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失去了半個耳朵的李承志,唐宏光非但沒有半句安慰,還把李承志從頭到腳徹底痛罵了一頓,就差出手揍他了。
唐宏光大發雷霆的時候,沒有人敢上前勸阻。
當然,這也顛覆了唐宏光在李承志心裡的印象。
等唐宏光的怒氣消了一些,刁德勳才站了出來。“老唐,夠了,就算是個教訓吧,幸好沒有產生惡劣後果。你們幾個都記清楚了,就算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你們身上,你們也要引以爲戒。我們的敵人都十分的兇殘與狡猾,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們也會拼命,所以千萬不要對敵人仁慈。”
“這件事,我會寫進你的個人檔案裡面。”唐宏光指了下李承志,說道,“如果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我會直接把你踢出這支隊伍。就算你的背景再硬,恐怕也不會有其他的狙擊手願意做你的搭檔。”
“是,長官!”李承志已經非常後悔了。
唐宏光搖了搖頭,這才走開。
刁德勳嘆路口氣,讓李承志放鬆一點。“我認識一名國內很有名的整形外科醫生,回去後我把他的電話給你。”
李承志點了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老唐只是恨鐵不成鋼,而且他那人從不記仇,你也別往心裡去。”
“我明白,這都是我爲好,而且是我搞砸了,還差點連累大家。”
“知道就好,狙擊手不是生來就是狙擊手。大家都有一個成長的過程。你們不知道,老唐也是在恨自己。”
“恨自己?”羅秀生趕緊抓住了這個話題。
顯然,大家都想知道唐宏光的過去,因此馬銀川與牛漢民立即湊了過來。
“這事,還是不說的好。老唐什麼時候想通了,或者說認爲你們已經是貨真價實的狙擊手了,他也許會主動告訴你們。”
“說吧。大夥的胃口都被你釣起來了。”
“那我就簡單的說一下,老唐的第二名搭檔的死因就與小李開始犯的錯誤相似,而老唐因此永遠也無法原諒自己。”
刁德勳只說了一句。就沒再說下去。
“就這些?”
“就這些,你們認爲我知道得更多?別忘了,我是老唐的第三位搭檔。而且他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以前的事情,我也是從其他人那裡聽說的。”刁德勳笑了笑,說道,“你們必須得記住,好奇未必是好事。”
刁德勳不肯繼續說下去,四個新手也拿他沒辦法。
當然,李承志心裡好受了一些。很明顯,唐宏光不是針對他,只是他做的事情讓唐宏光想起了往事,所以才無法抑制憤怒。
不多時。天空就放亮了。
在牛漢民分配早餐的時候,唐宏光把所有人都集中了起來。
“天亮前,我們用電臺聯繫上了錢大隊,收到了一些極爲重要的情報。”唐宏光把地圖鋪在了他開始坐的地面上。“那傢伙肯定是個大人物,大概在昨天上午十點左右。墨西哥軍隊派出了數十支巡邏隊。也就是說,直到這個時候,墨西哥軍隊的指揮官才發現他們的情報官員不見了。墨西哥軍隊在昨天的搜捕範圍爲三十公里,因爲我們沒有直接往南,而是在往西之後又調頭走了回來,所以正好避開了墨西哥軍隊的搜捕部隊。而我們現在的位置在敵人搜捕部隊的後面。”
顯然,唐宏光料事如神,不然也不會讓小分隊繞圈子。
“現在的問題是,墨西哥軍隊的搜捕部隊肯定會擴大搜索範圍,還會投入更多的兵力來尋找我們。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能夠找到我們,墨西哥軍隊肯定會調轉回來,因此我們最遲得在明天早上離開。”
“爲什麼不是今天晚上?”牛漢民問了一句。
“如果墨西哥軍隊展開了第二輪搜索,那麼派出的第二批搜捕部隊,將在今天*?晚上從這附近通過。”
牛漢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唐宏光的意思。
“也許,墨西哥軍隊找不到這個水簾洞,畢竟他們也不熟悉這裡的地形情況,但是我們不能冒險,因爲還有危地馬拉政府軍在協助墨西哥軍隊行動。也就是說,我們明天一早必須出發。”
“去哪?”馬銀川問了一句。
“現在還不知道,要明天晚上才知道。”唐宏光收起了地圖,說道,“錢大隊正在盡一切努力爲我們爭取空中支援。如果上面同意提供空中支援,我們就哪都不用去,就在這附近等嗲登上前來接應的直升機。如果上面仍然不同意轟炸佩騰省,那麼我們就得徒步在叢林裡行進幾十公里。”
“上面爲什麼不準轟炸佩騰省?”
