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了?那個高傲自負、不可一世的昨非公子?衆人所有的目光都瞬間集中在了昨非的身上,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此刻的昨非,不知道被凌遲了多少次了!
而昨非又是苦笑一聲,說道:“丞相就別爲難了小弟了,昨非今生,就想做一介山野莽父,待尋到莫梨之後就歸隱山居。你都不知道昨非從小有多向往大秦護國王和王妃的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雖然沒有了志氣,但是每日醒來,能看到心愛的人就睡在身旁,閒餘時刻逗逗稚子,捶捶釣,忙碌時勞累一天,家中有妻子備好粗茶淡飯,高興了可以笑,難過了可以哭,在也不用爲任何事而掩埋已經的情緒,做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細水長流。”
昨非淡淡的語氣,說得是在場的人都是一陣恍惚,人之一世,尋的不就是“安穩”和“幸福”四字嗎?
昨非說的,恰巧都是他們深埋在心底最初的渴望。奈何隨着時間的流逝,經歷的增多,最初的渴望都被覆蓋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今日被昨非這麼一喚,所有的希望夢想都慢慢的從心底涌現。變成今日這模樣,到底是誰的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伴着家人,愛人,只羨鴛鴦不羨仙!
“可人這一世,又有幾時能如願呢?”安凌沒有絲毫的怪罪,而是坦然的說道:“無權無勢,連想要保護的人都保護不了,只有現在最高處,掌握生殺奪予的權力,你纔有能力去給你想要給的人的生活。”
無權無勢,保護不了想保護的,那種被迫失去的切膚之痛,他在也不想在次嘗試!
這就是安凌奪大晉皇權的真正原因嗎?看來這其中又有什麼故事了!昨非沉思着。
“相聚即是緣,今日能相聚一堂共度這麼美好的一下午,又何必爭論這些有的沒的呢?權力這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一邊又站起一名少年,信步而來,笑着介紹道:“在下伍子暉,早就聽聞昨非公子的大名了……”
“伍兄!”
“哈哈,好!”安凌大笑一聲。“子暉,你且照顧好昨非小弟,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你得多多照顧纔是。”
雙手一揮,示意一邊的奏樂聲繼續,而安凌則是一拍昨非的肩膀,走向了最高的主位上去。
而這位名喚伍一暉的少年也是領着昨非往一邊而去,不時的介紹着安凌的一些相關事蹟以及安凌所忌諱的一些事或者言語。
在昨非隨伍子暉轉身時,奏樂聲響起,歌姬也隆重的上場,清涼而搖曳的裙襬,清純而魅惑的妝容,纖若扶風的腰肢,頓時就在這寬敞卻仍顯得狹小的地方隨樂而動,佳人傾城,歌舞翩翩。樂師剛剛所奏的《華韶》也在此時徒然一變,剛剛的求才若渴,現在卻是殺伐狠戾,在場的人彷彿都能看到一片正在烽煙四起的戰場。
在場的人在聽到突轉的曲子時,無一不在心驚膽
顫!看來丞相是想要招募了昨非而昨非不從而引發的變故吧?
恰在此時,外間又傳來一陣清脆的笛音。笛音清脆,一聲劃破剛剛由樂師們營造的殺伐戰場的氣息,同時也打亂了樂師們的陣腳,而笛音無所變,只是一聲比一聲親切,聲源的距離也越來越接近。
這邊的樂師在堅持一會兒的情況下,就無法在彈奏了只能嘆息一聲,求救般的看向了安凌。安凌一搖頭,樂師同時停下彈奏的手,安靜的坐在一邊,歌姬也在笛聲到來之時停止了跳動,她們同樣靠攏在一起,嚇得瑟瑟發抖。
“本少主剛剛吹的曲子,諸位可還滿意?”在樂師聽下時,門口也出現了林承塵的身影。“本少主不請自來了,這曲權當本少主的賠罪之樂了。”
只見他身着灰白色的長袍,眨眼間已經從門口走到大殿的中央。林承塵先是把目光停留在昨非的臉上,過了幾秒纔看向一邊其他的被請來的大晉帝都的年青一代。
林承塵嘴角一勾,說道:“都是好興致吶,都是我大晉新一代的才俊,安伯父,難道我林承塵也算不上年青一輩的佼佼者嗎?這可是你偏心了。”
林承塵的目光一一在他們的臉上掃過。真是他大晉的人才啊,平日裡個個自命清高,自詡高人一等,彈劾這個,呵斥那個,現在呢,居然都來了這裡!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被林承塵盯過的人,在林承塵目光轉移的瞬間,心都涼了半截!這大晉就是由安氏和林氏分掌政權,他們在兩派爭奪之中夾處逢生,平日裡都是保持着中立的態度,這麼多年也是相安無事,而如今,這局勢是要打破了嗎?
