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3、黎明報告
“對不起總理大人，那天是我失態了。這件事，我會承擔起責任的。”在黎明星球總理府辦公室，道格拉斯-斯坦普一臉懊惱。
“我只能說，這件事的確不對道格。”黎明公國總理，弗蘭西斯-安德伍德搖了搖頭，“赫爾穆特-澤莫正在用媒體和輿論來攻擊我們，而我們不應該把這個口實交給他。”
他站起身，來到窗邊，把窗簾掀起一角，看着總督府外面那些示威的人羣。
冷冷一笑，弗蘭西斯放下窗簾，說道：“一時的激忿並不能解決本質上的問題。過於激進的戰爭政策不得到緩解，那麼更多的反抗還會出現。我們不能重蹈銀河帝國的覆轍。”
“最近的情況讓我感覺這一波風暴是勢不可擋的……”道格拉斯-斯坦普嘆了口氣。
“那只是假象。”弗蘭西斯-安德伍德淡淡的說道，“澤莫和凌樑試圖掀起一場運動，用運動來淡化矛盾。別人和他們談勞動時間，他們和你談主義；別人和他們談剝削，他們和你談主義；別人和他們談戰爭，他們和你談主義……就是這樣。”
“那我們呢？”道格拉斯問。
“我們應該着眼於實質性的東西。”弗蘭西斯-安德伍德做着一個抓握的動作，“戰爭會不會來？當然會，我從不否認，但這應該是一場防禦性的戰爭。我們的主力艦隊不應該在銀河帝國的疆域裡面戰鬥，這隻會減少我們的優勢。銀河帝國內部並不穩定，而且他們面臨的敵人更多，這一點每個人都知道，如果他們敢於主動進攻，那麼最先崩潰的肯定是他們。”
“沒錯。到目前爲止我們的工作卓有成效。”道格拉斯-斯坦普點點頭，“正是我們在莫德爾星區和雅戈-杜爾星系兩場大規模戰役，徹底打崩潰了銀河共和國的基礎。而現在的銀河帝國，他們更加極端，更加激進，然而力量，卻未必比銀河共和國更強。”
“這正是關鍵所在。”弗蘭西斯用指節叩着桌面，“我們現在要做的，並不是要擁有比銀河帝國更加龐大的軍力！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證明我們比銀河帝國更加優越更加富足！我們要向銀河系的民衆們證明我們纔是真正的公平、公正、自由！唐驍想要獨裁？沒有任何問題，只要他能夠保證人民生活的底線，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銀河系的民衆們，自然會作出他們的選擇。”
“沒錯，我們的政策應該偏向防禦。只要現在的局面繼續下去，自然會有許多無法忍受銀河帝國的人民，投靠到我們這邊來。大勢，無法逆轉。”道格拉斯說道，“但是澤莫他們……”
“還是一樣。我們要證明澤莫是錯誤的，而我們是正確的。”弗蘭西斯說道，“唐驍因爲原力的黑暗面，許多時候他的決定已經更加傾向於感性而不是理性。現在他暫時無法聯繫上，這是好事，因爲這正好也讓他遠離了澤莫這樣的小人。當他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看到我們卓有成效的現狀的。”
“我們一定會成功的。”道格拉斯點點頭。
“接下來，我們會盡可能推行新的經濟政策，至少是把這個政策擺在明面上。如果澤莫還要繼續去鼓吹他的那個戰爭計劃，那麼這個擺在明面上的選擇，民衆自然會去分辨好和壞。正如我所說的，由輿論激起的熱情只是暫時的……民衆真正需要的是什麼？利益。因此，我們要牢牢抓住這一點，才能抓住民意。有了民意，我們纔有基礎。”
“是的。這是最爲智慧的選擇。”道格拉斯說道。
弗蘭西斯往後靠在靠背上，雙手手指交叉，“唐驍終究會明白，帝國總理之位，不是他給我的，而是我爭取的。爲了這個目標，我付出了他難以想象的努力。”
