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0大結局

V140 大結局

月淺衝進聖血殿,身後跟着一大堆持劍扛刀的侍衛,喊叫怒罵地跟着衝進了聖血殿。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殿裡的太監宮女們被嚇得四處逃竄,尖叫哭喊聲震耳欲聾!

守在殿外的風華四人聽到聲音看去,發現是月淺滿身怒火而來,四人一驚,他竟敢逃獄?

快速回神,四個白影飛身向前,擋在月淺面前,齊聲低吼:“月淺,你想造反嗎?”

此時衆侍衛也衝了進來,將月淺團團圍住,緊握着手中的刀劍,怒指着月淺。

本來已經下值,等絕代一起出宮的由芳也聞聲趕了過來,見到月淺驚得臉色大變。

此時的月淺猶如一頭暴怒的獅子,正滿眸怒火地盯着風華四人,怒吼道:“讓鳳血出來,新仇舊怨今日一併作個了斷!”

風華用劍柄指着月淺喝道:“月淺,皇上留你一命你不領情,你卻自尋死路逃出天牢來,若要作個了斷,你有活命的機會嗎?你哪方面是皇上的對手?”

現在只希望可以將他勸回天牢去,鳳血不在皇宮,主人也在休息,他可以擔下一切,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少囉嗦,讓鳳血出來!”月淺完全失去耐心,就算是死也得讓他死個痛快,而不是關在暗無天日的牢籠中虛度光陰!

“月淺,我勸你還是乖乖迴天牢,皇上不在皇宮,主人正在休息,若吵醒主人或者驚動了皇上,你沒有好果子吃!”風華好言勸道。

“那就讓岑霜出來!”月淺哪聽得進勸,只想馬上見到岑吟,一分一秒也等不及了。

“放肆!我等已好言相勸,你不知悔改,一而再再而三地直呼皇上男後名諱,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就別怪我等動手了!”風華怒道,四人握上劍柄,眸中殺氣頓現!

月淺正想打架,這些年的怒氣與憋屈,今日就打個痛快,他亦滿眸殺氣地掃向四人,揮掌朝四人打去。

咣地一聲巨響,風華四人齊齊拔了劍出來,朝月淺殺去。

高昌由芳及一衆宮人侍衛皆站在旁邊,驚慌地望着風華四人與月淺的打鬥。

五個白色身影,在夜空來回飛舞,劍氣掌風迸射出一陣陣銀光,頓時照亮了夜空。

月淺與風華四人本出自一個師傅,武功皆由月落而授,四人齊力,月淺不是他們的對手,但風華四人卻沒有要殺月淺的意思,處處留情。

月淺雖然大逆不道,但沒有鳳血岑霜的命令,他們是不敢輕易殺他的!

一局下來,雙方勉強打成了平手,收了內力,各退到一邊。

風華嘲笑道:“上月國第一高手也不過如此,你連我們四人都不敵,還妄想找皇上和主人算賬?不自量力!”

月淺聽着風華語氣中的嘲諷,更氣得怒火狂燒,反駁道:“這些年我不曾動過武功,而你們四人一直勤加練習,才勉強與我打成平手,你們有什麼好得意的?”

風華被月淺一激,也有些生氣,他們四個的武功無論在哪都是數一數二的,還從沒被人這樣嘲笑過,頓時眸中一怒,喝道:“那就再試試!”說罷四人揮劍又衝上前去。

“怕你就不姓月!”月淺亦無絲毫懼怕,手中聚集內力揮掌而上。

“住手!”突然,岑霜柔軟的聲音響起,聲音雖然不大,卻夾雜着一絲攝人的冰寒!

讓正準備打鬥的雙方,齊齊停了手!

高昌由芳及一衆宮人侍衛趕緊跪地:“參見男後,千歲千千歲!”

風華四人轉頭看向去,見岑霜一臉慘白地站在門口,四人收了劍,抱拳一拜:“主人!”

岑霜看了月淺一眼,平靜地朝風華四人道:“退下!”

風華四人怒視了月淺一眼,不敢違抗岑霜的命令,退到一邊。

高昌由芳等人起得身來,亦退到一邊,衆待衛退後了幾步,還是防備着月淺。

月淺看向岑霜,重聲道:“岑霜,你終於捨得出來了!”

岑霜未作聲,輕步出了殿門,站在門口看着月淺。

一襲霜白華服昂藏七尺,傲立在宮燈下,臉色蒼白更顯得清貴絕美,身子纖弱,背脊卻一直挺拔!

靜!

看到這般清貴絕美的岑霜,衆人都不敢再出聲,而是拼住呼吸,靜靜望着他。

就連月淺也沒有說話,就這樣與岑霜遠遠對視着。

岑霜的視線透過月淺的身體,看到一片熊熊大火,彷彿聽到耳邊盡是烈火啪啪的聲音,大火中還有着無數雙手在朝他招喚。

痛苦,絕望,怒罵,詛咒聲齊齊鑽進他的耳中!

最清晰的,是月淺悲傷而又無奈的聲音,他在說:“霜兒,好痛,好燙,救救我!”

這種種聲音,像無數把利劍,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的心,幾乎要將他的心戳得血肉模糊了!

心中一痛,頓時滿身寒氣任運而生,瞬間讓夏夜的風都撩過一陣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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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夜空中,一輪玉盤靜靜懸掛,月華如瀑布般鋪泄而下,與宮燈相互渲染出一片淡淡的黃光,灑在身形高挑的月淺身上,憔悴中仍見得貴氣不凡,不經意仰起的下巴,還存留着一絲不可一世的傲氣!

兩名男子注視着對方,四周一片岑寂。

半響。

月淺眸中一沉,飛身而上,落在了岑霜面前,兩人僅有一步之遙。

月淺緊緊盯着岑霜嫡仙般的臉,低吼道:“我要見吟兒!”

