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很快就穿過了小樹林,一座中式的古宅豁然出現在眼前。
車剛停,陳毓航就先行下車。
“來吧!”下了車的陳毓航回身,朝簡情伸出手。
“陳毓航,你爲什麼要帶我來裡?”簡情沒有立即把手伸給陳毓航,心裡全都是疑雲。
“來就是了!”陳毓航彎身牽過簡情的手,把她輕拉下去。
離眼前古宅越來越近,簡情突然把身體貼上陳毓航,整個人的身體輕顫。
發覺到簡情的不對勁,陳毓航把她輕輕攬進懷中,低頭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這個地方!”簡情看了一眼身前的古宅,“我來過!”
“嗯?”陳毓航的眉毛輕挑了一聲。
看來,她和他們的交情,遠比他想得多。
簡情諾諾地開口,“但是……”
“走吧!”
陳毓航把簡情的打斷。
簡情本來想說,但是之前她並不知道那個男子是一隻鬼,因爲不知,所以不懼,現在卻知道了,卻沒有辦法做到無懼。
簡情覺得自己的手,抖得厲害,肉眼都可以看出,她在陳毓航手心的手,一顫一顫的。
其實,簡情在發抖,陳毓航也在抖。
只是他的不是手抖,而是心抖。
他不知道他今天的這個決定,做得到底對不對。
要告訴她了嗎?知道真相的她,能接受嗎?
簡情越來越貼進陳毓航,她身上懼怕的氣息,陳毓航都感受到了。
她在害怕。
他知道她在害怕什麼。
此時,陳毓航已經牽着簡情走進古宅的大門。
也是在這一瞬間,陳毓航有些後悔了,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就帶簡情過來。
不,還是以後,以後再告訴她。
再等等吧。
牽着簡情的陳毓航,突然折返。
“哐當!”陳毓航折返的念想才起,人還沒有來得行動。
在陳毓航和簡情面前,就傳來了一陣盤子摔地聲音。
隨着這聲音看過去,一箇中年女人,就站在古宅的院子裡。
她的雙手就懸在胸前,手裡的東西,就混到了地上。
中年女人站在原地,眼睛直直地瞅着離自己不遠處的,簡情和陳毓航。
嘴脣一直在那輕顫。
看着樣子是想說話,可是又說不出來。
“然兒,發生了什麼事?”一陣渾重的男聲,打破面前安靜的局面。
在那一聲‘哐當’落下不久,中年婦人的面前,出現一個樣子只有二十六七歲的男子,男子把中年女人,圈在懷中,關切地問中年婦人。
“他,他們!”中年手指顫顫地指着身前。
男子回頭,也看到陳毓航和簡情。
“來了!”相對於中年婦人的激動,男子的表情就平靜多了。
“嗯!”陳毓航也只是很平淡地點了一下頭,也沒有過份的情緒。
在陳毓航點頭後,場面陷入了安靜。
中年婦人因爲激動沒有出聲,簡情因爲害怕那男子也沒有出聲。
而陳毓航和那男子,兩個的性子很接近,兩個人都是冰冰冷冷的,所以沒有第三個人打圓場,他們自然是不會說話。
所以三人一鬼,就這麼僵在那裡。
簡情雖然害怕那男子,可也因爲知道他現在是一隻陰物,止不住心中的好奇,她貼在陳毓航身上的臉,時不時地偷看那男子。
簡情的動作,落到了男子的眼裡。
他冰冷的臉上,多了一份慈愛的神色。
男子的這般眼神,簡情已經第二次看到了。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吧!”男子道。
“對,對!”一直激動不已的中年女人,也回過神來。
她步伐輕快地來到了簡情的面前,朝簡情伸出手,“媳……”
一記寒光打在中年女人的身上,中年女人改口,“媳,習姑娘!”
“阿姨!”簡情一笑,“我不叫姓習,我姓簡情,您以後叫我簡情就好了!”
“哦!”中年女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是情呀,我一直以爲是習呢!”
中年女人很是熱情,她拉着簡情要進屋。
知道了那男子是一隻鬼物,簡情不太敢跟中年女人進去。
“進吧!”陳毓航示意簡情不要怕,跟中年女人進裡屋。
室外兩男人的目光,一直追隨着進屋的兩女人,直到她們完全進了屋,才同時把眼神收回來。
陳毓航把不解的目光投向那男子。
他爲什麼不讓中年婦人叫簡情做媳婦?
雖然在進門前有些後悔,可是見到他們以後,他就決定告訴簡情了。
男了瞅着陳毓航臉上的面具,沉呤了一下,才道,“她應該還沒敢直視你的面容吧!”
“……不像以前那麼怕了!”陳毓航瞅着男子的神色,有些陰冷。
他現在這個樣子,不都因爲他嗎?他居然還這樣提起。
“對不起!因爲我讓你變成這樣!”男子的語氣和表情,全都是歉意。
陳毓航站在原地,手輕輕握在了一起,以前他們不是天天求着他來嗎?爲什麼來了,卻提這些他不願意面對的事。
“還是……”知道現在說起陳毓航的面容,他會生氣,男子仍舊堅持說,“先不要告訴她,我是你的什麼人!”男子的話語,到了後邊,顯得有些語重心長,“讓她一個個地消化吧!你如果一下子,全部倒給她,她未必能全部接收,到時,她要是因爲一下接受不來,抗拒你,你一定會很生氣,生氣她在乎這些!”
“…………”陳毓航有些愕然。
男子冰冷的臉上,有一淺淺的笑意,他輕輕地拍陳毓航,“雖然有些不同,但是這樣的事,我也經歷過,那會,還因爲那樣,這個世界上就差點沒有你了!”
從進到那古宅,一直到出來,簡情總不敢正面看那個男子。
“看到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我就放心了!”中年婦人站在門口,看着陳毓航遠去的車,臉上都是輕鬆的笑意。
“他們兩個,並不如我們看上去的那麼好?”和中年女人相反,男子的臉色憂心沖沖的。
“你爲什麼這麼說?”中年婦人一臉的驚訝,“是因爲簡情還不敢直視毓航的臉嗎?如果是爲這一點的話,有什麼好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