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緩慢而平淡的過着,轉眼間就過了年,外面也不下雪了,偶爾看着院子裡的樹木也都有長出新芽的意思。
葉寧一直安心養胎,大夫說她的預產期在五月底,現在已經是三月了。她的肚子在這幾個月像是吹皮球一樣的瘋長。
肚子越來越大,身體總感覺沉甸甸的,所以她就整天趴在牀上,連吃飯都讓陳嫂給送到臥室,然後她吃完在收走。
“太太呢?”許莫從外面進屋,隨手脫了外套交給傭人。
“太太在臥室呢。剛纔還吩咐讓把飯菜送到房間。”陳嫂笑着回話說。
“先不用送,我們在樓下吃。”他吩咐了一句,然後上樓進了臥室。
葉寧正懶洋洋的躺在牀上,見他進來,笑着打了個招呼,身體卻沒動,“你回來了啊。”
“大夫不是讓你多走走的麼?這才幾點就躺下了。”他無奈的看着她,然後幾步走到牀邊,俯下身子在她脣上印上一個輕吻。
“乖,下樓吃飯。你現在多動動對身體好。”
他聲音很輕柔,幽深的眸子裡滿是滿的都是寵溺,她看着覺得自己都快被淹死在裡面了。
“可是,沒力氣,不想動。”她嘟着嘴,眼神有些楚楚可憐的看着他。
隨着懷孕月份原來越大,還得兩隻腳也腫了起來。白白胖胖的跟個豬蹄一樣,以前的鞋子都穿不下了。
他也知道她現在辛苦,可是成天躺着也不是個辦法,適量的運動是十分必要的。
“聽話,起來走走。我扶着你,實在走不動了我就抱你回來。”他溫聲哄着,又親了親她。
她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伸着胳膊,讓他扶着坐了起來,套上了寬鬆的家居拖鞋,被他扶着下了樓。
她現在肚子鼓鼓的,站起來的時候根本看不到腳在哪裡,要不是有她扶着還真不敢自己下樓。
就是這樣,從樓上到樓下這點距離,她都累的喘了半天的氣。
葉寧覺得自己現在被許莫養的越來越嬌氣了,一頓飯她幾乎是張着嘴然後他一勺一勺的喂得。
陳嫂在一旁看着捂着嘴偷偷笑,這小兩口還真膩人。
平常半個小時就能吃完的飯,硬生生吃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一邊一邊吃着飯一邊說着話,倒是其樂融融的。
吃完了飯,又在許莫的眼神攻勢下不得不在屋裡走了十多分鐘散步,然後纔有氣無力的靠在他身上,“我可不走了,一點勁都沒有了。”
他聽着她軟軟的聲音抱怨,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伸手將她抱起來,然後一路抱到了房間。
躺在舒適的大牀上,她這才滿足的舒了口氣,“還是躺着舒服,我一點也不想起來了。”
“你啊。”他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然後低頭吻了吻她,“你在屋裡躺會,要是累了就先睡。我還有些事要處理。”
她乖乖的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沒多久便睡着了。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許莫還沒回來。拿着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超過十二點了。
她爬了起來穿着拖鞋往書房去,隱約聽到他在講電話。
她慢慢靠近,然後那聲音就越發清晰,“南珍,你乖一些。我有空就去看你。”他語氣很溫柔的說着,沒注意到書房外站了個人。
葉寧推門的手下意識的停了,然後那邊很長時間沒說話,就在她以爲不會開口的時候又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我現在有事走不開,等過幾個月就去看你。你好好在那邊。”
她慢慢退了回去,躺在牀上心情卻並不像是之前那麼痛苦,雖然南珍的存在讓她奇怪和介意,尤其是許莫的態度,讓她十分懷疑。
可是她又有些疑惑了,依照許莫的性格,若是真的和南珍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他絕對不會對自己這麼好的。
她信任自己的感覺,一個人若想騙另一個人不會這麼用心,而她也沒什麼需要他費盡周折的地方。
算了,不去想了,她伸手摸了摸肚子,輕聲開口,“寶寶,這一次,我們相信爸爸好不好。”
許莫回來的時候,葉寧已經睡的很熟了,他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然後躺在了她身邊,卻是睜着眼睛怎麼也睡不着。
剛纔Y國那邊的大夫還言猶在耳,南珍情況並不好,可以說是非常的壞。她不肯配合治療,每天都需要打鎮定劑才行,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受不了。
他對南珍這個妹妹,充滿麼歉疚,當年若不是他一時疏忽,南珍絕不會被人販子騙走,進而被囚禁了數年,導致她現在精神變成這個樣子。
許南珍,他記得很清楚這個妹妹曾經是多麼的驕傲,她是許氏集團唯一的小公主,自小被嬌寵着,臉上永遠是燦爛而明媚的笑容。
她一向霸道,欺負起人來是毫不留情的事情,當年的同齡小孩裡當之無愧的孩子王,別墅區附近的孩子幾乎是都被她欺負過。
他比南珍大六歲,所以南珍很依賴他,有時候父母都勸不了的事情,只要開口她一定會點頭。
只是事情在他十一歲那年發生了轉變,南珍丟了。
他記不清到底出了什麼事,只依稀記得南珍拉他去外面玩,還偷偷甩了家裡的保鏢。然後路過一家店,那外面排了好長的隊伍,南珍吵着要吃年糕,他無法便去給他排隊。
當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人羣一陣擁擠,他拿着年糕好不容易擠出來了,可是南珍卻不在原地等他了。
他嚇壞了,在附近到處找,一邊找一邊喊妹妹的名字,可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在路上一遍遍喊着,後來暈倒在了路邊。他是被家裡的保鏢找到的,等在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醫院了。
看着父母憔悴的容顏,他後悔的恨不得丟的是自己。
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記得母親彷彿一下子老了,父親也不像從前總是帶着爽朗的笑。而他也整日把自己困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