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出巡之試點(二)

這一日,劉浩然拿出這些草案與李善長等人商議。

李善長等人首先看的是教育改革草案,看完之後,李善長詫異地問道:“陛下,這教育制度又要改進嗎?”

劉浩然不由笑了,在大明各種機制改革中,教育可以說是改得最頻繁的,從此前的科舉到國考,再到學考、政考分開,後來又是專學、大學分設,基本上每兩年就是一次大變動。

“善政不如善教之得民也。善政民畏之;善教,民愛之。善政得民財,善教得民心。”劉浩然只用孟子的一句話回答了李善長的疑問。

李善長等人聽明白了,他們原本就知道劉浩然對大明的教育是十分的重視,光是大明每年投入到教育和與之一體的科研上的錢幾乎佔到大明全國財政開支的一半,甚至在北伐時期,這個基數也是依然保持着。而頻繁的教育改制,也是他想爲大明找到一個合適的、完善的教育體制。

當然了,李善長等聽出了,這個教字裡除了教育,還包括教化宣傳。劉浩然對這兩個部門的重視,從學部尚書和禮部尚書均加直學士銜就可以看出。

馮國用擡起頭,提出一個建議:“陛下,教育做了改進,軍事教育也該當做出一些改進。如從童學畢業開始,便可招錄合適的少年入軍事學校,如同業學,然後再升入士官學堂和軍官學堂,可以取消士官和軍官預備學堂。”

劉浩然眼睛不由一亮,這的確是個辦法。一般少年童學畢業便是十二歲,可招錄進軍事學校,一邊繼續進行國民基礎教育,一邊進行軍事基礎教育。

“國用,你細細說一下。”

“是的陛下,依臣之見。這種軍事學校可稱之爲武備學校,直接從童學畢業生中招錄。三年之後,如果學子們覺得成績不理想,考取軍官學堂無望者,此時可報考士官學堂,經過四年教育,當是合格的士官,此後在軍隊中歷練之後還可至軍官學堂深造;而成績優異者可繼續讀滿武備學校的此後三年,考入陸海軍官學堂,如果還有落選者可送入士官學校,經過兩年教育,也會成爲合格的士官。”

聽完這裡,劉浩然不由沉思,這樣一來,一個大明少年可能從十二歲開始就接受軍事訓練,一直到軍官學堂畢業,預計在軍事教育方面需要花費九到十年時間,也就是說,他從少年到青年這一漫長的歲月完全沉浸在軍事教育的氛圍裡。這樣教育出來的軍官難道不是大明的軍官團和斯巴達嗎?但是弊端就是這樣教育出來的軍人可能會無比地冷酷,以服從爲天職,以戰爭爲業,而他們的人『性』可能被削弱甚至被剝奪。

“戰場上的事還是交給職業軍人吧。”劉浩然權衡了利弊,最好還是同意了馮國用的建議。

接着,李善長、劉承志、李道君對教育改革草案提出了一些建議,如大學實行寬進嚴出制度,那麼大學生的命運完全就掌握在大學講師或教授手裡了,如果沒有監督的話,有可能出弊端。

“絕對的權力如果沒有監督,就會產生絕對的腐敗。”劉浩然感嘆道,當時他也沒有想到這一點。記得在另一個世界,某些教授的行爲使得人們將這個原本很神聖的職位稱之爲“叫獸”,並戲稱之白天爲教授,晚上是禽獸。而大明現在執行的是比另一個世界更嚴厲的寬進嚴出制度,一個教授或講師在某課目上判定你不及格,你拿不到足夠的學分,卻是怎麼也畢業不了,尤其是必修和主修課目。

“諸位愛卿有什麼好的建議?”

“臣有些愚見。”李道君開口道,“臣是讀過江寧大學的,知道學子們的辛苦,也明白陛下此舉的用意。依臣看來,首先要對講師、教授進行一種監督,如三年或五年評定一次,學校或學部可向在讀或已經畢業的學子發出通知,由他們對曾經受教的講師和教授進行評定。如風評太差者,或者對反映的問題情況進行審查,屬實者可以取消該講師或教授資格,這樣也讓那些不正的講師或教授有忌憚之心。”

