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承塵一同用罷飯,冉雲歌看了看外面的天空,此時已是暗雲漫涌,大好的豔陽天,怎麼說變天就變天呢?哎,實事難測啊……
“這是怎麼了?”林承塵看着冉雲歌英眉緊蹙,在順着冉雲歌的目光看像外面,確實起風了。“怕是要變天了吧!”
林承塵感慨的語氣,深長的目光,不知是在說窗外的天氣要變天了還是在說這大秦的政權要變天了,抑或是整個天下的局勢要變天了,也或許三者都有吧!
“林兄,在下與舍弟就先行告辭了!”冉雲歌站了起來,拉着慕容悅就對林承塵告別。“林兄也早些回家吧!入冬了,天氣居然也變得這麼快!”
林承塵看冉雲歌這模樣,估計也是不會告知名字了,即使問了說不定還只是一個化名。於是也是點點頭。“也罷,兄臺慢走。”
待冉雲歌和慕容悅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二樓樓梯口時,從另一桌子走過一個面部平庸的男子,恭謹的問道:“主子,要去跟嗎?”
“罷了,隨他們吧!”林承塵無奈的嘆息着。難得遇見一有趣之人,若是一次性把所有的底都摸光,豈不是毀了這場相遇?
來到了街市,慕容悅的性子較剛剛明顯的開朗活波了很多,東瞅瞅西摸摸的!整就一個不諳世事的世家公子!
“今日的事情,你有什麼看法?”冉雲歌拽住慕容悅的手,認真的看着慕容悅。“我想聽聽你最真實的想法。”
“你是說柳緣惜和王旭?”慕容悅看着冉雲歌,接受到冉雲歌認真的模樣,思考了一下就說道:“我認爲他們兩個都有錯!首先,王旭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都不應該隱瞞,而是坦白的告訴柳緣惜,若是一開始柳緣惜就嫌棄他,分了也好,若是柳緣惜仍舊不離不棄,那就好好的握緊她的手。一生不離不棄!其次,柳緣惜不應該把這麼難堪的事給當面捅出來。無論王旭做得對於否,王旭的臉,在今日,也是被丟的差不多了。所以說。他們都是有錯的!”
“那你考慮過他們彼此之間有不得已的苦衷嗎?”冉雲歌平淡的問道。“比如被毀了容顏的王旭,害怕自己配不上柳願惜?比如,被燒燬了一切家產而無法給柳緣惜安穩的生活?比如,六願惜選擇在公衆場合挑明這件事就是爲了重新激起王旭的鬥志?”
“這樣嗎?”慕容悅看着冉雲歌,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每次柳緣惜說話時都會觀察王旭,見王旭沒什麼反應這才把話說得越來越難聽!
“還有嗎?”冉雲歌見慕容悅把所有的分析的差不多了,但卻還是沒有說出自己今日的目的。於是加強了語氣問道:“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慕容悅看到冉雲歌急切的忘子,心下一驚,但還是沒有想出自己漏了那一個環節!
“你自己慢慢想!”冉雲歌留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而慕容悅一時實在是想不出這柳緣惜和王旭
之間。到底是那裡漏掉了,只得低着頭,悶悶的跟在冉雲歌的後頭。
當兩人左繞右轉的回到相府時,就看到容華陪着封綺還是推着玉無憂在府裡散步!
容華,銀色的狐狸面具,面具?對!那個王旭是有帶面具的!難道……
慕容悅突然聯想到今天那個柳緣惜說的,一開始王旭的容貌較好,可惜被一場大火燒了,又怕別人瞧不起,只得戴了一具面具!
“雲歌,是不是面具?”慕容悅拼命的跑進冉雲歌的書房,又看到冉雲歌正在處理公文,絲毫沒有考慮到這樣會不會打擾到冉雲歌,只是興奮的說道:“一開始那個王旭面容較好,後來容顏毀了,他就帶了面具,而我今天卻單單是忘記面具!是不是……你今天指得是面具?”
冉雲歌看着慕容悅點點頭。
“剛剛我看到容華了。是不是……”容華的容貌和那個王旭一樣,都被毀了?
