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栽花插柳(二)

如陳凱安排的那般,當日軍器工坊照常是完成了18杆長槍的打製工作,不增也不減,一切照舊。

下了值,陳凱回到了總鎮府的那個小院,院中佈局未有改變,盆栽花草自有那個男僕人打理,連帶着院中央的大缸裡養的鯉魚亦是有人日日餵養。

“小人等恭迎老爺回府。”

回府?

這個詞已經是第三次聽了,但陳凱卻還是怎麼聽怎麼彆扭,但卻也琢磨不出到底是彆扭在哪裡。

“起來吧,把晚飯送到書房。”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可這些“繁文縟節”陳凱卻還是有些不太適應。不過,就算是不適應也必須適應,想要在此立足,想要有所發展,首先須得融入這個時代,融入到環境之中。

回到書房,小廝守在了門口,其他人則繼續做着他們的事情。陳凱翻看着昨夜書就的文稿細細思量,尋着昨夜的思路,以及白天時在軍器工坊裡想到的一些,記述了下來。只是其中有些關鍵的,卻是用英文、漢語拼音以及阿拉伯數字來寫就,以免出現遺失的狀況,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鄭成功帥軍出征,大抵是要去幾個月的,不說別的,鄭成功與鄭彩約定的便是八月進攻海澄縣,距今也還有一個多月的功夫。若是還有後續的軍事行動,或者出現什麼意外狀況的話,大抵還要繼續遷延時日。

這段時間,陳凱打算給軍器工坊以翻天覆地的改變,只是其中所需,卻並非是只是靠他的籌劃和三寸不爛就可以解決得了的,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持,這些卻都是需要與留守此間的陳豹和洪旭去討價還價。

“看來,過兩日,還是要去會會那位忠振伯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往往第一步燒的便是人事。究其原因,人事不行,總有掣肘之人,施政便會事倍而功半。只是這一次,第一把火就是把人家的遠房親戚給點了,這段時間陳凱更是在忙着扮演着鄭成功幕僚的純粹形象,洪旭那邊也未曾聯繫過。

思量一二,陳凱已經有了成算,待他起身準備從書架子上找本書翻看一二,晚飯卻已經準備好了,正由着那丫鬟端了進來。

丫鬟很是乖巧,陳凱吃着飯,她就在旁邊伺候着,洗手、盛飯、收拾碗筷、擦拭桌子,手腳麻利,不耽誤陳凱的半點兒功夫,收拾完了就立刻退出書房。當然,如此這般,大抵也是前日夜裡陳凱沐浴,她擼着袖子進來,抄着絲瓜瓤子要來擦背,結果卻把正在思索之中的陳凱嚇了一跳,被三言兩語的轟了出去的緣故。

吃了飯,看了看書,洗漱、睡覺,第二天又是一早便去上值,與此前的一個半月沒有半點兒分別。

六月十九一如六月十八那般,18杆槍頭,輔以若干尖頭木槍。轉頭就要休沐,而且還是一連休息兩日,工匠們到了下午的時候大多表現得有些急不可耐,時間彷彿在這一日的下午突然變得粘稠了起來。

入夜之後,陳凱下了值照舊是回去休息。而經過了這兩日的忙碌,大軍出征後必要的調整完畢,陳豹和洪旭才湊在了一起,一邊交流聯絡軍務,一邊談着一切其他的事情。

“吾奉太師之命徵收南澳多年,這地方的一草一木都是瞭然於胸的。現在所缺者,無非是南澳鎮新兵的武器和訓練罷了。”

大軍出征,南澳城中一切如舊,唯獨是軍營中訓練的動靜小了不少。出兵配合友軍收復失地,軍事行動固然重要,大本營的守禦、培新以及行政事務亦是絲毫不輕,尤其是虎不在山的這段時間,猴子稱王都是尋常事,什麼樣子的幺蛾子都有可能發生。但是現在,鄭老虎下山了,但坐鎮此間多年的陳豹子卻沒有挪窩,守禦上的事情陳豹還算是得心應手,只是苦無精兵良將,更多的還是依託海島特殊的地理環境以及其人豐富的經驗而已。

說到此處,信心頗足的陳豹卻是冷笑了一聲:“九峰,你知道嗎,這次那廝讓那些工匠連着休息兩天。”

陳豹所說的他,只會是陳凱,洪旭自然明白其中所指:“聽說了,據說是補上次的調休。這是他管束軍器工坊的風格,當然不肯自廢武功。更何況,你陳侯爺連城門都沒關,擺明了是有恃無恐,他還着急些什麼。”

這一句話回過,陳豹登時被洪旭堵了一個啞口無言。洪旭說的是事實,如今廣東清軍主力已在粵省西部,福建清軍主力在閩省東北部,潮州本地無非是些土寇、海盜、以及該改換了門庭的舊明軍罷了,此間有海島依託,再兼陳豹久鎮此地,聲威赫赫,天時、地利、人和三點聚齊,自是信心十足,南澳本地也是一切如舊。

“這廝……”

思來想去,這個“這廝”後面也沒道出些什麼來,待到最後,就連陳豹自己也是搖了搖頭,繼而來了句“這些文人,心眼太多”,卻也沒再說出來些其他的什麼。

陳豹一時語噻,洪旭卻嘆了口氣,繼而勸解道:“陳兄,你我多大年歲,國姓多大年歲,麾下總是要有些得用的年輕人,否則咱們這些老兄弟百年之後,誰爲國姓效力,就指着咱們的子侄嗎?”說到這裡,便是洪旭也不由得搖了搖頭:“恕我直言,咱們這些老兄弟的子侄,大多都是尋常人,如犬子那般,能爲一循吏,僅此而已。施兄弟的那個侄子倒是個難得的人才,可是他們施家已經都降了韃子,與咱們並非一路人。”

“降了韃子的又不是不能反正?”

洪旭說的是事實,就算是陳豹也不得不承認,但他性子本就執拗,卻也並非是這一句兩句便能夠說服的:“若非那廝突然插一槓子,軍器工坊大抵也就這樣一直這樣了,洪兄弟你總有機會將其挽回過來。”

“哎,即便沒有陳凱,這等狀況也不能持久。軍器工坊那等地方,本來就是文官的地盤,現在心向大明的讀書人還都不知道國姓的立場,等到國姓出去打上一兩仗,甚至只是這一戰後,總會有文官和讀書人前來投效的。到時候,那些有經驗的文官稍加改革,產量總會有提升,只是大抵不會像陳凱接手後這般誇張罷了。”

說到這裡,洪旭不由得搖了搖頭,繼而嘆息道:“大明朝的讀書人大多是個什麼樣子,你我兄弟見過太多,像他這般的,實在是少見得緊啊。此子,確非常人!”

尤二一案,陳豹對於陳凱可謂是成見已深,此時此刻,反倒是多少被連累到的洪旭還在陳豹面前爲陳凱說項,卻也是一個異數。誠如陳輝此前對其子所講的那般,陳豹不是個渾人,能聽進人言,但也並非是能夠輕易說服。

相交多年,洪旭知道言到此處,已經足夠了。他沒有那份促使陳豹和陳凱二人相交莫逆的義務,只要陳豹不去給陳凱搗亂,矛盾不至激化,于軍國大事上便不至多生掣肘,於公、於私,這就足夠了。

“他是個能做事,且想做事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幾日他便會來尋我。陳老哥,咱兄弟倆打個賭嗎?”

“呸,逢賭必贏洪九峰,你這傢伙的諢號連外人都知道,誰與你賭,誰纔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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