各人情緒紛繁變化,這時的氣氛更是比剛剛樂師們所奏的《戕歌》更是詭異而緊張。這時坐在主位上的安凌怒笑道:“是誰負責的請帖?本相的話,你們權當耳旁風了嗎?”
看來是準備找一個替死鬼了!冉雲歌嘆息一聲,正準備開口時就見一邊的林承塵看着她搖了搖頭,示意她靜觀其變。
是啊,坐觀兩虎鬥,不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嗎?
猶如火山爆發般的安靜,在死寂了半響之後,只見門口匆忙跑來一小廝,還沒進門進巍巍顫顫的在門口摔了下去,接着就是用爬的,一邊爬一邊說道:“請相爺息怒,請林少主莫要怪罪相爺,都是小的錯。是小的送信去林府的路上看雜技去了,一時忘了,看完了雜技就直接回了。所以都是小的錯,請林少主莫要怪罪!”
“昨日上悟好像是一夥耍雜技的,是挺精彩的。”
“我都忍不住去看了,連我們教養如此之高的人都會被吸引,更何況還是個不只禮數的家丁呢?”
兩道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夠安凌,冉雲歌以及林承塵聽到。
“這不是修養與教養的問題。”一邊的安凌說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尚若只要一犯錯邊找藉口來敷衍
,那我相府之人豈不早就玩忽職守了,我相府的後院那得雞犬不寧,永無寧日了?”
安凌的厲聲反問,在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大聲一點就會被殃及到。而跪在地上的人不斷的磕頭求饒,奈何安凌連眼都沒有眨一下,就如看死物般的看着那人。
“管家何在?”安凌語氣一轉,在大殿內掃視了一眼,只見一中年男子很快的從門口走了進來,跪在了地上,沒有言語。而安凌又厲聲問道:“我安府家規,玩忽職守者,當如何?”
“丈則三十!”管家顫抖的回道。“逐出府內,永世不得錄用。”
被安氏出逐的人,除了林氏,怕是無人敢用了!而安氏出逐的人,林氏也不敢用,那可真是斷了此人的後路啊!
“管家,你且起吧。”安凌說道:“帶下去,家規處理!求饒者同罰!”
“遵命!” ттκan C 〇
安靜中,管家起身,帶着跪在地上的小廝出去了,而主位上的安凌彷彿沒有受到影響般,啜了口酒,細細品味,而門口也傳來了悶哼之聲。
“賢侄,都是府上下人玩忽職守,你且不要怪罪伯父啊。”安凌示意音樂繼續,又一邊解釋道:“伯父給你賠不是了,我就自罰三杯!”
安凌說完果真喝了三杯酒,而一邊的衆人也齊上來打圓場。安氏和林氏的領頭人當衆鬧起來,吃虧的可是他們,既然一經得罪了一方,另一方當然得好好巴結了。到了這份上還找不準陣營,那就真是自尋死路了!
這一仗林承塵自認是吃癟了,不過,依剛纔的氣氛來看,昨非顯然是不肯同意入他安氏的權力之下。只要不被安氏搶走,那他林氏的勝算又是多了幾份!想着,林承塵反到認爲他勝了,這勝利的果實也只有他們林氏知道,而今日投靠安氏的,他可都好好的記着。
歌舞之聲又慢慢響起,逐漸遮蓋了門口的悶哼之聲。沒一會兒,空氣中就傳來淡淡的血腥味,時間越長,味道越濃。不過,此刻在坐的都禁若寒蟬,連自身都顧不了了,哪裡還會顧及一個下人的生死?
仗則三十在丟出府外,此人,怕也是活不成了!
酒過三巡,冉雲歌已經微微有了幾分醉意,一邊的紫鳶也總是在提醒着她家裡還有三個多月的小寧兒,她可不能把寧兒給忘了,依寧兒那不認生的性子,她一天沒露臉怕是就不知道誰纔是他的孃親了。
“丞相,謝謝你今日的款待已經對我昨非的高看,不過,家中尚有年幼的幼子,所有我得先走了。”藉着幾分醉意,冉雲歌起身,在紫鳶的攙扶下到了大殿的中央,又打了一個很不雅的酒嗝,又說道:“我真得走了,昨非和莫梨的寶寶……爹……爹爹……來……來了。”
冉雲歌說完,全身的重量都椅在了紫鳶的身上,紫鳶一手穿過冉雲歌的腋下,順勢將冉雲歌全部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