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
馬爾薩斯城的港口,已經被數十艘懸掛着鶯尾花旗幟的戰船所佔領,從戰船上還源源不斷的走下全副武裝的士兵,這些士兵在登上港口堅實的土地後並沒有停留,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列好陣型,向不遠處街道匆忙趕來的城防軍殺去。
這些士兵便是理查德麾下的精銳步行騎士,這些步行騎士在利雅城的戰鬥中沒有折損一人,自然也不會在這個小地方出現陣亡。
“衝鋒!爲了凱撒陛下!”
全身盔甲的步行封建騎士們邁着堅定的步伐,挺起騎士箏形盾狠狠撞上還未列出陣型的城防軍步兵,沉重的軀體連同盾牌瞬間就撞翻阻擋在身前的敵人,緊接着,他們揮舞長劍與陣型大亂的敵人作戰。城防軍步兵身着的皮甲並不能防禦鋒利騎士長劍的攻擊,在騎士們的攻擊下,皮甲就如同脆弱的紙片般被輕易撕裂,長劍刺穿士兵的腹部,深入軀體,從後背穿出,帶起腥紅鮮血。
在步行封建騎士們的身後,是身材更加魁梧的維京突襲者和步行北歐戰斧騎兵,這些來自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的強壯戰士揮舞着駭人戰斧,狂呼酣戰,殺入人羣,隨即掀起漫天血雨。
在這些北歐戰士的戰斧打擊下,本就無力抵抗的城防軍很快被擊潰,尖叫着丟盔棄甲,四散逃離。
這座港口城鎮的現狀出乎理查德的意料之外,它並不是處於王國軍與貴族叛軍的交戰前線,整座城鎮甚至只有那兩百多的城防軍。
這讓理查德更加疑惑了,初到此地的他對戰事進行到什麼程度完全是兩眼一抹黑,沒有一點情報來源,唯一知道的也只是那些水手俘虜所說的戰爭仍在進行,參戰雙方處於僵持狀態。
現在想想,這個處於僵持狀態就有些耐人尋味了,它有可能是王國軍佔了上風卻在繼續進攻的時候被擊退,雙方處於僵持狀態;也有可能是貴族叛軍已經包圍王都奧斯塔卻始終無法攻入城內,雙方進行僵持狀態。
如果是前者,馬爾薩斯這座在王室直轄領與貴族叛軍接壤的城鎮應該早已被王國軍攻佔,但如果是後者的話,理查德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趟這個渾水好了,這種豬隊友要了也沒用,等會關鍵時刻拖後腿理查德不就完了。
這個疑問一直到士兵們攻佔城鎮公所後纔得到解答。理查德的士兵們活捉了馬爾薩斯城的鎮長,並將這個膽戰心驚的老人強行抓到理查德的面前。
面對理查德的詢問,儘管內心極度恐懼,但鎮長還是強作鎮定,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
戰爭是在一個多月以前爆發的,起因是古德弗裡德王儲又一次受到刺殺,儘管這次年幼的王儲再次幸運的躲了過去,但在他的右眼下幾釐米的位置卻被利刃劃出了一道猙獰的傷口,鮮血幾乎把他的面容染紅。
這讓安德斯國王無比憤怒,經過調查,種種證據都指向他的間諜總管因吉亞爾德,老國王於是下令逮捕因吉亞爾德,但是卻被對方提前察覺並逃出生天。逃回封地的因吉亞爾德果斷掀起叛亂,聲稱他的妻子王國公主阿薩纔是法爾尼克王國更加合適的統治者,得到了他的貴族盟友們的響應。
一場席捲整個王國的叛亂隨即爆發。
戰爭初期,貴族叛軍利用兵力優勢向王國軍發起猛烈進攻,接連攻佔數座城鎮,最後在通往奧斯塔的必經之路被王國軍大敗。王國軍的統帥是安德斯國王從小的玩伴,一個出身低微的馬車伕的兒子,儘管因爲出身而飽受詬病,但他並沒有因此受到影響,反而憑藉着國王的信任一戰成名。
接着,王國軍乘勝追擊,連續收復淪陷的數座城鎮,而後攻入與因吉亞爾德同盟的一個貴族的封地,利用軍勢逼迫對方出城投降。但王國軍的反攻也只能如此了,回過神的貴族叛軍在整頓軍隊後捲土重來,將王國軍的主力包圍在那座名爲馬南斯的城市。
雙方的主力皆僵持在那座名爲馬南的城市,誰都沒有辦法騰出手在其他地方開闢新的戰場,這就是那些水手俘虜口中的處於僵持狀態了。
聽完鎮長的講述,理查德心裡一動,似乎發現了一個戰機——如果事實正如鎮長所說的,那麼理查德和他的軍隊就可以大顯身手了,以他這些精銳的士兵給還在圍城的貴族叛軍來一波千連殺,對方奔潰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更加重要的是,在法爾尼克這樣一個島國裡是沒有騎兵這個兵種的,王國士兵們甚至連騎兵都沒有見過,理查德完全有理由相信,等他率領着麾下百餘重騎兵向貴族叛軍發起衝鋒的時候,對方很有可能會被從來沒有見過的鐵甲怪物嚇得四散潰逃,大敗而歸。
就好像歷史上西班牙人登陸美洲後印第安人看見西班牙征服者騎兵時的樣子,在沒有見過馬匹的印第安土著民眼裡,高大的戰馬就和部落傳說裡的怪物一樣,令人恐懼。
想到這,理查德讓人把關在戰船上的戰馬都放了下來,在船上待了那麼久,戰馬和人一樣都受不了,理查德還要依靠它們大破貴族叛軍,怎麼說都要對這些忠誠的戰馬好一點。
在馬爾薩斯城修整兩天後,理查德就帶着士兵離開城鎮向馬南城的方向開去,爲了鞏固這個海軍的臨時基地,理查德讓水手們離開戰船臨時充當城鎮的防衛軍,不僅是爲了保衛城鎮,也是爲了鎮壓城內的宵小之輩。
儘管這些水手在對戰正規軍時會顯得很吃力,但單單只是鎮壓暴民的話,他們就像進入羊羣的餓狼一樣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