岑霜亦是緊緊盯着月淺,臉上平靜,眸中卻閃過一陣陰寒,輕擡脣瓣,吐出冷若冰寒的三個字:“不可能!”

月淺心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極力吼道:“我再說一遍,我要見吟兒!”

岑霜終是要橫在他和岑吟之間,這雖早就是他就預料到的,此刻親耳聽到,還是怒痛交加!

岑霜猛地拽了拳頭,全身都散發出極致的森寒來,左手的傷口因太過用力而全部裂開,鮮血從手臂緩緩而流。

他卻不顧不理,怒視月淺,痛道:“毒死月落,火燒毋落族,至無數人隕命,那些都是我的親人,而此刻你要見的是我的妹妹,你覺得可能嗎?”

當初蛇蠍之心,將毋落族那麼多人活活燒死,月落是他的師傅,他亦狠心毒害,岑霜真的無法相信,如此惡毒之人,會是真心對待岑吟的!

他又如何會讓自己唯一的親人再步入深淵之中?

想起曾經的種種,月淺心中亦是愧悔萬分,那時鳳血岑霜是他的大敵,實在強大,如果他不對月落下手,又如何能贏?

權利和**面前,他月淺也同樣無法抵擋那致命的誘惑!

可是月落已死,毋落族衆人已死,他縱然後悔又能如何?

他愛岑吟,這也沒有錯,只要他還活着,他就要帶岑吟走!

“沒有人能阻擋我與吟兒在一起,即使你是他親哥哥也不能!”月淺氣極說罷,瞬間聚集全身內力在手,揮掌疾速朝岑霜打去,反正已經一步錯,步步錯,他不介意再錯一次!

速度太快,風華四人根本來不及出手,也沒想到月淺敢對岑霜出手,只愣了片刻的時間,岑霜已同樣揮掌而上,接了月淺這一掌!

這一掌,月淺用的是全力,而岑霜受傷在身,體力不足,也沒用全力,雙方打成了平手,兩敗俱傷,紛紛被內力振得疾步退後。

退了數十步的月淺猛然控制住身子,強行止了步子,被還未散去的內力振得胸口一痛,腳下一軟,單膝跪了地,胸腔一陣洶涌,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一衆侍衛立即揮刀指向了月淺!

風華四人回過神來,趕緊向前扶住岑霜,緊張喚道:“主人!”

岑霜本就體弱,又有傷在身,被月淺強烈的內力一擊,胸口一陣痛裂般,亦噴出一口血來!

“主人!”風華四人再次急聲大喊:“您怎麼樣?”

岑霜壓下心頭的痛意,輕輕搖頭。

風華立即對無雙道:“出宮找皇上,快!”

無雙抱拳一拜,飛身而去。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東堯宮。

子衿睡得朦朧中,聽到有宮人在外面吵鬧,不由得掀被起身,打開門問道:“這麼晚了,你們在外面吵什麼?”

宮人見吵醒了子衿,趕緊跪地:“太子殿下恕罪!”

“本太子問你們在吵什麼,又沒怪你們!”子衿捂嘴打了個哈欠道。

一個宮人怯怕地答道:“回殿下,關在天牢裡的一個犯人逃獄了,衝進了聖血殿!”

子衿聞言,還未放下的手一僵,急呼一聲:“父皇!”然後拔腿跑了。

“太子殿下,您去哪裡?”衆宮人立即追了上去,驚慌喊道。

更有人去通知了五龍,讓他們趕緊去保護太子。

五龍雖捱了板子,卻沒打多少實的,上了藥後,還是能下地的,聽到太子有事,趕緊從牀上跳了起來,追了過去。

而此時的將軍府。

文書正抱着文靜在廳中談笑,一邊等司徒秀回來,突然下人進來:“將軍,有守城的官兵來報,剛剛有人闖進了皇宮!”

文書大驚,趕緊起身,朝下人吩咐道:“帶小姐去休息。”

“爹,你要出去嗎?”長得玲瓏剔透的文靜喊道。

文書看向文靜,寵愛道:“爹進宮接孃親回來,你乖乖去睡覺。”

文靜點點頭:“那爹快點回來。”

文書笑着答好,讓下人將文靜帶去睡覺。

文書趕緊拿了劍,駕馬朝皇宮而去。

到了宮門口,見一衆官兵還躺在地上哀呼,他趕緊喝道:“怎麼回事?”

一個領頭的官兵答道:“迴文將軍,有一個黑衣人私闖進了宮門內,武功極高,將我等都打傷了,飛身而進了皇宮。”

聽官兵稟報,文書未再多言,駕馬直追而去,追到金鑾殿門口,便見得那黑衣人正與宮中待衛打鬥着,文書心頭一驚,是齊墨,齊墨竟然敢私闖皇宮!

他飛身而上,拔劍朝他殺去。

齊墨正將一衆守宮的侍衛打開,聽到身後有人朝他殺來,轉身看去,見是文書,迎了上去。

兩人打鬥起來,文書卻不是齊墨的對手,被齊墨的劍柄擊了胸口,捂住胸口落在地上。

齊墨也落了地,劍未出鞘,冰冷看着文書:“文書,你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不要擋我!”

文書壓下胸口的痛意,直起身來,看向齊墨道:“齊墨,皇上有旨,你不準踏進鳳都城,此刻你私闖皇宮,你可知是死罪!”

齊墨絲毫不懼:“我不怕,人活一世,若不能爲自己在乎的人和事拼一拼,還有什麼意義!”

“你是進來找無毒公子?”文書問。

“沒錯!”齊墨仰頭答道:“今日我一定要將事情做個了結!”

文書勸道:“你還是出宮等他吧,他在宮中很好,你若此刻離去,我可以當一切事情都沒發生!”

