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科盯着車窗之外,一語不發。
“你的腳沒事吧!”海倫先開了口。
他伸了伸左腳,“沒事,不打緊。”
她的眉頭一直緊鎖,“李秘書誤會了我們的關係,得找個時間向她解釋清楚。”
揚科伸手握着她的肩膀,“海倫聽我說,李喻就是一個瘋婆子,千萬別去找她。我不許你去,你也無需向她解釋什麼。”
“但......”本來還想說點什麼,可看揚科那嚴肅的表情,她打消了這念頭。
揚科將手伸到一個儲物格中,拉開又關上,之後默在一邊,心事重重的樣子。
“波士......”
揚科轉向過來,她欲言又止,讓他充滿期待。若是她說喜歡他,他一定會撲上去,摟住她,用嘴親她,直到她受不了爲止。
“公司最近有什麼事嗎?”
但等來的只有失望......
“沒什麼,一切正常!”
“我聽說最近在裁員!”
“哦,這事我還沒來的及告訴你,公司將會有不少人事變動。”
“原來“人類清洗計劃”是真有其事。”她自語。
揚科看她一臉擔憂的樣子,於是安慰她:“別擔心,我保證這事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怎麼會突然執行這個計劃?”她問。
“是公司控股方“獵鷹基金”提出的方案,我簽了,反正這些傢伙都是沒能幹好工作的人,炒掉能爲公司省下一大筆資金。”
海倫陷入沉默。
揚科拉拉她的手說:“海倫放心,你的位置無人可以撼動。”
“你也不能完全作主吧!”她知道公司與獵鷹基金合作後,揚科已經失去第一大股東的位置。
他挺直腰幹,豎起三根手指頭。“我發誓,如果你被公司辭退,我養你一輩子!”
“呵”海倫被他的認真模樣逗樂了,“哪會有人作這種保證!”
“有,那人就是我。”揚科捉住她的手說:“海倫,只要你願意,我會養你一輩子。”
紅霞爬滿了兩鬢,她別過臉去。“別跟個孩子似的,我相信你就是吶。”
“我不是開玩笑哦!”揚科笑說,“說真的,我還挺希望你被辭退。”
“什麼......”她眨眨大得不行的眼睛。
“開玩笑的啦!”
說說笑笑中,兩人都沒有留意,轎車已經進入了一個寧靜小區。
揚科從前座提出兩袋衣服,然後爲她打開車門,“波士,晚安!”海倫提着袋子向住宅樓走去。
“晚安,海倫!”
揚科呆站了一會,反身進入車內,拉開儲物格,取出一個精緻小盒,打開它,裡面是一枚鑽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相信每一位女孩會對它心動。他摸了摸鑽戒,自語:“海倫,若不是李喻那一腳,我已經當衆將爲你戴上。”
勁爆的節拍震動着隔膜,火辣的舞娘刺激着眼球。
如火的氣氛中,小杉不得不大聲問:“阿離,爲什麼到這裡來。”
她轉過身在耳邊說:“今晚軍方已經將這個酒吧包下,若是你看上那一個女孩,就盡情地去撩吧!”
原來是軍隊的聯誼活動。
“威嗒,來杯白蘭地。”劉離靠在吧檯上,“喝點東西吧!”
“我要二鍋頭!”
“口味挺重喲!”劉離笑了笑,用手輕推他一下。
男服務生捏捏領結,一塊塊的冰被夾進玻璃杯,“噹噹”作響,瓶蓋旋開,透明的酒液停在杯子的三分之二處,利索完成這些,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冰涼的酒下喉,帶出一陣辣辣的感覺。掃了一眼這個場子,不論男女,身姿挺拔,想必都是軍人子弟。
“嗨,中尉!”
劉離向剛進來一名男子招手,他的眼睛亮了一下,撇開一起來的人,向這邊走。
“阿離!”
“你遲到了!”
“好吧!我自罰一杯!”中尉年約四十歲,標準的鷹勾鼻子,他向服務生打了個手勢,“一杯威士忌。”酒一到手就咕嚕被喝個精光。
劉離瞅瞅他,“聽說軍隊內部要精簡編制。”
“唔!被開刀的是火星上的聯合艦隊!”中尉回答着,又向服務生示意要一杯酒。
劉離捏起酒杯說:“防衛軍果然是太子軍,事事有總參謀照着!每次倒黴的只有火星基地。”
“雖說兩方都是子弟兵,可防衛軍是地球總部的直屬軍隊,陸參謀部長一直不想讓聯合艦隊坐大。”中尉停頓一下,喝了口酒,“這情況也不能維持多久,國會年年削減軍事預算,若近期不發生點戰爭,厄運遲早會落到我們的頭上。”
劉離深情地盯着他的臉,“中尉,你真是一個魔鬼!”
中尉聳聳肩,雙手張開,“那麼你願意跟這個魔鬼跳舞嗎?”
“有何不可!”劉離雙手纏在他的脖子上,回頭對小杉微笑,“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喲!”