劉浩然點點頭,這倒不失爲一個辦法,又是那些畢業的學子,已經不再像還在學的學子那樣顧及,如果那位講師或教授過去做得太過分的話,難保該學子不會檢舉。但是這其中也有問題,那就是如果該學子賄賂教授或講師得以及格,他自然不會傻得去檢舉那位講師或教授,給自己找麻煩。而且劉浩然爲了保證身爲大明各項科研領域領頭人的教授在學術研究不會受到政治、商業以及資金來源的牽制和困擾,準備推行終身教授制度,一旦被授予終身教授,學部和學校都不得強迫該教授退休。

這時,身爲南京大學教授的劉承志有了不同的意見:“陛下,臣是一名教授,而且是第一批被授予終身教授,臣站在教授立場上說說自己的意見。”

“能成爲教授者,無一不是德高望重或是學術大成之人,這樣的人無不惜愛自己的名聲,雖然有極少數不正之教授,但是臣相信,絕大部分教授還是稱職的。而且不少教授治學嚴謹,自然對學生也是嚴格要求,有些不明深意的學子可能認爲該教授是在故意刁難他,如果真如之明所行制度,這些學子可能在畢業後反咬該教授一口。就算查之無實,愛惜名聲的教授也會認爲這是蒙辱,甚至有可能就此辭職退休。”

“而且我大明尊師重道甚濃,有些學子受少數不正教授欺壓,他們也不敢對自己的授業老師提出不良評定。就算有些學子鼓足勇氣揭發不正教授惡行,也有可能今後受到鄙視,連自己的業師都要反咬,此後誰還會去信任他?”

劉浩然不由點點頭,這話說得在理,他思量了一會,又向衆人問道:“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被劉承志反駁一通,李道君雖然依然面不改『色』,但是卻不敢再言了。這時李善長開口了。

“陛下,依臣之言,不如先給學子們更多的選擇。如一所大學裡,一門課必須有兩名以上講師或教授授業。講師或教授品行如何,學術高低學子們應該心裡有數,就算不知道也會向學長們打聽。有了選擇,學子們自然會選擇學術高,品行良正的講師或教授。而學校和學部可依據拜入其門下的學子多寡來定其是否升遷和評定。”

果然是妙計,連劉承志也不由爲之稱讚。如果說李道君之計過於陰謀,而李善長之策則是堂堂正正的陽謀。雖然從某種意義上都是對講師或教授的一種評定,但是李道君之計過於極端,而李善長之謀就完全可以擺在明面上。學子自由選擇課目業師,你品行不端、學術不高,學子們是看在眼裡的,他們會用行動去投票,誰好就投到誰門下。你門下弟子不多,這說明你不是學術不精就是品行不端,想升做教授那是沒門的,甚至你就算當上了教授,因爲學生太少,學校也不能白養你,可能會解聘你。

“陛下,李大人所策極是,但是有個問題,一是如此一來,講師和教授需要更多,二來如果該講師和教授受敬重,願投門下的學子會太多,一個人怎麼顧得過來?”

“傳義擔憂的極是,可以這樣設定,本科士主要由講師、高級講師負責授業,副教授、教授只講授少數重要的課目,而只有碩士生、博士生纔會在副教授和教授引領下學習,終身教授只負責授業博士生。如何?”

這等分級劉浩然很早就在大明大學裡推行,只是沒有完全普及,而且有些模糊不清,看來這次劉浩然準備將其劃分清楚。

“陛下所言極是,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劉承志答道。

“陛下,還可以對講師、高級講師升遷副教授和教授嚴格把關,而教授升遷終身教授需要五到七年考察期方可授予。”馮國用建議道,他是參考軍中軍銜升遷制度,大明軍中從尉官升校官,從校官升將官,一次比一次難,而且校官升將官也有類似的考察期,如大校升爲准將,准將不是正式的將官,但是可以行使少將的職權,在兩年裡,如果你的指揮能力及其他合格,正式授予你少將軍銜,你也就算正式邁入將官序列。

“陛下,臣建議可在大學裡設立一個學位理事會,由德高望重之教授和終身教授擔任,專門審查學位論文,授予學子學位。如果學子因爲少量課目未及格,無法被授學位,可向學位理事會提出申請,理事會經過討論,可以另行安排講師或教授對其進行相應課目的考覈,如果合格,可繼續學位論文,申請學位。”李道君又建議道。