“哈哈哈!”齊墨突然大笑起來:“齊墨一生沒有什麼事好怕的,就算是死也不過閉眼一瞬間,但是今日我若再見不到無毒,我便會怕!”

“你硬要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文書厲聲道。

他是鳳血唯一的兄弟,不到萬不得已,文書不想將事情鬧大,讓鳳血爲難。

“今日我必見無毒,誰人都不可阻擋!”齊墨滿身森寒道。

“既然如此,就別怪文書得罪了!”說罷朝一名侍衛道:“調集禁衛軍,圍殺刺客!”說罷取出自己的令牌交給待衛。

那個待衛接過,朝文書一拜,快速而去。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聖血殿。

高昌由芳見岑霜受了傷,嚇得一臉死灰,趕緊衝上前去,跪地問道:“男後,您沒事吧?”

岑霜搖頭,命二人起來。

二人起了身,滿臉着急地望着岑霜,岑霜是鳳血的心肝寶貝,若知道有人傷了他,必會將天給掀了,月淺這次是死定了!

“主人,屬下幫你運功療傷!”風華趕緊要扶着岑霜進去。

岑霜揮手阻止:“我沒事,不過一點小傷。”

“主人!”風華着急痛呼。

岑霜冷冷掃了風華一眼,風華止了後話,低頭不再說話。

岑霜再看向月淺,眸中森寒未減道:“月淺,你是連我也想殺了嗎?”

月淺亦看向岑霜,語氣有冰凍三尺的寒意:“阻我與吟兒者,必死!”

“哈哈哈!”岑霜聞言仰頭冷笑起來,好一會兒停下來,看向月淺犀利道:“好一個不可一世,大言不慚的月淺,不愧爲上月國太子,既然如此,你要我的命,我也不會顧忌你救了吟兒的恩,今日我倆就將新仇舊恨一併做個了結,今日一戰,無論雙方是死是活都與任何人無關!”

“好!”月淺擦了把嘴角的血,猛地起了身,指着岑霜道:“岑霜,就衝你這句與人無關,月淺就是拼了這條命,也會活着帶走吟兒!”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岑霜隱了笑輕了聲道。

“主人!”風華三人拼死跪地勸道:“您有傷在身,身體虛弱,萬不可再動真氣!”

岑霜揚手阻了風華的話道:“這是我與月淺之間的仇怨,今日不做個了結,怕是永無安寧之日!你們不必多說,退下!”

“主……”風華三人還要再勸。

“連我的話也不聽了嗎?”岑霜低聲喝道。

三人張了張嘴,卻見到岑霜眸中的怒意,一陣心疼,不敢再多言只得起身退到一旁。

月淺已經飛身而來,岑霜眸光一冷,聚集內力,飛身而上,兩人打鬥在一起。

由芳走到絕代身邊抓住他的手臂,擔心不已,絕代也是滿臉擔心,輕拍了由芳的手一下,讓她走遠些,不要被傷到。

現在只希望鳳血快點回來!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無雙落在醉月樓門口,然後急步衝了進去,徑直衝上樓去。

小二迎向前問道:“公子……”卻被無雙一把推倒在地,小二再起身,無雙早已飛身上了樓,他趕緊去找老闆,看這情況,是來找事的!

無雙上了樓,看到司徒秀四人守在門外,裡面還傳來鳳血與無毒的笑鬧聲,他趕緊過去喊道:“我要見皇上!”

司徒秀四人見是無雙匆匆來了,向前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無雙急道:“月淺逃獄了,打傷了主人,快請皇上回宮!”

司徒秀四人驚愕,月淺打傷了岑霜,怎麼可能?

岑霜的武功與鳳血不相上下,月淺哪有本事打傷岑霜,但既然是岑霜受了傷,他們顧不得多想,趕緊轉身進去稟報。

卻剛轉身,鳳血已經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打開門出來了,滿身酒氣撲面而來,臉上一片酡紅。

“無雙,你說什麼?”鳳血本喝得高興,隱約聽到無雙說什麼月淺逃獄了,頓時酒醒了一半,打開門出來問。

無毒倒還清醒,也跟了出來。

無雙猛地跪地着急而又心疼地稟道:“皇上,主人受傷了!”

“什麼?”鳳血眸中驟然一跳,道:“是月淺?不可能,月淺的武功傷不了霜兒!”

無雙再道:“主人取血給太子熬藥,身子受損,但他一直沒告訴皇上,今日更是虛弱,月淺突然朝主人出手,主人防之不及,被他打傷!”

無毒面上大驚,月淺竟敢對岑霜出手?

鳳血立即怒吼道:“該死的月淺,朕本有意留他一命,他卻不知好歹,竟敢對霜兒出手,立即回宮!”

“是!”衆人抱拳一拜跟着怒氣衝衝的鳳血快速下了樓!

走在樓梯上,正遇上老闆帶着一衆夥計上來了,阻了鳳血的去路,鳳血當下怒吼道:“讓開,別擋着朕!”

老闆嚇得趕緊退後,一衆夥計被老闆一推,一個沒站穩,紛紛滾下了樓梯,一陣叮咚聲響,樓梯空了,鳳血無毒一衆人,快速下了樓,飛身朝皇宮而去。

一陣輕功片刻便到了城門口,一陣人飛身進了宮,守城門的官兵只見得頭頂無數個人影一閃,還沒看清是誰,便已不見了人影,本想去追,但想到文書已在皇宮,必定不會有事,便作了罷。

鳳血一行人落到金鑾殿門口,便見到一衆禁衛軍正與一個黑衣男子打鬥着,無毒一看那人的身影不由得大驚,齊墨也進宮了?

