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也不知道,我剛纔還在……在……”李樂發現自己沒有辦法用德語描述二十一世紀專有的名詞“上網”,看來是這個時代沒辦法用一個詞來解釋未來的網絡,所以他也沒辦法越軌。
最終他放棄了這種努力,開口說道:“算了,我剛纔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看報紙,洗熱水澡……天知道爲什麼會一下子變到了這個地方。”
“呯!呯!呯!”就在兩個人都快要放鬆下來的時候,突然間門口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這突兀的敲門聲一下子讓屋子裡的兩個人警覺起來,如同兩隻徘徊在籠子裡的野獸。
“元首!有人彙報說聽見了槍聲……”大門外面,負責元首起居安全的黨衛軍軍官米施的聲音透過厚重的房門傳來,嚇得李樂魂不附體。
屋子裡躺着一個元首的屍體,他根本沒有辦法和進來的人解釋自己爲什麼和死了的元首長得一模一樣。
當然,另一個倒黴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可是真的打死了一個元首,黨衛軍的衛兵衝進來之後第一個要處理的人就是他這個罪魁禍首。
一個可能冒牌的元首,一個開槍行兇的刺客——屋子裡的兩個人現在可都是見不得光的狀態,一旦有人衝進屋內,他們兩個也不用解釋什麼了。
吞了一口唾沫,李樂在爲了活命的情緒刺激下,就那麼直接開口,對着門外喊了起來:“我沒事!不要進來!”
原本已經要推門而入的米施一下子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可不想隨隨便便就闖進希特勒的房間。
他的喊話讓面前的這個黨衛軍軍官鬆了一口氣,對方側過頭去看向了大門的位置,李樂意識到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來拿回自己掌握在別人手裡的命運。
千鈞一髮之際,他向前撲倒了黨衛軍的軍官,一隻手按住了對方捏着手槍的腕子,另一隻手卡住了對方的脖子。
顯然,前一秒還以爲危險過去的黨衛軍軍官沒有做好格鬥的準備,他的手槍掉落在身邊,整個人都因爲後腦勺砸在地板上變得暈頭轉向起來。
還沒等他意識到危機,李樂就已經抓起了掉落的手槍,就地一滾,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把手槍的槍口對準了剛剛掙扎着坐起來的黨衛軍軍官。
李樂可不是專業的格鬥專家,他好不容易暴起奪槍,現在的姿勢可就不那麼好看了。現在整個人側臥在地板上,和一個幹蝦仁差不多少。
顯然他也比這個刺客黨衛軍軍官鎮定不了多少,槍口也是哆哆嗦嗦。而對方這個時候也意識到主客易位,形勢已經脫離了他自己的掌控。
“我不是希特勒,真的希特勒已經被你打死了。”李樂一邊用槍指着對方,一邊爬起身來說道。
對方也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不過沒有如同李樂剛纔那樣,丟人的舉起手臂做出投降的模樣。只是一雙眼睛盯着李樂,似乎有很多話想問。
這個時候李樂也在盤算着自己目前的處境,他必須要確保在這種情況下可以脫身,或者說獲得一個更有利於自己的局面。
眼下最難處理的是希特勒的屍體,只有處理掉這個屍體,他才能夠解釋自己這張和希特勒一模一樣的臉,纔有可能在黨衛軍層層防衛的地方活下去。
其次就是要讓眼前的這個刺客閉嘴,因爲他可是唯一見過自己和希特勒的人。只要讓他不能揭發自己,那麼他就有可能代替希特勒,找個合適的機會脫身離開。
離開?想到了這裡,他忽然有了另外的想法。爲什麼要離開?此時此刻的情況,不正好給了他一個替代希特勒,成爲第三帝國元首的好機會麼?
自己多少年的願望,彌補第三帝國在二戰之中犯下的錯誤,幫助這個迷人的鐵十字帝國走上世界巔峰的宏願,今天似乎就要實現了!
“元首?你真的沒有事麼?元首?”米施在門外焦急的問道。他是希特勒的侍衛,也是希特勒的機要員與接線員。他在門外一問,屋內的氣氛陡然又緊張了起來。
“我不是希特勒,你殺的纔是。可是我必須要活着,所以我只能讓你去死,對不起了。”李樂已經下定決心殺人,所以開口發泄自己心中的恐懼。
可是他手上的槍口哆嗦得更加厲害了,也讓對方看在眼裡。那刺客深吸了一口氣,短促的問道:“我打死的真是希特勒?”
