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妤淺笑,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溫暖的頸窩,“爹,我好想你。”
慕容頊憐惜的看着她,“爹也想你。”
皇后娘娘看着他們,厲聲喝斥宮人,“你們幾個,還不快去看看太子妃有沒有摔着?”
“是。”
明月領着宮人上前,“王爺,奴婢帶太子妃下去收拾一下。”
慕容頊不得已,將她放下來,“去罷。”
長妤依依不捨的看着他,什麼話都沒說。
“太子妃,請跟奴婢去換衣服罷。”明月請了幾次,太子妃仍舊不動,最後,還是太子上前拉住她道:“妤兒,我陪你去。”
太子妃這才低下頭,“那兒臣先失陪了。”
皇后點點頭,“去罷。”
皇上也坐回到座位上,招呼權聿王,“虛驚一場,沒事就好,四弟,我們接着喝。”
慕容頊回到自己的座位,蕭詩媛慢慢品着茶,若有所指的道:“剛纔那一副畫面真美啊,英雄救美,郎情妾意,若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是對久未見面的情人,嘖嘖,你那寶貝女兒真是越大越好看,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要來紅,到時與太子殿下圓了房,將來中宮殿的位置可就牢不可破了。”
慕容頊低頭喝着茶,漠然不語。
蕭詩媛見他不理睬,冷哼一聲,轉身自去與皇后娘娘說話。
過了一會,太子妃換了一身月色的宮裝出來,裙襬綴以精緻的紅花,密佈在拖地的裙襬上,就如天女散花一樣,十分好看。
太子走在她身邊,也是玉面金冠,十分般配。
“父皇,母后。”
“恩, 入席罷。”皇上撫須笑道,皇后娘娘看着這麼般配的兒女微笑,可是想起剛纔那一幕,總覺得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難受,目光不禁看向底下的權聿王。
只見權聿王慢慢喝着茶,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一個方向看……
不是太子妃還能有誰?
當初太子妃入宮之前,她只是耳聞王爺對這位女兒寵若至寶,甚至王妃在她面前都稍顯遜色,可是她竟然忘了這麼一個大問題。
雖是養女,可必竟不是親生,十幾年來朝夕相處,難保不會做出什麼難看的事來,想到這裡,玉寰心中一陣噁心,再看向太子妃時,已換作一臉嚴肅的表情。
筵席散後,各王也都乘車回府。
封地較遠的就暫時宿在宮中別院。
權聿王走時,皇后娘娘特地將他送至門外,“四弟,妤兒在宮中你就放心好了,我會拿她當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的。”
“謝皇后。”權聿王俯身施一禮,並未多言,蕭王妃在旁道:“妤兒能有今天的福氣,還要多謝娘娘。”
“都是一家人,何談謝,去罷,王妃改日有空再來宮中坐坐,想跟你說說話。”皇后握着她手捏了一下。
蕭詩媛心中會意,轉身上了馬車。
看着絕塵
而去的馬車,皇后娘娘臉上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凜然之氣,蘇嵐冷眼看着,心下一驚,不知道接下來宮中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每次皇后娘娘出現這種眼睛,勢必會有一場大災難。
……
一大早,長妤就聽到明月在帳外喚她,“太子妃,該起了。”
她揉着眼問道:“什麼時辰了?”
“寅時。”
“這麼早?”長妤有些不滿,轉身繼續躺下,“平時不都卯時才起嗎?”
“太子妃,皇后娘娘召見,讓您快收拾了過去。”
“皇后娘娘爲何這麼早召見?”長妤睡意全退,坐起身子,進宮以來,她與皇后娘娘向來相處融洽,今天卻一反常態,這讓她不由的緊張起來。
明月將牀帳左右撩起掛在玉鉤上,拿了衣服來替她穿上,一邊道:“奴婢也不清楚什麼事,總之太子妃快點過去就是了。”
一切收拾停當後,長妤坐着輦車去往中宮。
中宮殿也只亮了幾盞廊燈,院子裡黑漆漆的不見一絲人影。兩個宮人挑燈在前,長妤心中惴惴不安,看着不遠處那間亮着燈的房間,硬着頭皮走過去。
門從裡頭打開,蘇嵐躬身站在門口道:“皇后娘娘等候多時了,太子妃請進。”
長妤走進去,才發現屋裡還站着幾個嬤嬤,皆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兒臣見過母后,不知母后這麼早召見兒臣有什麼要事?”
