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內這個東西,在歷朝歷代都是不能避免的。特別國人重視家庭,對於祖先和子嗣有着超乎任何民族的眷戀,所以纔會有着諸多的二代在世道亂混。通常在家教森嚴的門庭,這種情況會少得多。所謂財帛傳家,三代而夭;香傳家,十代而歿;規矩傳家,永流傳也。任何世家子弟,大都會謹慎言行,絕對不敢做什麼欺男霸女之事。反而是那些暴發戶,突然從小農變成了什麼大將軍、大官員的傢伙們,異常地溺愛孩子,卻不知道該怎麼教養,故而出現了一大批二代們。
正史,紅朝打倒趕走了無數世家地主和資本家,把自己扶了臺,可是大多卻沒什麼規矩教養,造成了某個時代內二代猖獗的表現。
就連何沐平這一刻腦子裡都不斷盤桓着一句名言:“恨爹不成剛。”
沒有人會因爲一個跳蚤、老鼠屎就說新朝跟什麼明清一樣,都是什麼官宦惡霸橫行的時代,因爲在場衆人在長久沒有經歷過這些事情之後,突然再一次看到了一個衙內,竟然多少有些親切。雖然此時他們恨這個傢伙恨得入骨。
這個猥瑣得比他養父還厲害的傢伙,走到唐若琳近前,腆着臉道:“美人,本少爺名叫魏忠孝,初來京城就碰見如此鮮花,實在是好運啊。美人,本少爺錢多權大,不如嫁給本少爺做個小妾,享受一輩子的榮華?”
唐若琳面不改色,問道:“魏少爺,爲什麼不是正妻呢?”
她這話一出口,很多人都以爲這美人竟然如此庸俗,看中了魏忠孝的權勢,想要趨炎附勢,求取一個正妻噹噹,不由對她觀感大減。還有些人覺得一朵絕世雪蓮就要插在牛糞馬糞混合糞了,更是傷感。
魏忠孝哈哈一笑,就像伸手去抱唐若琳,卻被唐若琳輕巧地閃開,他不以爲意,反而in蕩,道:“美人,你知道,少爺我是大戶人家,親事肯定要我爹爹給我說一門名門之後啊,剛纔聽了,美人你原來是一個土匪,就這樣進入我魏家的門,卻是燒了高香了”
唐若琳眉頭終於深深地鎖了起來,手也開始顫抖了。不過,她並不是害怕,反而是在糾結。
“到底要不要宰了這個豬玀?”
“我可是已經答應過他不再隨便殺人了。”
“可是這個豬玀如此討厭。不殺實在讓我難受。”
“你到底在哪?你是皇帝,對付這個豬玀易如反掌,爲什麼不爲人家出頭?”
她心中想着這些,身子卻因思緒微微顫抖,衆人都認爲這是美人羸弱無助的表現,一時間惻隱之心大起。
可是,沒有多少人敢仗義執言,阻擋那個可恨的魏忠孝。他的後臺太硬,這個國家,最有地位的階層就是軍人,而一個軍區副司令,絕對是軍隊中最有權威的人之一。
就連剛纔還一副兇相的慕容千秋和蔡江明也必須掂量一下,他們兩個都是大家子弟,如果因爲這事情連累到家裡,那就十分不好了。
不過,總有人這時候出頭,他就是李文瀾。
“這位少爺,你剛纔道,是初來京城,想必是不知道京城的厲害?”
魏忠孝生平最恨小白臉,李文瀾雖然沒有何沐平那般妖孽的容貌,但是卻依舊是人品風流,強過魏忠孝七八條街。
“狗屁的京城,京師是廣州,少爺我就從廣州來的”魏忠孝的話已經不知深淺了。
李文瀾一笑,看了看周圍,周圍的人都對魏忠孝這句話十分不滿了。皇城腳下的子民大都有着高人一頭的優越感,皇帝就居住在北京,這句話不僅掃了皇帝的面子,還掃了所有北京人的面子。
唐若琳擡眼看了李文瀾一眼,沒有什麼表情,更沒什麼感激的神色。
“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少爺您可知道,這北京是皇室的居所,滿大街都是情安局的探子,這會兒想必人羣裡就有幾個。您這會兒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今天傍晚肯定就呈到陛下案頭了。你覺得,陛下對您的表現會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知道了這事情,對您叔父,會是怎麼個觀感?”李文瀾這話雖然有些狐假虎威,但是卻直擊要害。
中華帝國中,特別是北京人,對於情安局有着極其特別的看法。有些人覺得情安局簡直超越了錦衣衛,普通小民廁所,今夜跟幾個婆娘過牀,皇帝都能知道。雖然這些事情太過玄幻,相信的人不多,但是側面印證了情安局的恐怖。
另外,德泰皇帝的聖君之名傳揚已經不是一天半天了。雖然不至於喊些什麼均貧富、分土地之類的怪話,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最看不得仗勢欺人,最看不得小民的利益被侵犯。一旦被皇帝舀了馬腳,以後到底混不混就是另外一句話了。