“這正是我們努力的目標。”道格拉斯說道。
“而你道格……我很抱歉。這件事你必須給民衆一個交代。”弗蘭西斯淡淡的說道，“召開新聞發佈會，公開道歉，然後引咎辭職吧。回到我身邊來，低調一段時間，正如以前那樣。找幾個出色的人來寫你的發言稿，寫好了給我看看。你應該知道，道歉的重點並不是道歉，而是你爲什麼會這樣做？爲什麼？因爲你的理想，你的信念！沒錯，談你的信念。”
“我明白了。”道格拉斯點點頭，絲毫沒有因爲這個辭職的要求而有所動搖。
……
“陛下……這就是近期發生在黎明公國的政治動盪的始末了。”帝國安全局副局長哈魯斯-伊森（Harus Ison）非常恭敬地站在臺下，保持着彎腰的姿勢向王座上那個代表着帝國最高權威的人彙報。
銀河帝國皇帝帕爾帕廷坐在高大的王座之上，幾乎整個上半身都籠罩在陰影當中，只有那一雙散發着金色光芒的眼眸在黑暗中閃爍着兇殘的神色。
今天，帕爾帕廷召開秘密會議，正如黎明公國一直在談論銀河帝國一樣，他們討論的，也是黎明公國。
第四軍總督威爾赫夫-塔金，第九軍總督鄧恩-維塞克斯，第二十軍總督屋大維-格蘭特，帝國安全局那個不知道名字的神秘局長，帝國情報部兼黑暗顧問黑洞，皇帝的顧問克魯亞-範德隆（Crueya-Vandron），黑暗先知卡當，新秩序保護委員會領袖艾欣-拉茲（Ishin-Il-Raz，這個II在中間我是真不知道怎麼讀……艾欣-二世-拉茲？）在內的帝國核心成員都在這裡。
“唐驍……呵呵呵呵……”帕爾帕廷發出一陣扭曲的笑聲，“他就是一個靠着巧取豪奪黑戈的遺產而發家的小屁孩而已。他正在證明他沒有這個能力統治黎明公國，很快……他所有的一切都將分崩離析，而他本人，也將被我撕成碎片。告訴我，他的行蹤。”
“唐驍最近四個月都沒有公開露面了，我們認爲他很可能並不在黎明公國境內。”哈魯斯-伊森說道，“在考慮到黎明公國最近在未知星域的行動，我們相信他正在處理那邊的麻煩。”
“如果他不在，我們立刻發動進攻的可能性有多少？”帕爾帕廷獰笑着問。
“存在困難，陛下。”威爾赫夫-塔金出列說道：“目前帝國海軍主力艦隊過於分散，我們在分離主義活動的核心區域，拉克薩斯星系維持了1000艘殲星艦的力量。爲了監視正在爆發內戰的赫特空間，第十三軍的兵力也強化到800艘殲星艦。防備黎明公國亂來的兵力，在雅戈-杜爾星系方向和埃里亞杜星系方向也分別部署了1000艘殲星艦。然後就是我們英明神武的維塞克斯總督，以抗擊桀斯爲名，佔用了3500艘殲星艦的兵力……再排除其他地方用於防禦的艦隊，比如第一星系軍的2000艘殲星艦，這讓我們能夠動用的機動兵力不足1000艘主力艦。”
他一邊說一邊不忘了給鄧恩-維塞克斯上點眼藥，冷冷地瞥了那邊一眼，接着說道：“根據我們的計劃，如果要一舉消滅黎明公國，至少需要動用5000艘殲星艦的兵力。考慮到各地的佔用和損耗，我們將在未來五年內，擁有這樣的力量。”
“我說過很多次！我不想再聽到我們的戰艦不如他們，所以必須用數量來取得勝利的話！黎明公國的艦隊兵力不到1000艘，爲什麼一定要等到五年之後！”帕爾帕廷低吼道。
“雅戈-杜爾星系的三體環境以及埃里亞杜星系的堅固防禦體系，都是我們需要面對的困難，陛下。”屋大維-格蘭特出列說道：“而且必須要承認，黎明公國在佔據第十八軍和第十九軍的廣闊地盤之後，他們擁有較大的戰略縱深，這也是會消化掉我們艦隊力量的因素。”
屋大維-格蘭特總督其實原本在銀河共和國時期並沒有能夠達到和鄧恩-維塞克斯等人相提並論的影響力的程度，但是因爲他是銀河帝國現在衆多將領當中，和黎明公國持續對抗時間最長的一個，雖然大多數都是失敗的經歷吧，但也依然讓他能夠得以在這樣的會議中擁有較大的發言權。
