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聿王突然站起來,高大的身子讓空間瞬時變得狹隘起來,低沉的語聲壓着千斤怒火,“你還有什麼話說?”
蕭詩媛駭然後退,驚恐的看着他,不相信此時這個渾身散發強烈殺機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她爲了那個丫頭片子居然要休了她。
詩媛強忍着心頭那種恐懼,大着膽子道:“我不能眼睜睜看着王爺被削了王位,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在宮裡生死未卜,這件事全是我的主意,不關其他人的事,現在王爺寫了休書,我也不敢爲自己辯駁開罪,我只想勸王爺一句,現在皇后娘娘主意已定,她看上了妤兒,她要妤兒做昭華皇太子的媳婦,將來成爲大順朝的皇后,她也已經奏明皇上,王爺……是板上釘釘的事,如果反悔……就是欺君之罪。”
啪!
一聲震響,房間裡安靜下來,小環忘了抽泣,擡頭看到那張水杉木的方桌的一個桌角已經被齊刷刷的震碎下來,如同刀切的一般。
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隨即將瑟瑟發抖的身子帖在地上,再也不敢出聲。
蕭詩媛也愣住了,惶恐的看着他。
“你明知道妤兒對我重要性,你還跟皇后達到同謀將她送進宮去,你究竟安的什麼居心?”他冷冷的看着她,冰冷的眸中不帶任何感情。
如數責問猶如潮水般涌來,蕭詩媛低着頭,說不出話。她在賭,如果勝了她便可以永遠將長妤那個賤丫頭趕出府,如果輸了……便輸掉她的王妃之位。
無論是哪個結果,都需要有不小的勇氣去承擔。
屋子裡氣氛迫降至冰點,下人們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爹……”
突然,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
琉璃宮燈下出現一個潔白的身影,她走過來,不顧衆人的目光,脛自將身子靠進他結實的懷抱,臉頰帖着他狂跳的胸膛,“爹,時候不早了,該回去睡了。”
他臉上怒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已經消失大半,寬實的大掌攬住她細弱的腰肢,語聲放柔,“讓下人過來傳話就行了,這麼晚你還親自出來。”
目光觸及她裙襬下的祼足,眉頭微微皺起,彎腰將她橫抱起來,“說過多次不許光着腳,夜裡天涼,萬一着了涼又得吃苦藥,你不是最煩吃藥的嗎?”
轉眼間,王爺已經收起了全部的怒火,面對寶貝女兒,他輕柔呵愛的語聲刺痛了蕭貴妃的心,看着他寵溺的抱着她走出房間,她嘴脣顫抖着,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我的命令不許起來。”他冷冷丟下話。
蕭詩媛跪在那裡,指甲深陷入掌心,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我一定要讓她走,一定……”
小環擔憂的看着她,“王妃,可是現在怎麼辦?”
……
詩媛緩緩搖頭,她也不知道怎麼辦,跪在那裡,氣得手腳冰涼。
夜,漸漸恢復沉靜,檀園廊下宮燈長明,室內,燈光照着明絲薄帳,透出一段旋旎之色,下人端着參茶入內,見帳子裡一點聲音不聞,也不敢冒然打擾,轉身悄然退出。
長妤靠在他懷裡,緩緩迫入鼻息間的,是十二年來再熟悉不過的味道,淡淡的杜若香味透着一股棉暖之意,繞在心頭,緊緊纏縛着她的神經,才僅僅十幾天而已,她便覺得彷彿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再次依偎在他懷裡,總有種不知何時就會消失不見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