鳳血眼神一凜,齊墨,你竟敢違抗旨意進宮,以後再收拾你,先去解決了月淺再說,看了齊墨一眼,未出一聲,飛身往聖血殿而出。

無毒本想叫齊墨,但想到岑霜受了傷,可能須要他醫治,亦未多言,追着鳳血而去。

司徒秀四人無雙跟上去。

聽到聲音的齊墨轉頭看去,見鳳血無毒從頭頂飛過,心中大喊,無毒,立即揮劍朝禁衛軍揮去,將衆人揮開,飛身追了上去。

文書見鳳血回來了,齊墨也走了,趕緊帶着人匆匆往聖血殿去。

此時的聖血殿中,月淺正與岑霜打得難捨難分。

岑霜臉色越發蒼白,左手胳膊已是血紅一片,失血過多體力虛弱的他,又受了內傷,現在0打鬥瞭如此之久,已是體力不支!

月淺腦中只想到打贏了岑霜便可帶岑吟走,所以招招皆用了全力,絲毫未留情,但也佔不到上風。

這時,岑霜的掌風朝他劈來,他情急之下,猛地揮掌朝他劈去,卻在岑霜躲開之時,另一隻手猛地拽住了岑霜的一隻手臂,然後揮掌打去。

受傷的手臂被月淺突然用力一拽,岑霜吃痛,亦是猛地朝月淺劈去!

兩人都受了對方一掌,猛地朝身後退去,口吐鮮血。

月淺正擡手去捂痛裂的胸口,卻發現剛剛拽了岑霜手臂的掌心全是血,不由得一驚,岑霜有傷在身?難怪一直只守不攻!

“主人!”風華三人再也顧不得岑霜的命令,飛身過去,扶住他,風華碰到岑霜的左臂,一陣溼粘,趕緊鬆了手一看,一手的血紅。

他朝岑霜的手臂看去,一片血紅連白衣也被染紅了,風華痛道:“主人,你的手!”

岑霜喘着氣,胸口一痛,一口鮮血又從口中噴出。

“主人!”風華三人齊聲痛呼。

從東堯宮奔跑而來的子衿正好衝進了聖血殿,看到岑霜吐血那一幕,嚇得驚喊一聲:“父後!”然後快速朝岑霜衝了過去。

“子衿……”岑霜臉色微變,他怎麼來了?

“主人,不能再動!”風華立即在岑霜胸口點了幾下,封住了他的內力,以免他再真氣,引致重傷心脈!

“太子,太子,不要過去!”身後追來的宮人追着子衿大喊。

月淺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三歲左右的小男孩,急步朝這邊跑了過來,眉眼中有幾分岑吟的影子。

太子?是吟兒與鳳轔軒的兒子?

他聽聞鳳血岑霜極寵這個太子,那是不是隻要抓了太子要挾鳳血,他便可以帶吟兒離開了?

只要不傷害太子,吟兒不會怪他的!

心中下了決定,他眸子一稟,在子衿從他身邊跑過時,猛地起身,抓住了他!

“子衿!”岑霜猛地揮開風華三人,衝上前去。

“太子!”一衆侍衛齊齊衝了上來,都用刀劍指着月淺,卻不敢動半分,唯恐月淺傷了太子!

風華三人被岑霜猛力一推,差點倒地,趕緊穩住身子,衝上去。

由芳急得手心冒汗,爲什麼岑小姐沒過來,她趕緊命人去岑吟的宮中通知岑吟,這事只有岑吟來了,才能平息了。

宮人快速而去,高昌由芳也衝了上去。

一衆人在月淺前面三步站定,岑霜滿身清冷,咬牙道:“放了太子,饒你一命!”

月淺抓住子衿的胳膊,大聲道:“讓我帶吟兒走!”

“你做夢!”岑霜厲聲道。

衆人從未見過岑霜如此大怒,嚇得身子一抖。

“那我就殺了他!”月淺一把拉過子衿,輕輕掐住了子衿的脖子!

“父後!”子衿嚇得驚喊一聲。

岑霜就要向前,卻被風華三人拉住,一衆侍衛也向前一步,卻還是不敢動手,一衆人全部提心吊膽,死死盯着月淺的手。

這時。

“誰要殺我兒子?”一聲充滿磁性而又霸氣威嚴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衆人面上大喜,皇上回來了!

那霸氣張揚的聲音剛落,一個火紅的身影便飄然而至,身後跟着一衆人也落了地。

張揚而妖魅的挺拔身影,惑亂衆生的桃花眼,美如嫡仙的容貌,如同夏日裡張狂盛開的火紅罌粟,美得毒心!

“父皇,救兒臣!”子衿見是鳳血,趕緊欣喜大喊。

岑霜亦微鬆了口氣,鳳血回來了,子衿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一衆宮人侍衛齊齊跪了地:“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月淺猛地回身,見鳳血正擡着步子,張揚走來,一襲血紅輕衫,貴氣而倨傲,你了來了,那更好,一併做個了結!

無雙趕緊衝到岑霜身邊,驚問:“主人,你怎麼樣?”

鳳血看向岑霜,見他一臉虛弱,左手臂已是血紅一片,嘴角也掛着血絲,不由得緊蹙了眉頭,一步一步朝月淺走去,走到他面前停下,似怒非怒,似笑非笑,語氣不輕不重道:“月淺,你活膩了?”

雖沒兇也沒吼,月淺卻是身子一抖,特別是鳳血的表情,讓他有種風溼發作的感覺,他拉着子衿後退一步道:“拿吟兒來換他!”

子衿聽到月淺說要岑吟,不由得看他一眼,這個人雖然抓了他,卻沒有弄痛他,也沒有真的想殺他,口口聲聲要娘,他是孃的什麼人呢?

“你覺得你有資格和朕談條件嗎?”鳳血笑意頓時一收,語氣森寒,眸光如劍,怒道。

他本有意留月淺一命,想緩些日子再處置他,可他卻私自逃出天牢來,傷了霜兒,還抓了子衿要挾,既然月淺不想活了,那他也沒必要裝好人!

