱,善良,讓人心生愛憐,這些生冷的爲君之道,跟本就不適合他。
而他卻還是因爲這是他應該承擔的責任而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小小的孩子便開始將所有的心事隱藏起來,儘管動作那麼笨拙,但還是看出他的努力,也只有當着他們的面,纔會露出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撒嬌,哭鬧,童真,喜怒哀樂。
一會兒,冉雲歌就從門外走了進來,手裡正抱着一團粉嫰的小娃娃,紫鳶和紫鳶正也緊隨身後,兩人手中還拿着嬰兒所需要的撥浪鼓,毛絨娃娃,還有一瓶淺色的黏稠物,估計就是寧兒要吃的東西,畢竟寧兒現在是沒有母乳的。
“好可愛的孩子。”看到冉雲歌手裡的孩子,鳳雲臻本就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又是在林莽和林承塵在的情況下,就忍不住感嘆道:“昨非,我能摸摸他嗎?真的好可愛。”
懷裡的寧兒彷彿能聽得懂般,就咯咯的笑了起來,伸出一隻小手,在虛空中亂抓着。
“寧兒好像很喜歡你呢。”冉雲歌淡淡一笑,將孩子送了出來,
示意鳳雲臻來抱他。“過來抱抱,寧兒平日裡都是很人生的,所以……”
你很幸運!我並不討厭你!
“真的?”鳳雲臻不確定的問道:“我可以嗎?”
冉雲歌含笑的點點頭,然後鳳雲臻喜出望外的走近,小心翼翼的將寧兒抱了過來,紫鳶和紫鸞兩人也是寸步不離跟在鳳雲臻的兩邊,不時的提點一下該如何將孩子抱好。
然後冉雲歌纔看向林莽和林承塵,眼神示意他們坐下說話。兩人會意,便在左邊連續的兩張椅子上依次坐了下來。
冉雲歌瞧見一邊的火爐子上正放着一個陶瓷小缸,小缸裡面煮着熱水,中間正放着一個酒壺。
可能是溫着的酒吧?冉雲歌想到,然後就揭開了蓋子,一股酒香就益了出來,冉雲歌快速的在一邊尋了個杯子,倒了一杯便開始嚐了起來。嗯,不錯!
“臻兒他……”
林莽本想等冉雲歌主動開口,奈何等了半天,坐在主位上的冉雲歌,除了喝酒就沒有其他動作了,而他們兩個大活人似乎都被忽略了,更別說是其他的了。所以在思索一番過後就問道:“是不是……”
“能在林、安兩派如此激烈的競爭下還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還真是難能可貴。”冉雲歌捧着酒杯,以有了幾分醉意,憨笑道:“不過,能在險惡的皇宮內活到現在,除了你們的保護外,他本身的可是相當的樂觀,所以,你們也不要把他想得太柔弱。”
林承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他聽了“昨非”的話後就帶着鳳雲臻快馬加鞭的去了斂河一帶,沿途的奔波勞累,連他這在軍營中打過滾的人險些吃不消,而鳳雲臻愣是沒有抱怨一句,一路上看到的慘狀,鳳雲臻都能平淡的處理,從此可見,以前或許真的是他們所認爲的保護而害了他啊!
“真的是我們林氏一族害了他嗎?”林莽發出呢喃之聲。
林承塵帶着鳳雲臻從斂河一帶回帝都之後,一路上的事,林承塵大體的都複述了一便。難道這大晉的正室血統就要在此斷了嗎?