所以,他這話卻是很有效力,那邊的魏忠孝已經開始打了退堂鼓,倉惶地四下張望,好似人羣中所有人都是情安局的密探,而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將來他叔父的前程。
原本以爲,除了廣州首都就可以爲非作歹了,可是想不到到了哪裡都是寸步難行的感覺。
他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的感覺,指着李文瀾道:“你他媽叫什麼名字,敢報來麼?看老子不收拾死你”
李文瀾是硬骨頭,特別身邊還有一個喜歡自己的,更不能氣短。他當年就因爲得罪了權貴而不得科舉,今日更不會因爲一個膿包的衙內,給自己添堵。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李文瀾,等着你的賜教。”
何沐平坐在那裡微微一笑,覺得這個年輕人倒是不錯,思量着,回頭通知楊秀芳一聲,她的小妹找了個好男人。
不過,對於那個討厭的魏忠孝,何沐平就沒什麼好感了。決定寫封信給魏恩德,迅速處理了這個衙內級的蠢貨,別讓他在北京城裡丟人現眼,侮辱了清聽。
魏忠孝終究還是灰溜溜地走了,臨走還把手化作刀,放在脖子,對着李文瀾齜牙瞪眼。李文瀾極有風度地一笑,不置可否。
楊秀婉看在眼裡,心歡喜。她纔不怎麼害怕呢,後面真正的大b坐在那裡,誰還能翻出點波瀾。
那邊,無恥衙內前腳剛走,後腳十幾個身穿黑皮的警察就冒了出來。一衆市民都在謾罵:“怎麼剛纔有個缺貨的時候不敢出來,這個時候出來了,真他媽沒德行”
一個領頭的警司還陪着笑臉對大家說道:“抱歉抱歉,警力不足,來晚了”
他了解了一些情況道:“我們是來處理妨害公共治安的,至於那個流氓罪的,必須有受害人提出被侵犯,我們才能立案。”
又有人罵道:“什麼狗屁,好好地姑娘家,要是立了這樣的案,清名不就全毀了”
那個警司還是點頭哈腰,道:“大家說的是,大家說的是,我回去就向領導請示,爭取改進工作方法”
一些小民還是很享受欺負人民公僕的快感的,覺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爲難他們,反而指着剛纔打架的慕容千秋和蔡江明兩人以及那些夥計們,說他們妨害社會治安。
慕容千秋嘆了口氣,對蔡江明道:“蔡兄,看來這局子裡的號飯我們這回是吃定了。這些傢伙看了熱鬧錢都不給,反而出賣了我們。”
他這玩笑沒有弄笑蔡江明,蔡江明還是呆呆地道:“無所謂,不過4小時監禁,我回老家時跟人打架進去過,無非是做做思想教育,連棍棒都沒有。”
慕容千秋大訝道:“敢情你這是第二回啊。”
蔡江明搖了搖頭,漠然道:“這是第五回,幸虧別的敵方的案底不能傳到別的地方,不然估計就不止4小時了。”
他該慶幸自己沒有出生在公安系統聯網的年代。
唐若琳耳力極強,兩人的低語聽得一字不漏,回頭對那些似乎要伺機反抗的洱雲居夥計們道:“往常教訓你們要講規矩,這次不僅砸了自己的店,毀了本店的名聲,還惹來了警察,別想那些強人們的荒唐事了,趕快進號子裡反省兩天。”
只是她對閻世寶的話又拖了底:“閻叔,照顧着大夥一點,別讓那些黑皮們欺負我們的人。”
閻世寶無奈一笑,道:“我想照顧也不一定能成啊,這些黑皮個個腰裡都彆着短銃啊。”
唐若琳眉頭一皺,顯然有些不信任那些警察。
警司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震攝於她的容貌,但是仍舊強打着精神道:“姑娘不必擔憂,雖然這些傢伙們犯了法,但不是太大的罪過,我們好生教育,不會用強的。這法律不是爲了欺負平民而定的,皇說了,法是爲了規矩大家,讓大家更好生活而定的。”
唐若琳一愣,隨即竟然露出了一個驚豔的笑容,道:“是麼?他說的話,我是信服的。”
警司有些摸不到頭腦,但還是押着這些人收隊回警局了。
唐若琳搖搖晃晃地走進店裡,也沒對門口的那些圍觀羣衆道歉什麼的,看着店中那個一直像個沒事人一樣吃花生喝酒的男人,心中跳的更厲害了。
“是他啊是他啊怪不得,剛纔我會如此的鎮定,絲毫不想跟人動手,只有他的氣勢才能鎮住我,閻叔是這麼說的。”唐若琳心中微微有些激動,但是卻陷入了極其神秘主義的唯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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