月淺手上一緊,盯着鳳血,他不想傷害岑吟的兒子,他只想帶岑吟走,不要逼他!

無毒趕緊向前勸道:“月公子,放了太子!”

月淺看向無毒,不作聲。

無毒見月淺執迷,擔憂地看了他一樣,走到岑霜身邊要給他把脈,岑霜搖頭拒絕,無毒便也沒說什麼,掏了顆護心丸給岑霜服下,站在旁邊。

“無毒!”這時,齊墨從天而降,落在無毒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急道:“跟我走!”

文書帶着一衆禁衛軍也衝了過來,將齊墨月淺團團圍住,五龍瘸着腿也進來了,見子衿被月淺挾持,嚇得腿發軟,這板子傷還沒好呢!

霎時,整個聖血殿主子奴才侍衛禁衛軍站得滿滿皆是,空氣異常詭異而擁擠。

無毒眸中一沉,這個時候齊墨還來搗亂,鳳血正在怒火之中,更是饒不了他,他推開齊墨拽着他胳膊的手,低聲道:“你快走!”

齊墨委屈不已:“你答應過我的,會去找我,你又失言!”

無毒憂慮地看了鳳血一眼,見鳳血一張臉黑沉如墨,他朝齊墨喝道:“閉嘴,快走!”

齊墨也看了鳳血一眼,心頭一痛:“怎麼,你和他死灰復燃了?”

無毒又氣又怒,這麼多人在這裡,這是個什麼情況,齊墨難道看不到,還如此胡言亂語,這不是找死嗎?

齊墨見無毒不答話,以爲他默認了,怒火攻心,衝到鳳血面前挑釁道:“無毒是我的!”

鳳血本就怒得想殺人,聞聽齊墨之言,咬牙切齒道:“齊墨,注意你的身份,此刻你違抗聖旨私闖皇宮,朕馬上可以讓你血濺當場,朕現在沒空搭理你,走開!”

怒氣掃了齊墨一眼,看向月淺,喝道:“馬上放了太子,我可以饒你一命!”

齊墨這才發現月淺竟也在宮中,還抓了子衿,難道岑吟恢復記憶了?

“我說了,我只要吟兒,只要讓她出來,我不會爲難他!”月淺不放,厲聲道。

“朕也說了,放了子衿,否則你就是一個死!”鳳血忍不住低吼起來。

鳳血月淺四目相對,怒火呲呲作響。

“你還是放了本太子吧,父皇是不會被你嚇到的!”子衿真爲這個人感到擔心,雖然抓了自己,卻又不敢傷自己,但又敢威脅父皇,難道他不知道,父皇是一國之君,最不喜人威脅的嗎?

月淺一驚,看了子衿一眼,這個孩子竟然一點也不怕,不愧是跟在鳳血身邊長大的,自有鳳血的一股傲霸之氣,將來必是人中龍鳳!

現在這個孩子是他手中唯一的籌碼,他是不會輕易放了的,就算要放,也得看到岑吟之後!

他從子衿臉上收回視線,看向鳳血斬釘截鐵道:“沒見到吟兒之前,我不會放他的!”

“那是你自找的!”鳳血話未落音,已然出手,在月淺未來得及反應之時,一掌朝他打去。

月淺趕緊揮掌接招,卻不知鳳血打的是虛招,那掌風並未打向他,而是趁他不注意之時,散了真氣,伸向他懷中的太子,將太子奪了回去。

而月淺手中那一掌本可打向子衿,卻還是沒有下手,眼看着最後的籌碼都被拿走,他心頭一痛,難道真的與岑吟無緣了嗎?

正呆愣着,胸口一陣痛意襲來,胸口被鳳血狠狠打了一掌,內力極強,痛得他胸口如同被大石碾碎了般,鮮血直衝而出。

鳳血快速收了手,退了幾步,一個瀟灑轉身將子衿交給了司徒秀四人。

司徒秀四人護着子衿退到一旁,岑霜趕緊走過去,將子衿摟進懷中。

鳳血利眼猛地射向倒在地上的月淺,飛身而上朝月淺打去:“既然你自己不想活,就別怪朕絕情!”

衆人還在驚愣鳳血武功之高,竟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救回太子,心中佩服不已,再定睛一看,鳳血已經再次朝月淺打了過去,剛剛那一掌已要了月淺半條命,這一掌再打上去,必死無疑了!

“鳳大哥!”千鈞一髮之跡,岑吟在殿門口驚喊了一聲。

鳳血眸中一變,揮出去的掌風極強,已經無法收回,這一掌必是要落在月淺身上的。

離月淺最近的齊墨見狀,趕緊飛身上前,將月淺一把拽了起來,自己用後背爲月淺擋了那一掌!

齊墨一痛,猛地一個踉蹌,鬆開月淺,捂着胸口碰出一口鮮血來。

“齊墨!”無毒衝上去扶住他,立即封住他的心脈。

岑吟嚇得愣住,趕緊回過神來,和周芸芝衝了過來,周芸芝快速跑過去扶住月淺問道:“你怎麼樣?”

月淺朝周芸芝搖頭,然後看向齊墨問:“你爲什麼要救我?”

齊墨看了月淺一眼道:“殺你父親我也有份,今日算是還了,以後兩不相欠!”

月淺身子一抖,那些曾早就準備遺忘的事,又被翻了出來,一幕幕上演,他痛得拳頭緊握,滿身殺氣騰騰,卻看到岑吟那一刻,所有的恨意與殺氣瞬間散去:“吟兒……”

岑吟在鳳血身邊止了步子,傷痛地看着臉色蒼白的月淺,心一陣陣痛。

周芸芝住得偏僻,她們關在房裡說話,並不知道聖血殿發生的事,若非宮人在她宮中找不到她,找到了周芸芝住的地方通報,她們還不知聖血殿發現了這麼嚴重的事。

如果她未及時出現,那月淺豈不是要被殺了?

