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腦兒將埋藏了近七年的感情全部倒出,饒是清傲如秋子葉,也覺得臉微微地燙了起來。但是她依舊非常淡定地直視涼暮生。雖然,她無法看清正背光而站的涼暮生,甚至不知道他現在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沉默了好久後,秋子葉挺直着背,終於釋然地笑開,“這麼說出來後,真的覺得舒服了很多。你不知道,七年裡,每次看着你,卻無法接近你,那種滋味非常不好受。而且,你每次都會和不同的女孩子約會,這就讓我更加不舒服了呢!”她狀似很灑脫地聳聳肩,“現在好啦,一切都說開了,我也不需要再剋制着躲躲藏藏了。丫”
涼暮生依舊只是沉默站着,看着秋子葉自言自語。映着窗外射進的薄黃陽光,她明淨臉上的笑意益發明顯起來。從涼暮生的角度看去,他居然莫名其妙地覺得,那是一種比哭還要讓人難受的笑。
心底,於是就開始綿密地難受了起來,似乎是內疚,又似乎是某些摸不着邊際的奇異情感。到最後,寂靜的環境裡,涼暮生微低的聲音輕輕響起,“很抱歉。”
他從來自詡看人很準,尤其是能夠穿透人的眼看透對方的心。但是在秋子葉身上,他的這種看透女人的本能似乎從來沒有實現過媲。
不知道該說他的反應能力降低了,還是該誇這個聰明的女人隱藏的好了……
秋子葉微微一笑,“總裁用不着道歉,是我先接近你的,所以所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她喜歡他,而他不喜歡她,這並不是他的錯,所以他沒必要道歉。
涼暮生只能微笑。
秋子葉原地想了想,才終於邁開腳步慢慢走近了他。
彷彿過了好久,秋子葉終於在涼暮生跟前停了下來。現在距離變近,她終於看清楚了涼暮生的臉。
依舊溫柔的表情,帶着微溼的笑意。
真好,還是原來那個風流瀟灑的曙光總裁。
靜靜看了一會兒後,秋子葉再度笑開,“總裁,能允許我放肆一回嗎?”
雖然不知道她這種放肆到底指的是什麼,但是涼暮生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秋子葉笑着吩咐,“那把眼睛閉上。”
涼暮生沒有拒絕,甚至沒有問任何原因地就閉上了眼。
秋子葉咬咬嘴脣,猶豫了一下,終於踮起腳尖,拉下涼暮生的脖頸,輕輕吻過了他的額頭。
一個非常乾淨的,帶着珍惜意味的吻。
然後,她很及時地放開對方退回身。
看着已經睜開眼微有些錯愕的曙光總裁,秋子葉笑得極端灑脫,“總裁,我只任性這一回。沒有經過你的允許,真的很對不起。”她朝他微微鞠了個下屬對上司的躬,重新擡頭的時候,她的眼裡已經找不到一絲一毫的留戀和愛戀了。
涼暮生眨眨眼,居然覺得心頭的感覺複雜到幾乎讓他難以承受。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是留戀?還是內疚?或者說是歉意?惋惜?
可是仔細想來的時候,又好像什麼都不是,卻又什麼都有……
他頭一次產生這樣一種無法掌控的情緒。
以前面對易歡時,雖然覺得很無力,但是他卻很清楚那時的他感情很單一,純粹的喜歡,純粹的憐惜,純粹地想將她從溫栩身邊帶走不讓她再繼續難過。
非常純粹的情感。
可是當秋子葉將七年來埋藏的感情全部吐露的時候,他卻覺得心底有什麼情感正在百轉千回,糾結着幾乎到了難受的地步。
應該是內疚和歉意吧……
最後,涼暮生自己做出了這樣一個總結。
秋子葉靜靜看着涼暮生沉默不語。過了好久,她後退好幾步,幾乎退到了門口的位置。然後,她展開笑顏,眼裡帶着決絕的光彩,絢爛到幾乎產生了細微的閃爍着的溼意。
“辭呈我會在下午時候遞交,到時候麻煩總裁簽署。”
既然所有事情都已經說開,那麼一直以來都是單相思的她,就該瀟灑點地轉身離開。
涼暮生一點都不驚訝。
他了解秋子葉,既然她已經豁出去把所有情感都剖析出來了,那麼她就絕對不會再在他跟前出現。除非——
他接受她!
以愛的名義接受她!
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
她知道,他也知道。
他是流連花叢的花花公子,給不了女人幸福。
到最後,涼暮生只是微微一笑,點頭,“嗯,等我從橫茂回來。”
“謝謝。”秋子葉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當她的手放上門把手打算開門時,一個力道忽然將她的全身輕輕收攏。
她的身體猛然僵硬。
涼暮生從後頭輕輕擁過秋子葉,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先別掙扎……子葉,這是對你這七年來照顧我的表揚。謝謝……”
涼暮生擁抱的力道其實很輕,可是,秋子葉一直潛伏在眼底的眼淚就那麼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一顆一顆,斷了線似的,毫無顧忌地從臉龐劃落。
她在哭。
無聲地哭泣。
涼暮生閉了閉眼,他的指尖,他的身體,他的幾乎所有感官都感覺的到她因爲哭泣而帶來的細弱顫抖。可憐得像一隻嗚咽着的小野獸,需要主人的照顧,卻終究要被主人丟棄。
厄……今天三更。有位讀者大大反應我不更新的事啦,恩,接受批評。我也不找藉口,其實說到底,估計是自己真的懶惰了的,對不起各位跟文的大大了啊!繼續和我努力堅持下,之後的情節會更加有愛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