劉浩然讚許地點點頭,這個李道君倒是有點不氣餒,反而從李善長、馮國用、劉承志等人的建言中吸取長處,提出了一個合適的建議。

“好,都記下來,然後一併交給內閣和學部,再組織兩院一館和各大學討論,修改完善。”劉浩然決定道。

接着是對上海縣奉議會的討論,看完後,李善長、馮國用、劉承志三人都『露』出詫異的神『色』,倒是李道君『露』出略有所思的神情。

“陛下,這就是代議民主制度?”李善長問道。這些年,古希臘、古羅馬以及泰西等國的文明知識和政治經濟制度被不斷地介紹到大明,所以李善長也理解代議和民主是什麼意思。

“真是。”

“陛下此策倒不失爲一個對地方權力的制衡。”李善長點點頭,他當了十幾年的首相,自然明白中樞最忌憚和頭疼的就是地方權力。地方權力過大,中樞不好掌控,地方權力過小,卻不好辦事,畢竟中樞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爲,而且各地有不同的情況,中樞怎麼可能完全掌控,再加上這個時代的通訊條件,中樞獲得信息,已經是一段時間過去了,再做出決策送到地方,黃花菜都涼了。

在這個奉議會草案中,李善長看到制衡地方權力的另一個途徑。有奉議會和地方官府打擂臺,中樞自然可以將以前不敢放手的權力下放給地方,因爲有奉議會在其中牽制,地方官府也沒有精力去攬權和與中樞明爭暗鬥,相反,在地方奉議會的對峙下,地方官府反而需要中樞的支持。

如地方奉議會肯定會要求地方官府全力建設地方,建設得越繁華越好,因爲奉議員也要向選民交待。而爲了滿足這一訴求,同時又要維持地方官府的正常運作,地方官府就不得不向手握財賦大權和決策權的中樞申請更多的“賦稅返補”和政策。

而中樞又握着人事大權,地方官員被彈劾,再派一個去,都不用自己用心去監督,地方奉議會就會將其看得死死地,稍有不慎就會遭彈劾。大明又是異地爲官,知縣、知府、布政使都不會是本地人,於代表本地勢力的奉議會很難走到一起去。

“陛下,臣有幾個想法,一,奉議會在上海縣試點,還可以在其他地方試點,如同之明做調研一樣,不同的區域有不同的效果,便於陛下觀察。”

聽到這裡,劉浩然不由地點點頭,他也是有這個想法。

“二,奉議會如果實行,依臣只見,縣可設,省可設,中樞也可設,唯獨這府治一級可設可不設。”

劉浩然明白了李善長的意思,縣官府是基本行政機構,直接影響百姓們的生活,省是一個大區域,擁有很多權力,例如對縣級官員的最終任免權,對縣府的財政調撥權,而且還有很多權力集中在省一級,如工商企業的管理權等等。所以縣和省設立奉議會是可以的,設立全國『性』奉議會就是和內閣、資政院進行制衡了,這一點大家都看得很清楚。唯獨府一級機構就有些尷尬,它最大的作用是起到承上啓下的作用,上沒有省司那麼多權力,下又不像縣衙那樣直接面對百姓,設立奉議會幹什麼用?

李善長已經看出來了,奉議會最大的作用就是通過財政權和彈劾權來監督制衡地方官府,縣衙是財政權的最基本行使者,省司可以將中樞分配下來的返還賦稅按情況直接下撥到縣衙,反而還省了一道事。大明由於立朝劃省時大量合併,一個省多則七八十個縣,少則不過三四十個縣,最繁重的司法權又被剝離了,難道還怕事多嗎?

“百室的意思是,強化省縣兩級,虛化府治一級。”

“是的陛下,臣是這麼設想的。省奉議會奉議可以如上海縣分區一樣,直接從縣一級選取,按照人數多寡分配一至數名,算下來,一省奉議員最多不過百人。即可以保證每縣百姓有自己的代議人,又可以體現該縣人數的多寡,而且也簡便許多。而中樞奉議院也可按照此例照行。”

“陛下,從另一方面,府一級如果設立奉議會,由於其下轄數個乃至十幾個縣,不同縣的奉議員自然會爲本縣謀利,不可避免會發生衝突和爭吵,與其讓這些奉議員從府吵到省,不如讓他們直接在省奉議會吵個明白。”

李善長這個提議倒是有些意思,奉議員是本縣父老選出來的,自然多半會爲本縣說話,如府設奉議會,這些奉議員自然希望能爲本縣分配更多的預算,與其讓他們爭來爭去,真的還如讓他們到省一級奉議會去吵,這樣全省各縣的情況全部擺在明面上,大家自己看個明白,反而更有利於全省統籌,如貧窮縣就加強社會保障投入,保證百姓安居,發達縣就加強經濟建設,賺取更多的賦稅。

“那府一級官府怎麼辦?”