她心頭一跳,看向鳳血,輕聲求道:“鳳大哥,看在月淺多次救過吟兒的份上,饒他一命吧!”

鳳血負手看着月淺,怒道:“朕是有意放他一條生路,可他不識好歹,私逃天牢,打傷霜兒,挾持子衿要挾朕,朕何以會再饒他?”

岑吟大驚,立即看向岑霜和子衿,見子衿正依在岑霜懷中一臉委屈,而岑霜嘴角帶血,一臉虛弱,她趕緊走到岑霜面前擔心問道:“哥,你怎麼樣?”

岑霜搖了搖頭。

岑吟稍稍放了心,又蹲下來問子衿道:“兒子,你有沒有事?”

子衿亦搖頭。

月淺見岑吟這麼擔心,趕緊解釋:“吟兒,我只是見你!”

岑吟起身,看了月淺一眼,輕輕撫上小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該如何?

“可你傷了霜兒!”鳳血吼道。

“是他技不如人,怪不得任何人!”月淺亦吼了回去。

鳳血心疼看了岑霜一眼,再陰寒看向月淺道:“若非霜兒取了十日之血爲太子入藥,身子虛弱,就憑你如何能傷得了他?”

月淺心頭一驚,難怪發現他今日力不從心,原來那傷是取血入藥所至?他深知這取血之痛,原來岑霜也受了他曾經的痛?

他心頭微微不安,早知岑霜有傷在身,他是不會與他動手的,就算贏了他,也是勝之不武!

見月淺沒話可說,鳳血威嚴令道:“將私逃天牢的月淺抓起來,明日午時問斬!”

衆人一驚。

岑吟更是腦中轟隆炸響。

“是!”司徒秀四人立即抱拳領命。

“求皇上饒了月淺!”周芸芝撲通跪地求道。

風華驚呼:“芸芝!”

風華朝周芸芝搖頭,月淺傷了岑霜又挾持子衿,還敢威脅鳳血,就算大家是舊識,鳳血現在也是一國之君,天子威嚴,豈會由你一句話就罷數的?到時候求情不成,還會連累你周家一門!

周芸芝亦看向風華,月淺固然犯下滔天大罪,卻也出自於情,她是月淺的朋友,若不能爲他說句話,她就算明哲保身,又能如何安心?

“求皇上饒了月淺一命吧!”周芸芝收回視線朝鳳血一拜,再求道。

風華拽緊拳頭,滿眸傷痛。

“周姑娘,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朕不想累及無辜,你的血染霜朕很喜歡,你也是個難得的刺繡天才,沒必要爲了某些不值得的人累及自身!”鳳血語氣微緩勸道。

“不!”周芸芝擡頭毅然喊道,然後轉頭看了月淺一眼,再對鳳血道:“皇上,民女認爲是值得的!皇上若知道了真實的月淺,便也會如同民女一般待他如友!”

鳳血看着周芸芝,她三番兩次爲了月淺不顧性命,今日他倒是想聽聽她能說出什麼來,臉色一沉道:“今日朕且聽你一言,說!”

周芸芝趕緊磕頭一拜,緩緩道來:“月淺愛岑小姐,至那年鳳淵帝聖誕宴上便開始,至今未斷。一直以來,爲了岑小姐費盡心機,都只想與她相守白頭,縱然方便用錯了,但這也是出自於情。

上月國覆滅,他有幸存活,爲了救岑小姐,求了棲月山的靜和師太一個月,終是求得師太願意拿紫蜥蜴救她,但他欣喜趕到鳳臨門時,岑小姐已魂歸西天,傷痛之餘他並沒有放棄,再次求得師太救活了岑小姐,整整一個月在岑小姐牀邊衣不解帶茶飯不思地照顧,連尼姑庵裡無情的尼姑,也被他的深情感動,每每提起,無不眼紅落淚!

民女遇到月淺的時候,他正在街頭賣藝,當時民女並沒認出他來,只是覺得他氣宇不凡,能低下頭來向百姓討銀子,肯定是一時落難,給了他銀子後便走了,去而復返之時,卻見得他被幾個富家小姐欺負打罵……竟被罵小白臉,窩囊廢,他都無動於衷。

皇上必然知道,上月國太子向來驕傲自負不可一世,就算落迫也不會被一羣女子奚落而不反抗,可他沒有反抗,是因爲他需要銀子,因爲棲月山靜和庵裡的岑小姐命在旦夕,他必須拿銀子回去救她的命,所以他才忍下那奇恥大辱,任那幾個富家小姐辱罵屈打……”周芸芝已是哽咽得說不下去。

衆人齊齊看着月淺,心中慢慢對他消了些怒恨,而岑吟已是淚流滿面,捂嘴痛哭。

月淺捂着胸口站在一旁,纖瘦而憔悴的身子,給人一種弱不經風之感。

周芸芝壓下傷痛,繼續說:“民女自小有多管閒事的習慣,見如此場面便幫月淺解了圍,月淺走後,民女想起了月淺的身份,心中驚訝,月淺堂堂一國太子,何以會低聲下氣在街頭賣藝?便暗自跟着他到了棲月山,得知了月淺對岑吟的一片深情,民女深受感動,突然覺得,無論月淺曾經有多罪大惡極,但他對岑小姐的深情卻足以感動天地,足以功過相抵,因而不顧一切都想幫他和岑小姐!

岑小姐命在旦夕,已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上天見憐,讓月淺遇上了無毒公子,無毒公子說能救岑小姐,月淺高興得快瘋了,後來岑小姐的病慢慢好了,我暗自爲他們高興,一次偶然,我發現月淺受了傷,一問才知,是岑小姐的藥,需要青壯男子之血入藥,因而月淺取自身之血爲岑小姐熬藥……

男後只爲太子取了十日之血,已然身子大傷,而月淺卻爲岑小姐取了一月之血,你們可知他是如何挺過這堅難困苦的一月的?”