皇后娘娘披一件外袍坐在榻上,頭髮未梳,臉上脂粉未施,看樣子也是剛剛從牀上起來,長妤心中更加不安起來,皇后娘娘一向注重儀表,能讓她這麼失態的事情恐怕不是小事。
皇后擡了眸,用一種揣測的目光看着她,良久,才緩緩吩咐道:“帶她下去。”
“是,皇后娘娘。”幾個嬤嬤躬身領命,上前將她左右架起。
長妤不懂爲何突然有此變故,驚惶的看着皇后,“母后,這是幹什麼,難道兒臣做錯什麼事了嗎?”
皇后一聲不哼,冷冷的別過臉去。
其中一個嬤嬤站出來道:“得罪了太子妃。”
說着,就使蠻力拉着她往門口拖去,長妤覺得自己的胳膊快要被她拉斷了,“母后,母后,至少告訴我我犯了什麼錯……”
皇后始終未動,望向門口的目光復雜難懂。
長妤被拉到門外,幾個人合力推搡着她往後院走去,長妤甩開他們,“我自己會走。”
她環顧四周,發現有些異樣,此時天還未亮,儘管人們都在睡夢之中,可是中宮殿那麼大的院子,一百多號宮人,她又喊又叫鬧出這麼大動靜竟連一個人都沒出來看看,似乎都在避諱着什麼,周圍靜得嚇人。
“快走。”一個人推搡。
長妤被推得趔趄,心中徒然升起一種憤怒,怒目望向那人,眸子裡寒意逼人,“誰給你的膽子這麼對我?”
覷得她眸中凜意,那人身子瑟縮着後退一步,不敢再放肆。
這時,另一個人站出來道:“太子妃還是別費力氣了,奴婢們也都是奉命辦事,您最好還是配合點,我們早辦完了早交差,太子妃也可以交受點罪。”
長妤認出她,她是剛纔在殿裡最先開口說話的那位嬤嬤,穿一身淺青色宮裝,闊鼻方臉,一臉奸詐之相。
長妤冷冷看着她,“奉誰的命?辦什麼事?還有,你們要帶我去哪?”
“這些問題等到了地方太子妃自然就知道了,快走。”她用力推了她一把,長妤一個踉蹌,身子向前跌去,幸而有其他幾個人牢牢扯住,纔不至於摔到地上。
她回過頭,眸峰橫掃過去。
嬤嬤冷笑,不以爲意的道:“太子妃不要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奴婢趙嬋在宮中幾十年,見過的人和事多了去了,太子妃現在年幼不懂事,等到將來在宮中時候長了,自然就會明白這宮中生存之道,奴婢……能在宮中幾十年就自然不怕太子妃將來報復。”
她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一語中的。
長妤看着她,久久說不出話。
“走罷。”趙嬋道,放低了音量。
長妤默默跟着她們往前走去。
進了後院便是內人們住的幾排房間,順着內人房一側的偏僻小路往前走,最盡頭處有一扇鐵製的矮門,人需要彎着身子才能進入。
兩個宮人率先入內,將石壁上火把點亮,趙嬋隨後,指使另外兩個宮人將她押進去,長妤躬着身子,一進門便覺得有股陰戾之氣撲面而來,她不禁皺了眉。
待適應了房間的光線後,長妤發現這是一間四方的石室,屋子一半設在地下,一半接在地表,從外面看過去只是一塊凸起的四方臺子,房內沒有通風口,只有接近頂部的牆上有一扇圓形的窗戶,窗戶用鐵柵圈起。
屋子裡擺設極爲簡單,一張桌子並一把椅子,牆角豎着造型奇特的各種工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刑室?
沒想到宮中真有這種地方,而一向慈眉善目的皇后娘娘居然有此手段。
趙嬋看着她臉上驚恐神色,平淡的道:“太子妃別害怕,這些東西都不會給你用,奴婢們只是想給太子妃檢查一下,這是所有宮人進宮之前都要經過的檢查,沒什麼可怕的,很快就好了。”
長妤看着她,火光映着周圍猙獰的人臉,越發恐怖,“你們要檢查什麼?”
趙嬋低頭微笑,吃吃的笑聲在逼仄的石室傳開,顯得那麼陰森刺耳,“太子妃還什麼都不懂,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知道好了,因爲知道了之後太子妃或許會比現在更恨奴婢。”
她走過來,手指輕挑起她下巴,長妤噁心的別過臉,“拿開你的髒手,別碰我。”
趙嬋依言收了手,退後一步,“侍候太子妃更衣。”
“是,趙姑姑。”兩個宮人上前將她按住,另外兩個開始扒她的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