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的表現不可謂不強悍,但對方卻更加悍不畏死!鮮卑人看到,對方的許多士兵即便身中數刀鮮血淋漓了,也仍然毫無懼色,更有甚者,不顧斷殘鮮血噴涌的左臂,仍然揮舞着大刀追殺着正倉惶逃跑的對手。
鮮卑人雖然自負武勇,但在此時此刻,卻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絲懼意。
更令鮮卑人恐懼的是對方的一員大將。那渾身銀白的戰將,體格不算如何強壯,但卻如同一股死亡旋風。
只見那銀甲戰將策馬揮舞着長槍從十幾名鮮卑勇士中間穿過,隨即那十幾名鮮卑勇士便在他之後栽落戰馬,他就這樣不停地收割着鮮卑勇士的生命,不管如何武勇的鮮卑勇士都無法在他手下走過一招。即便是衆人眼中武勇出衆的副將,也沒在那員可怕的銀甲戰將手中走過兩招。眼見副將就要被刺落墜馬了,好在有十幾名鮮卑士兵捨命相救,副將才險之又險地逃過一劫。
逃過一劫的副將不敢再同那銀甲戰將照面,連忙策馬退到後面去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在對方一浪高過一浪的衝擊之下,鮮卑人漸漸地支持不住了,開始緩緩後退。終於,在對方又一輪兇猛地衝擊之下,副將的這三萬騎兵崩潰了。殘存的萬餘鮮卑騎兵倉惶後逃。
不過,對方的騎兵雖然取得了勝利,卻並未乘勝追擊。原來,鮮卑大營的主力部隊已經動員了起來,只見十幾萬鮮卑騎兵正氣勢洶洶地從兩個方向朝對方的騎兵包夾過去。
“全軍撤退!”,那銀甲戰將當機立斷下令道。隨即數萬騎兵在鮮卑大營外轉了一個圈,在鮮卑騎兵完成合圍前,從缺口衝了出去。
十幾萬鮮卑騎兵一直追出去幾十裡才收兵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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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鮮卑人雖然由於警戒工作做得好,並未被對方得逞,但是,率先迎戰的副將所部卻損失慘重,三萬騎兵活着的只剩下不到一萬五千人,過一萬五千人在剛纔的那場短促且慘烈的戰鬥中陣亡。
在小溪邊的草地上,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戰馬和戰士的屍體,鮮血將整條小溪都染成了血紅。雖然戰鬥已經結束了,但一股難言的慘烈氣氛卻仍然瀰漫在這片殺場的上空。
鮮卑統帥直羅候在衆部將的陪同下走在殺場之上。此時直羅候的神情非常難看,他的心中是又驚又怒,他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有人會有膽量深入草原對他鮮卑大軍動突襲。
同時,直羅候又有些慶幸,慶幸自己聽了副將的建議,嚴密佈置了警戒力量,否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對方的身份搞清楚了嗎?”,直羅候問道。
一名部將立刻回答道:“已經弄清楚了,從這支騎兵的裝束看,他們應該是楚軍,而此時有可能出現在這裡的楚軍只有可能是徵北軍逐月營的騎兵部隊。”
“徵北軍!逐月營!”,直羅候不禁低聲念道。隨即又問道:“此戰,徵北軍損失了多少人?”
還是剛纔那名部將,稍作思忖後回答道;“大約數千人。”
直羅候不禁一驚,難以置信地說道:“徵北軍只損失了數千人,而我軍卻損失了一萬五千多人!難道徵北軍的戰鬥力真的這麼強嗎?”,說着,直羅候將目光投向了副將,副將是剛纔這場慘烈戰鬥的親歷者,他的看法應該是最可靠的。
副將的面色不禁變了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懼意。只聽他道:“這支徵北軍的騎兵很可怕,我麾下的將士已經竭盡全力了,卻仍然被對方硬生生地正面擊潰!他們最可怕的不是本身的戰鬥力,而是那股氣勢,那是一種一往無前捨生忘死的氣勢,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氣勢,連想都沒想過!”
頓了頓,副將繼續道:“在兵力相當的情況下,我們是不可能戰勝徵北軍的!”
副將的話音落下,現場是一片寂靜。雖然大家難以置信副將所說的一切,但卻沒有人質疑,大家都明白副將的爲人,知道他是不可能說沒有根據的話的,更何況,血淋淋的事實就擺在眼前。
好半晌,直羅候才道:“看來我們過去都小視漢人了!楚人的戰鬥力出了想象!大家須小心謹慎,切不可大意輕敵!”,最後一句,直羅候是對身邊衆部將說的。
其實,根本就不用直羅候特別交代,在見識了逐月營的強悍戰鬥力後,誰還敢存輕視之心。
經過這場戰鬥,鮮卑人不敢再輕忽大意了。行軍的度明顯慢了下來,並且不管是在行軍的時候,還是駐紮的時候,都嚴加防備,光斥候就比平時增加了數倍。鮮卑人似乎被徵北軍蒼狼營的強悍戰鬥力給嚇着了。
不過一連數天下來,卻並未生大的戰事。
逐月營騎兵雖然時常出現,但往往一擊既走,不管有沒有戰果,他們絕不拖泥帶水,有時他們甚至只是數千人在鮮卑人能看到的地方呼嘯而過,隨即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直羅候很明白徵北軍的目的,他們就是想用這些騷擾手段遲滯己方的前進步伐。直羅候雖然被折騰得焦頭爛額,但他卻據此推斷出一個情況,徵北軍的兵力應該很有限,否則徵北軍憑藉自身強大的戰鬥力,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同己方大戰一場。當然,這只是直羅候個人的想法。
徵北軍不斷地對鮮卑人展開騷擾攻擊。雖然徵北軍的這種戰術並沒有給鮮卑人造成多少實際損失,但卻大大地拖延了鮮卑人的行進步伐,並且嚴重打擊了鮮卑軍的士氣。
面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出現的徵北軍,鮮卑將士都不禁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並且每一個人都緊繃着神經,不敢有絲毫放鬆。許多人都因此而變得有些神經過敏了,往往一點很小的風吹草動便會讓他們驚得跳起來。
在這段時間中,鮮卑大軍都沒怎麼休息好,不管是兵是將,都變得有些憔悴了。如此下去,鮮卑大軍即便趕到雲中,只怕短時間內也無法投入戰鬥。直羅候和一衆將領不禁爲此憂心忡忡。
直羅候對這支神出鬼沒的徵北軍簡直恨之入骨,他誓要消滅掉這支徵北軍。於是直羅候絞盡腦汁佈下陷阱想要誘殲岳飛率領的這支徵北軍。不過鮮卑人幾次設下的圈套都沒能成功,反而折損了不少人馬。這讓直羅候更加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