“我只是一名士兵,而不是將軍,更不是政府的文職官員,所以我無法回答你提出的這個很有見地的問題。”唐宏光朝羅秀生笑了笑,說道,“當然,我們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卻要針對最糟糕的情況做好準備。”
四名新手都緊張了起來,因爲他們不知道什麼纔是最糟糕的情況。
“錢大隊說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活着回去,因爲之前並不知道,墨西哥軍隊已經進入了危地馬拉。用錢大隊的話來說,就算我們沒有完成任務,也不會有人責怪我們,畢竟沒有人能夠在一萬多名敵人的追捕下,把一個大活人帶到幾十公里之外。也就是說,如果出現了最糟糕的情況,我們就得拋下那名情報官員,當然只是一具屍體。到這一步,意味着我們的行動徹底失敗了。”
“也許還有挽救的機會。”李承志說了一句。
“對,確實有這樣的機會,即讓那傢伙在成爲屍體之前撬開他的嘴,獲得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的情報。只是,我一個人辦不到,我跟老刁兩個人也辦不到,你們四個也需要參與拷問。”
四名新手都點了點頭,表示聽從吩咐。
“辦法很簡單,我們把那傢伙帶到後面的溶洞裡面去,然後分成三組,輪流去拷問,從而讓他產生時間錯覺。”
這個辦法,唐宏光之前就提到過。
“根據錢大隊提供的消息,軍事情報局派我們來抓他,需要獲得的很有可能就是墨西哥出兵危地馬拉的情報。現在,墨西哥軍隊已經進入了危地馬拉,說不定不止一個師,而墨西哥軍隊顯然不會留在佩騰省。也就是說,這傢伙知道的情報具有時效性,只在墨西哥軍隊參戰之前有價值。在墨西哥軍隊參戰之後,他知道的情報就沒有多大的價值了。我們利用的就是這一點,即讓他認爲已經過去了很久,認爲墨西哥軍隊已經參戰了,然後他就會用自己知道的東西來換取我們的仁慈。”
“這就是說,你們在拷問時得把握好分寸,即要讓他吃夠苦頭,還不能讓他斷氣。”刁德勳做了簡單說明。“此外,你們還得把自己當成演員,即要表現得嚴重缺乏耐心,又不能讓他識破。當然,這不是難事,拷問將完全在黑暗中進行,用來照明的只有手電筒,而我跟老唐也會指點你們。”
“沒問題吧?”唐宏光問出來的時候,特意看了李承志一眼。
李承志只是點了點頭,沒有開口回答,但是態度很堅決。開始,那名情報官員試圖搶他的槍,已經讓他不再有任何仁慈的念頭了。
“很好,那我們就抓緊時間吧,畢竟我們的時間非常有限。”
唐宏光做了任務安排,六名狙擊手仍然分成兩個小組,一個小組負責到後面的溶洞裡面拷問墨西哥情報官員,兩人留在水簾洞裡,而另外兩人則負責到外面警戒,三個小組輪換着執行這三種任務。
唐宏光與刁德勳首先去拷問情報官員。
因爲在試圖奪取李承志的手槍時被羅秀生制服,而羅秀生下手又很重,所以墨西哥情報官員還在昏迷之中。
沒過多久,李承志就聽到了從溶洞裡傳出來的慘叫聲。
聲音不是很大,根本不可能傳到水簾洞外面去,因此唐宏光與刁德勳在拷問那個傢伙的時候,顯然沒有把他的嘴給堵上。
在經過了拷問訓練之後,李承志已經知道,有的時候叫出聲來,反而更痛。
如果嘴被堵着,無法喊叫,也許很快就能適應遭受拷打時的劇痛。相反,如果在遭受拷打的時候忍不住大聲喊叫,反而有可能使痛楚變得更強烈。也正是如此,一些受過訓練的人在遭受拷打的時候,反而會忍住不叫出來。當然,任何人的忍受能力都有個極限,在痛楚超過了這個極限之後,就會忍不住開始慘叫。
拷問持續了十多分鐘,唐宏光就出來了。
刁德勳沒有出來,而是留在溶洞裡面,守着那名情報官員。
過了差不多四個小時,李承志與羅秀生進去把刁德勳換了出來,然後開始拷問墨西哥情報官員。
沒有拷問工具,或者說拷問工具就是拳頭。
李承志的拉丁語說得更好一些,所以負責問話,而羅秀生的拳頭更硬,也就負責讓那傢伙吃苦頭。
按照唐宏光的吩咐,李承志只問了一個問題,而拷打也只持續了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