衆人驚得臉色大變!

岑霜更是拽緊了拳頭,十日已讓他元氣大傷,且在皇宮如此優越的條件下調養着,而月淺在那般堅難的情況下,取了一月之血……

心中的怒火突然熄滅,他看向月淺,眸中慢慢平靜下去。

鳳血輕嘆了口氣,看着月淺,眸中一片複雜。

周芸芝擦了一把眼淚,站起身,走到月淺身邊,拿起他的手臂,掀起袖子道:“你們看,這三十條口子,便是月淺對岑小姐愛的見證,如此情深之人,民女斗膽問皇上,可還下得了手殺他?”

看到月淺手臂上那錯綜複雜的疤痕,衆人驚愕捂嘴,四周鴉雀無聲,齊齊爲月淺感動!

岑吟猛地一個踉蹌,捂住嘴痛哭不已,月淺,岑吟對不起你!

無毒嘆了口氣,對鳳血道:“當年我沒有將岑小姐活着的消息告訴你們,便是知道了月淺對岑小姐的深情,他十分愛岑小姐,願意爲她捨棄自己的性命,若失了岑小姐,必死無疑!他雖有錯,但那已是往事,往事不堪回首啊!”

周芸芝猛地點頭,再次跪倒在地,求道:“皇上,民女再次斗膽求皇上,饒了月淺吧,以前的種種都已過去,縱然他有再多過錯,他也是出自對岑小姐的愛,他只不過是用錯了方法而已,皇上,百姓都說您重情重義,看在月淺如此愛岑小姐的份上,饒了他吧!”

鳳血負在手後的手慢慢緊了緊,情之一字,又有誰能言對與錯?

月淺見岑吟哭得那般傷心,心疼不已道:“吟兒,這些都是月淺心甘情願爲你做的,你不要難過,你說得對,我不該哄騙你和你成親,我應該在你恢復記憶之時讓你答應我,你沒有強求我爲你做這些,所以無論你如何恨我,我都不怪你,只要你能開心,我不再帶你走了!”

吟兒,我縱然愛你如命,但你不愛我,不願跟我,便是讓你痛苦,月淺不願讓你痛苦!

周芸芝驚道:“月淺!”

“周姑娘,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月淺的幫助,月淺這輩子有你這個朋友,真的三生有幸,只是月淺福薄命短,不能回報你的大恩了!”

月淺對周芸芝感激說完,看向鳳血道:“我欠岑霜的,我願意用命來抵,要殺要剮,月淺再不反抗。”

鳳血鬆開拳頭,向前一步,正要開口。

岑吟趕緊跪在鳳血面前,哭求道:“鳳大哥,你饒了月淺一命吧,吟兒、吟兒懷了他的孩子!”

衆人又是大驚!

月淺本已絕望的眸子驟然一亮,驚喜喊道:“吟兒……”

鳳血岑霜緊緊看着岑吟,驚得說不出話來!

岑吟看了月淺一眼,再看向子衿道:“子衿尚在孃胎,便已沒有父親,吟兒不想這個孩子也同樣未出生就失去父親!”

高昌等人驚詫,太子不是鳳血的兒子?

“娘……”子衿見岑吟這般傷心,也不由得哭了起來。

“吟兒已經對不起子衿,不想再對不起這個孩子,求鳳大哥饒了月淺一命,就算永關大牢也好,吟兒還可以帶着孩子去牢中看他,但鳳大哥如果殺了月淺,你讓吟兒帶着孩子去哪裡見月淺,鳳大哥!”岑吟捂着臉痛哭不已。

衆人聞言無不傷痛起來,周芸芝由芳司徒秀姐妹和一衆宮人已經落了淚。

“娘,你別哭,你哭子衿也哭了!”子衿再也忍不住衝到岑吟懷中,大哭起來。

“子衿,娘對不起你!”岑吟摟着子衿痛哭起來。

月淺見岑吟這般傷痛,心頭如針扎般,早知道他這般讓岑吟爲難,他就不該來找她,都怪自己當年有私心,在她失憶之時與她成親,所以導致今日衆人傷痛的局面!

他拖着步子走到岑吟身邊道:“吟兒,對不起,我不該在你失憶之時哄你成親,你別哭,月淺心疼!”

岑吟聽到這話更加自責,放聲痛哭起來。

岑霜不忍心,走過去輕輕摟過她們母親,輕輕拍着岑吟的背安慰她!

“哥,吟兒對不起你,吟兒知道月淺殺了你親爹,燒死了你的族人,但吟兒可不可以求你看在吟兒肚中孩子的份上,放過他,就算不能求得哥的原諒,只要能留他的性命,吟兒已然感激涕零!”岑吟依在岑霜懷中哭求道。

岑霜沒說話,只是大力摟着岑吟。

子衿趕緊衝到鳳血身邊道:“父皇,剛剛他並不是想殺我的,孃親不想他死,父皇就不要殺他了!”

月淺心頭一驚,他竟然還爲自己向鳳血求情?

鳳血欣慰不已,輕輕摸了摸子衿的頭,看向月淺道:“月淺,你……”

“鳳血!”岑霜突然喊住他,放開岑吟走過去道:“這是我與月淺之間的事,我來處理!”

鳳血點點頭。

岑霜走到月淺面前道:“月淺,你毒殺我親生父親,燒死毋落族無數生命,本就罪該萬死……”

聽到岑霜的話,衆人都提起一顆心來,緊緊看着虛弱不堪的岑霜。

“……但,剛剛我說過,我們倆的仇恨由剛剛那一戰了結,無論生死與人無憂,我不能殺了你,反被你所傷,這是我無能,不能爲父及族人報仇,怨不得別人,所以,我們之間兩清了!從此,我不會找你報仇,也不會再怨恨你!”