“是,你打死的確實是希特勒。”李樂回答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繞着大圈走到了希特勒的屍體旁邊,把屍體胸前帶着的納粹黨員徽章摘了下來,戴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不想死,所以我必須假裝自己是希特勒……”一邊說着話,他一邊摘下了另外一枚代表着希特勒一戰功績的鐵十字勳章,戴在了那枚黨員徽章下方。
那名刺客點了點頭,自嘲的笑了一下:“看來你真不是希特勒,希望你可以阻止這場戰爭……這就是我的宿命,開槍吧。”
這一切都在幾秒鐘不到的時間內發生着,李樂在對方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閒下來等待,他把希特勒的屍體從椅子上推到了地板上,然後又用腳調整了一下屍體的位置。
“呯!”李樂並沒有第一時間開槍打向刺客,而是對着希特勒的臉又打了一槍,緊接着是第二槍和第三槍。
魯格手槍的標準彈匣容彈量是8發,李樂不知道彈匣裡究竟有多少發子彈,可是他別無選擇,必須儘可能的把地上的希特勒變得面目全非才行。
當他打到第三槍的時候,擡起了槍口,藉着打屍體積累起來的勇氣,一槍打在了刺客的胸口上。
而他也順勢衝向了中槍的刺客,在房門被米施還有其他衛兵撞開的一剎那,又對着刺客補上了新的一槍。
米施這個時候衝了進來,拎着手槍一臉的急切模樣。眼前的一切讓他嚇得魂飛魄散,因爲房間裡竟然有三個人!可按照道理來說,這裡應該只有希特勒一個人纔對。
失誤放進了一個刺客,已經讓米施等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可一個房間同時出現了兩個不速之客,這可就是護衛部隊的災難了。
他可不知道眼前正在和刺客抱在一起的李樂,實際上根本就是莫名其妙憑空出現在這間屋子裡的。
“不許動!”米施趕緊補救,大喝一聲就衝上前去,想要分開地板上扭在一起的兩個人。
聽到喊聲的李樂嚇得差點把手裡的槍丟了,舉起自己的雙手來。可惜刺客死死的抱着他的胳膊,沒有讓他做出任何不符合身份的怪異舉動來。
還沒等李樂做什麼動作,他就被米施從地上拉了起來,另外兩名黨衛軍士兵則用手槍指着地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胸膛的刺客先生。
“我的元首,您受驚了。”米施攙扶着李樂,開口安慰了一下看起來嚇得不輕的元首。
不過這個時候衝進屋子裡的其他人,已經注意到了地上躺着的希特勒的屍體。幾個人用怪異的眼光看向米施身邊的李樂,就連米施也注意到了氣氛有些不對。
“希特勒……見鬼!”倒在地上的那名刺客擡起了胳膊,仰望着天花板噴着血沫高喊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就抽搐着停止了呼吸。
搶救的醫生還沒有到來,房間裡另一個活着的人永遠的閉上了嘴巴。李樂放鬆了幾分,整個人都癱靠在米施身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死了。”一名黨衛軍侍衛單膝跪地,把手指頭按在刺客的脖子上,搖了搖頭對米施說道。
“他們要刺殺我,他們竟敢刺殺我!”這個時候李樂知道必須要做一些什麼了,不然的話事後總會有人想起追查,地上躺着的那個九分神似希特勒的屍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沒事了,我的元首。”米施這個時候覺得自己頭都大了,不用等到天亮,就會有無數權傾一時的大人物趕來,他這個侍衛,估計是要當到頭了。
搞不好還要上軍事法庭,搞不好會被直接槍決掉。他滿腦子都是絕望,側眼看地上的那具希特勒的屍體,更是越發恐懼起來。
恐懼累積到一定程度,他也顧不得攙着的李樂,開口帶着顫抖的聲音,問一旁的當事人道:“我的元首,這,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樂暗地裡捏了一下手裡的魯格手槍,只要讓他編故事,那就好辦多了。這代表對方只是懷疑,還沒有識破他僞裝的身份。
於是他開口,儘量鎮定的解釋道:“他,帶着,帶着一個和我……和我長得很像,很像的男人,不知道怎麼就進了我的屋子。並且意圖行刺我!”
雖然他難以掩飾的結結巴巴,可落在大家的眼中,就顯得再自然不過——任憑誰經歷過如此驚心動魄的生死搏殺,都會緊張萬分的。這個元首的可信度,似乎又在不知不覺間增長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