看着二人走進舞池,小杉點了一根香菸。
百無聊賴之際,一位女子漸漸向他靠近,一身低胸晚裝很好地詮釋她那撩人的身材,性感的金髮,黑眸子如精靈般閃爍。
“帥哥,我們在哪裡見過?”她說着,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小杉一笑,含在口中的青煙全數噴出,“美女,這個橋段也太俗套了吧!”
她雙手控制着他的肩膀,強迫他面對面,“你看着我!”他的目光在她高聳胸部上打轉,“是眼睛!”她勾起他的下巴。
這個眼神......
“哦,記起來了,我們今天在基地的通道上碰見。”小杉如夢初醒。
“既然如此,知道該怎麼做嗎?”
小杉聳着肩,“我自罰一杯!”
“等等!”女郎奪下他的酒杯一飲而盡,“威嗒,將那一排的酒全拿過來。”
“你要幹嘛?”小杉問。
她嫵媚一笑,向他眨眨眼,“我要讓你畢生難忘。”她不停地拔着酒蓋,直到杯子不能容下一滴酒爲止。二十種不同的酒混在一起,最後得到一杯深褐色的飲料。
“以後這一杯就叫做“永生難忘”!夠意思的就把它幹了。”女郎轉過身來看着他,服務生在一旁邊搖着頭。
他拿起酒杯,藉着燈光欣賞着,我的天!光線也無法從透過混濁的酒液,“我看,喝下它還有機會永垂不朽呢。”
“敢不?”
他端着酒嘴裡灌,過程中眉頭一直緊鎖。
“啊”他長嘆一聲,在她面前亮亮杯底,目睹一切的服務生鼓起掌。
女郎將左臂捥住他的脖子問:“味道如何?”
“還不錯!”
“就知道嘴硬!”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嘴巴。
他斜着嘴笑,“我身上硬的東西不只是嘴巴。”
“壞傢伙!”她假意推開他,又拉着他的手,小杉注意到她的彩指甲,“你不是軍人?”軍人一般不會留長甲,也不會讓顏料塗在上面。
“猜對了,我是一名模特,今天剛爲軍隊拍完廣告。”
女郎說着,小杉被拉至舞池,不管懂不懂節拍,舞池裡的人全在一個勁地扭動身體,閃光球的光束打在舞娘身上,使得她們更加意亂情迷。
“我的小軍官!”她在他耳邊細語。
“其實......”小杉後面的話語被她的紅脣堵在嘴裡。
劉離與中尉擁抱了一下,然後離開舞池,發現小杉沒在吧檯上。
“威嗒,二鍋頭去哪了?”她問。
服務生朝她微微一笑,目光聚焦在激光四射的舞池。劉離慵懶轉過身,甩甩手說“白蘭地”,在昏暗的舞池裡,果然看見小杉與金髮女郎扭抱着熱舞。
“一轉眼就好上了!”她笑了笑,回手從吧檯上端一杯白蘭地。
就在這時,本來親密的二人出現變故,金髮女郎推開小杉,用力在他臉上甩了個耳光,接着一個徑走向酒吧出口,經過吧檯時,還瞪了劉離一眼。
在衆人的矚目下,小杉離開舞池,回來到劉離旁邊。
“你對她做了什麼壞事嗎?”她爲他點了一杯二鍋頭。
他小啄一口,回答:“她問,我的手怎會這樣斑白。”
“你是怎麼回答的?”她眼帶微笑地問。
“我跟她說,今天洗了十多間廁所,手被泡白了。”
“哈哈,所以就吃了她一巴掌?”劉離笑了好一陣,然後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應該等到明天的太陽升起時,再告訴她這些話。”
小杉掏出打火機,點着嘴上的一根香菸,“我並沒有與她共度一宿的打算。”兩行煙柱從他鼻孔吹出。
劉離認真看了小杉一眼,“我能想像到她當時有多生氣。”
“你們認識?”
“算是吧!軍方要拍個廣告,我找了些模特,她纏着我,要我爲她介紹一個軍官,哈!所以我就推薦你。按照剛纔的情形,我跟她半天的友誼也宣告結束了。”她回答。
小杉瞟了她一眼,把香菸弄滅於玻璃缸中。
“生氣了?”她用肩膀頂了頂他,“別跟個小姑娘似的,我自罰一杯,這事就過去。”
“話是你說的。”小杉的雙眼突然亮起來。
當劉離看見眼前這杯深褐色的液體時,終於弄明白小杉和服務生會笑得那樣狡黠。
“這東西能喝嗎?”她拿杯子仔細端詳。
服務生習慣性地捏捏脖子上的黑領結,“它叫“永忘難忘”,這位先生剛纔喝下了一杯。”
小杉閉上雙眼,高高揚起眉毛,雙手攤開,表情像在接受鮮花與掌聲。
劉離聞聞杯中酒,向他皺皺眉頭。
“給你個忠告,最好先捏緊鼻子。”
劉離昂着頭,杯子向小嘴傾斜,酒順喉而下,流過之處帶有灼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