“陛下,如果臣的建議陛下采納,府一級可虛化,縮減編制,承擔承上啓下的作用,甚至可視爲省司在各地的派駐機構。”

聽到這裡,劉浩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個詞,地區行署。他以前的家鄉就是一個地區,後來才改爲地級市。而地區行署就相當於省府的派駐機構,不過權力也挺大的。

“百室,你覺得府級官府虛化縮減後當保留什麼樣的權力?”

“陛下,臣認爲府級官府更多應行使監督權而非治理權。”

劉浩然不由撫掌稱是,的確如此,府級官府的確應該行使監督權,代表省司的監督權。如省司將一年的財政預算下撥到縣衙,按理省司也需要監督其使用,但是省司不可能有那麼人手和精力去看全省諸縣,因此就可以委託府計務局進行監督;又如省司內政廳主持全省“治安嚴打”,或追捕某重大罪犯,省司內政廳也沒有那麼人手和精力去監督諸縣內政局用心行動和查辦,那麼就可以委託府內政局督辦。

雖然府一級對縣衙主官沒有什麼人事權和治理權,但是可以以上級的身份進行監督,也可以向省司提出建議權,彙報縣官府的不負責任。至於以前府一級可以決定縣衙各職能局主官的任免,劉浩然在考慮是不是以予收回。

李善長還有一個意思雖然沒有說,但是劉浩然卻明白,府一級還有一個設立的必要『性』,那就是完整大明文官等級和序列。知縣做得好,值得褒獎和升遷,但是你總不能一下子將其升到省司做主官和各職能廳當主官吧,必須留下一個府級機構進行過渡。雖然有機構臃腫之嫌,但是權衡利弊後,劉浩然還是覺得府一級值得保留。別的不說,在這種通信條件下,省司也不可能能夠直接掌控各縣,留下一個府衙機構,也可以縮短決策時間和減少監督程序。

“陛下,臣第三個想法就是,設立地方奉議會後,省、府、縣的參議會、協贊會和協理會是不是要取消?”

劉浩然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設置這些類似於常委會的機構原本就是制衡地方權力的,現在有了奉議會,這些機構倒是顯得有些多餘了。奉議會要議論,這些機構也要討論,這邊一耽擱,這時間耗費不說,扯皮的事情就多了,是不是該取消這些機構,強化地方主官的職權?由於有了奉議會,地方主官多了一個最大的監督和牽制,如果不賦予他一定的權力,還真做不好事。

“百室所慮極是,上海試點時可以將縣協理會取消,加強知縣、主簿的權力,看看效果吧。”

又討論了衆多細節問題,桌子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疊紙,李善長半笑着感嘆道:“此後大明的官恐怕更不好當了。”

原本大明的官就不好當,比起前唐宋那些清流御史的彈劾和監督,大明是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分權和監督制度。廉政公署不說了,擁有督法權和公訴權的都察院也時時盯着地方官府,還有擁有司法大權按察司這尊大神,處處鉗制着地方各級官府,現在又多了個奉議會,這官的確是越來越不好當了。

劉浩然淡淡地說道:“大明的官不是配亨特權,不是享受清福,卻是要幹實事的。有什麼樣的能力就去承擔怎麼樣的責任。否則身敗名裂,奪職絕仕還是輕的。朕就是要讓天下讀書人明白,大明的官不是榮貴清福之途,而是責比權重之踐。看住他們言行的不再是虛無縹緲的德,而是無處不在的法。朕倒要看看,他們明白之後,是不是還會那麼熱衷仕途,鑽營奉跑。”

劉浩然低下頭默然看着那堆紙半晌後才繼續悠悠地說道:“這些或許都是遙不可及,但卻是我爲大明帶來的新夢想。或許我們將遇到種種困難,但是我們必須從最完美着手,從最壞處準備。”

過了兩日,劉浩然站在戰艦上看着在晨光中越來越遠的上海,悠悠地說道:“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去尋找光明。”

衆人不由轉過頭來疑『惑』地問道:“陛下……”他們對這句現代詩都不是很瞭解其意思。

“君權給了我專制的權力,我卻用它去尋找民主。”劉浩然又悠然地說道。

衆人不由陷入了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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