“即使是兩敗俱傷,也不能把大晉的政權交到安凌的手中,安凌掌權時,就是我們林家覆滅時,更是小臻……這天下,怕也是……”
在林莽說話間,溫在桌子上的一壺酒就被冉雲歌喝了大半,此時她的臉頰微紅,已經有了幾分醉態。一個酒嗝打斷了林莽的話,也把這屋子裡五個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凝集在她的身上,空間瞬間凝固。
“公子!”待在鳳雲臻身邊的紫鳶一聲大叫。“你怎麼又偷喝酒了?這都是什麼時辰了?大半夜的我纔不去煮醒酒湯,小公子我今晚就抱走了。”
“嗝。”又一個酒嗝傳來,只見冉雲歌擡頭看向紫鳶所在的方向,然後悠然開口:“你公子我……沒醉……不過……小鳶兒,你早就覬覦我家寧兒了吧?我把寧兒塞給你,你照顧得來嗎?哈哈……”
冉雲歌
笑的得意,而紫鳶就在一邊焉了下來。賭氣的把頭扭向了一邊。
“此次斂河之行,林公子也是有所悟了吧?”冉雲歌的思路轉得極快,一隻手又提起溫在一邊的酒壺,使勁的晃晃,然後一陣猛灌,然後又晃晃,沒有一點兒酒水,冉雲歌這才任性的將酒壺丟在一邊,發出“嘭……”的一聲響聲,冉雲歌這才失望的嘆息一聲,然後又正經的說道:“朝廷的大波賑災款賑災糧可是餵飽了很多人的,吃多了……吃多了可是會撐死的,撐死的!”
“公子!”紫鳶盯着酒壺又發飆了,上前撿起酒壺,怒道:“酒喝多了會醉死的,喝得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紫鸞,抱走小公子!”
然後紫鸞堂而皇之的從鳳雲臻的懷裡將寧兒給抱走了,而紫鳶上前將冉雲歌身邊所有能飲用的東西都給取走了,然後看到傻了眼的冉雲歌,又將放在一邊的杯子也取走了。然後紫鳶句摟着一大堆東西出了房門,而剩下的四人,有三人僵硬在原地。
死寂,這書房中連心跳聲都顯得格外大聲了!
然後,冉雲歌就站了起來,快速的往外面而去,嘴裡不斷的說着:“紫鳶紫鸞,你兩小妮子給本大爺出來,三天不管,你們全部都爬到本大爺的頭上來了?混蛋……”
震耳欲聾的聲音,把書房內三人驚愣的思緒也給震醒了。
“這脾氣……”鳳雲臻呆呆的開口,想說什麼又組織不了語言,最後只化作一陣嘆息,然後才拉了拉林承塵的衣袖,說道:“塵哥哥,我們走吧?林叔叔,這昨非……今晚怕是問不出什麼了吧?所以,走吧。”
“也罷!”林莽嘆息一聲。
這昨非公子的脾氣還真是古怪之極,起先他還懷疑昨非故意在林承塵面前露出那麼一點才能完全是爲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以爲昨非又是大秦那邊派過來的,現在看來,完全是他想多了,同一個計策,大秦那方怎麼可能使用兩次?上次折了個孫思年,這次不可能在折一個曠世人才,更何況,現在大秦的新帝蘇黎墨還不知所蹤,皇后冉雲歌正和攝政王蘇權在策劃進攻大晉之事,怎麼可能還有閒心來做這事?
“塵兒,你就送臻兒回宮罷,爲父這就召集他們商議應對安凌之策,現在內有安凌相爭,外有秦軍在碎雪之鏡虎視眈眈。所以,我們也不能顧及什麼君子道義了,方纔昨非公子說的是,吃多了是會撐死的!”
本來林承塵是和冉雲歌是有過接觸的,在加上昨非給他的感覺完全和冉雲歌是一樣的,所以他也一度懷疑這昨非就是冉雲歌所化,正巧按時間算,冉雲歌的孩子也應該在一個月前出生了吧,而昨非的孩子都三個多月了。而他們的性格也相差太多,冉雲歌思維謹慎而敏捷,爲人謙和有禮,身上富有書香之氣,而這昨非,思維跳脫,稍有不慎就跟不上他的節奏,行爲誇張,身上還帶着一股邪魅的味道。所以,在今晚的事,林承塵的警惕也放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