鄧恩-維塞克斯說道：“根據目前的模擬作戰結果，我們的帝國II型殲星艦可以在面對黎明公國大部分主力艦型號的戰鬥當中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包括瑪莎級導彈重巡洋艦、科爾級戰列巡洋艦，在模擬戰鬥當中帝國II級殲星艦都可以取得一比五以上的戰績，和巨獸級戰列巡洋艦的戰績也在一比三。唯一比較麻煩的是地獄天使級戰列巡洋艦和災難級戰列巡洋艦……前者的防禦體系讓它面對帝國級的火力之時能夠堅持較長時間，而後者的粒子光矛，始終是讓人頭疼的存在。”
他在一個光屏上投射出了一些模擬作戰的畫面，接着說道：“但是地獄天使級的火力和帝國II級相差極大，不足爲懼。而災難級，這可以通過卓越的戰術組織來解決。高速的突擊艦隊以及強大的艦載機羣，都可以成爲災難級真正的災難。同時爲了在戰鬥機的層面取得優勢，我們已經在追跡者級航空母艦上安裝了最先進的反隱雷達，黎明公國的隱形戰機將無所遁形。而最關鍵的是……”
屏幕上出現了執行者級超級殲星艦那巨大而宏偉的身影，鄧恩-維塞克斯得意地說道：“黎明公國引以爲豪的泰坦戰艦，在執行者級面前，將會毫無疑問的灰飛煙滅！”
威爾赫夫-塔金冷冷笑道：“怎麼？又在幫你的夫人說話了麼？夸特建造的戰艦哪一次靠譜過？”
這時候，帝國情報部部長黑洞那陰惻惻的聲音傳來，“黎明公國有新的戰艦投入使用，之前讓我們陷入巨大麻煩的執政官級航空母艦數量也在增加，你的沾沾自喜還是太早了，維塞克斯。”
“雖然情報不明確，但是那些新型戰艦並沒有大規模生產的痕跡。也就是說，那只是唐驍用來滿足他好大喜功的虛榮心玩具而已。而執行者級超級殲星艦？從一開始這就是一種量產型裝備，我們有充分的預案。”鄧恩-維塞克斯說道。
帝國安全局副局長哈魯斯-伊森說道：“維塞克斯的這一點說的沒錯，黎明公國最近幾年都把精力放在倫迪利星球的搬遷工作上，並且建造了數量巨大的客船。從產能上分析，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工業力量放在戰艦建造上，他們的目光，是放在很久以後。”
“你是說他們的恆星環，和那產量巨大的未知礦場？”帕爾帕廷的聲音低沉下去，“黑洞，我讓你去探查這件事，你有結果嗎？”
“恆星環的原理並不複雜，實際上恆星能量蒐集器我們也有非常廣泛的運用。他們的恆星環只是一個超大規模的陣列而已，我組織了大量能量學、天文學、工程學專家進行了討論，他們也都傾向於認爲，恆星環這種超大規模陣列，其實會造成能量的溢出，就是說如果沒有等量的能量消耗的話，那些蒐集到的能量依然毫無用處。”黑洞說道，“所以，這個事情最可疑的，還是那個產量巨大的礦場。”
“以那個恆星環的規模，至少需要挖空好幾顆礦產星球，畢竟能夠近距離承受恆星溫度的材料並不是簡單就能造出來的。”黑洞接着說道，“但如何開採依然是個問題……我們有專家認爲黎明公國可能是直接把一些礦產星球炸掉，然後直接熔鍊金屬的行星核。但這個事情也不太具備可信度，因爲要炸掉一顆行星，我不認爲黎明公國有這個能力。”
“也就是說，你還是沒有結果。”帕爾帕廷冷冷地說道。
“很抱歉，陛下。我會繼續加強情報力量的。”黑洞說道。
“把你的裁判庭好好用上，獵殺絕地武士的事情，交給裁判團吧。”帕爾帕廷擺了擺手，“阿登-林回到了帝國的懷抱，很好。有她出手，獵殺絕地武士不存在任何問題。你，就專心這邊的事情吧。”
聽到阿登-林，黑洞的表情有些陰冷，但他還是點頭應道：“放心吧陛下。裁判庭出手，黎明公國隱藏的秘密，將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