冉雲歌同樣點點頭。
“容華就是因爲這個不接受我的嗎?”慕容悅看着冉雲歌,眼睛裡閃過痛楚。“不是每個人都把容貌看得很重要,我愛他就是因爲他是容華,僅此而已。”
“你還是那麼衝動。”冉雲歌輕輕說道:“今天帶你看的,以爲你會學着去深入思考,卻沒想你還是隻看錶層。”
“表層?”慕容悅疑惑的看着冉雲歌。
“哥哥他,在洛炎山莊沉睡了三年才甦醒,你也是三年前才見到哥哥的吧!”冉雲歌淡淡的說道,慕容悅聽到冉雲歌的分析也是同意的點點頭。看到慕容悅把自己說的全部聽了進去,又繼續說道:“哥哥容貌被毀,這並不重要,在好的容顏,不過是不副皮囊而已。年少盛華,百年而衰!但是,我們冉家,曾經滅門,現在白雄雖然還在府上,但他的狀況你也看到了,真正要滅我們冉家的人,我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卻仍然束手無策。反而打草驚蛇,讓他們有了警惕。”
“所以,現在的狀況就是隨時可能遭到截殺,如履薄冰!”慕容悅也是聽得心驚。不過卻沒有因此而嚇到,而是更加堅定了和容華走下去的決心!
冉雲歌點點頭,看着慕容悅認真沉思,也沒有過多的打攪。哥哥,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那麼多了。不要錯過了在來惋惜!
晚上蘇黎墨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屋子裡暖烘烘的,冉雲歌沐浴過後散着長髮正坐在燭光下看書,恬靜的絕色容顏,安逸的氣息,讓蘇黎墨燥亂的心頓時也安定了下來。
“墨墨,回來了?”聽到推門的聲音,冉雲歌擡頭就看到蘇黎墨怔怔的看着自己。冉雲歌連忙走上前去解下披在蘇黎墨身上的蟒袍披風。
“回家的感覺,真好。”蘇黎墨驀然抱緊了冉雲歌。
自己不論多晚回到相府,歌兒總會爲自己留盞明燈,這感覺,就像是多年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般,不需要過多的語言,卻能暖自心扉,無論將來
有什麼困難,都有勇氣面對!
“先進來在說。”冉雲歌稍稍掙開了蘇黎墨的懷抱,關了門,把蘇黎墨牽至榻前坐下。
看着有些疲憊的容顏,冉雲歌頓時也覺得悶悶的,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懂照顧自己?
“父皇重病了,我私下問了太醫,怕是撐不了幾天了。”蘇黎墨突然說道:“父皇被下毒已有二十多年了,長期積累的毒素早已蔓延身體的每處,能撐到現在已經奇蹟了,現在他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了。”
冉雲歌聽着也是一驚,多次和蘇帝近身接觸都沒有發現蘇帝身體有恙,卻不想現在是病如山倒,看着抱着自己瀰漫着悲傷氣息的男人,冉雲歌只是安靜的緊扣住他的腰身。
“不知道是什麼毒,每年冬季就會發作,病情比寒毒更甚。”蘇黎墨抱着冉雲歌恍惚的說道:“元笙說父皇這些年全憑意志強撐過來的。現在我已坐穩了儲君之位,父皇他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了。內有你輔政,外有洪城郡王蘇東碧鎮守邊疆,蘇權是個難得的將才。可以放心的用。可是,歌兒,我寧願把這一切換他一個健康的身體。”
“我在呢。”冉雲歌沒有過多的話,只是看着此時這個脆弱的男人,更是心疼。“或許這個結局就是你父親最滿意的結果。若是你現在就被擊垮了,豈不是浪費了你父親的一翻心意?”
“什麼你父親?”蘇黎墨並不是傷春悲秋之人,黯然的情緒發泄之後自然是恢復了正常。“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我的歌兒也是應該叫父皇的。”
“貌似是某人嫁給我的吧?”見蘇黎墨的情緒恢復了,冉雲歌也樂意與蘇黎墨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
“所以我喚你母親爲娘而不是伯母。”蘇黎墨看着冉雲歌,突然就吻了上去。
“唔……”冉雲歌所有的話都被蘇黎墨吞入腹中。
看着沐浴過後冉雲歌,身上還發着淡淡的清香。蘇黎墨二話不說就抱着冉雲歌往後面的牀榻走去。
昏睡的前一刻,冉雲歌是滿腹抱怨的。男人是不是都是善變的動物,前一刻還是濃濃的悲傷,惋惜人生無常,而後一刻卻是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到這種事情上了。
看着昏睡在自己懷裡的冉雲歌,身上全是自己留下的痕跡,而這狹小的牀簾內全是自己的氣息後,蘇黎墨那不安穩的心才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或許是父皇的重病真的影響了自己,人的一生就這麼無常,下一刻會發生什麼,真的無法預測。生命,真的很脆弱。也或許是冉雲歌身上那遺世而獨立的出塵氣息,明明就是緊緊的擁着她,卻感覺她離自己真的很遠,彷彿冉雲歌只是個世外之人,從不曾屬於這塵世。下一刻便會飄散而去。
看着冉雲歌,蘇黎墨的情緒也是飄得很遠。明明冉雲歌就是這紅塵之人。卻不知自己會有那樣的情緒,或許是太在乎了吧!蘇黎墨只能如此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