衆人鬆了口氣。

周芸芝月淺臉上布上喜色。

岑吟看着岑霜感激不已:“哥!”

岑霜又看向岑吟道:“我們雖一母同胞,但我卻不是岑家之子,所以我與月淺之事,你不必顧忌,吟兒受盡波折,無論你做什麼決定,哥都沒有意見!”

“謝謝哥!”岑吟感動得再落下淚來。

岑霜看了岑吟半響,轉身看向鳳血,該你了。

鳳血負手走了幾步,思慮了一番,然後看向月淺道:“月淺,雖然霜兒與你兩清了,不怪你傷了他,子衿也爲你求情,但你與朕之間是國敵,你是被朕所滅的上月國太子,朕如何敢留你,危及朕的江山?況且滅國破家之仇,朕不信你不會想找朕報仇!”

沒錯,滅國破家之仇他是要報,與岑霜了結了,與鳳血也得做個了斷!

月淺就要向前,周芸芝拉住他道:“何爲國仇何爲家恨?月淺,當初你帶着四十萬大軍,一路屠殺鳳淵百姓,踏着屍體攻打鳳淵國,這便是國仇!”

月淺愣住!

衆人愣住!

周芸芝再道:“皇上攻打你上月國,未屠你上月國一個百姓,而你卻屠殺願意受降的上月國百姓,這便是家恨。兩國交戰,必有死傷,自古成王敗寇,若要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男後連殺父滅族之仇也能一戰了結,月淺你口口聲聲說深愛吟兒,你難道不能爲了她放下嗎?”

衆人聞聽此言,皆對周芸芝敬佩不已!

鳳血拍手叫好:“好一個成王敗寇,周姑娘的氣度堪比天下男兒!”

“謝皇上!”周芸芝朝鳳血福身一禮。

現今天下,在鳳血的統治下國泰民安,若要再掀起風波,受苦的還不是她們這些百姓,她已經受過一次國破淪落之苦,不想再經受一次!

鳳血負手走到月淺面前,道:“若你不服我滅你上月國,朕可以放你出去,給你時間,讓你東山再起,到時我們再打上一戰,看到底誰輸誰贏!但朕很有自信,就算打上百八十回,你月淺也是輸!”

月淺看了周芸芝一眼,周芸芝眸中滿是期待,他又看向鳳血,見鳳血胸有成足,自信滿滿,風華霸氣不減當年,他看向岑霜,倨傲清貴筆直挺立,滿身坦蕩,他又看向岑吟,眸中滿是爲難,還有一絲不捨。

他深知,上月國被滅,皆因大失民心,現今天下四海臣服,人人都道鳳血是明君,他若起兵顛覆,必遭天下人唾棄,且鳳血岑霜乃曠世之才,身邊良將頗多,確如鳳血所說,再戰他亦是輸!

且現在岑吟有了他的孩子,他不要離開她!

好一會兒,月淺抱拳朝鳳血一拜,定定道:“月淺是鳳岑國的子民!”

周芸芝大鬆了口氣,高興不已。

岑吟亦鬆了口氣,高興得眼淚滾滾而落。

岑霜無波無驚,微微看着遠處的黑夜,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無毒齊墨皆面露喜色。

司徒秀領着一衆侍衛禁衛軍宮人抱拳跪地大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男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芸芝岑吟無毒也跪地大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男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齊墨被無毒強拉着跪了地,一臉不情願。

站着的只有岑霜鳳血月淺三人了,月淺深吸了口氣,亦跪地抱拳拜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男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血岑霜並肩倨傲而立,紅衫如血張揚,白衣似霜清貴,紅白渲染,正如一副絕世好畫——血染霜!

夜空中迴盪着這聲皇上萬歲男後千歲,兩人的身影照亮了整個夜中。

好一會兒,鳳血揚手壓下衆人的拜喊,看向齊墨道:“月淺之事雖然已了,但齊墨違抗聖旨,私闖皇宮,罪無可怒,來人,將齊墨押進天牢,來日再判!”

衆人一愣,無毒齊墨更是心頭大驚。

司徒秀四人應了聲是,起身走到齊墨身邊,齊墨正要反抗,被無毒拉住了,在他耳邊輕道:“你再反抗鳳血就必要殺你了,他只是給這些人一個交待而已!”

齊墨看向無毒,兩人對視了一眼,齊墨妥協,被司徒秀四人帶走了!

——帝攻臣受-絕色男後——

三日後,金鑾殿。

岑霜的傷經無毒醫治已無大礙。

龍倚之上鳳血岑霜並肩而坐,鳳血龍袍威嚴,岑霜白衣清貴,各自身邊站着司徒秀四人和風華四人。

龍位左右兩側設有側座,鳳血身側坐着太子鳳堯,身後站着五龍,岑霜身側坐着一襲淺綠羅衫戴着面紗的岑吟,身邊站着由芳。

高昌站在鳳血身邊,聽候旨意。

百官齊跪,一陣朝賀,然後起身恭敬而立。

鳳血威嚴道:“今日早朝,朕是要向大家宣佈兩件事情,朕知道,一直以來,大家對太子的身世極爲疑惑,朕不想太子將來遭受無端猜忌,今日將太子的身世召告天下。”鳳血看了子衿一眼,朝他投去一個別怕的眼神。

子衿回以堅強一笑,表示不怕。

鳳血欣慰一笑,再朝百官道:“太子鳳堯,本是鳳淵國皇帝鳳轔軒與皇后岑吟所生!”

鳳血的話音一落,朝堂一陣交頭接耳,議論聲四起。

就連孫青與蘇仕學也是一驚,他們一直以爲太子是鳳血和岑吟所生,卻沒想到,太子不是鳳血的兒子,不是他的兒子,何以有資格當太子,繼承大統?

文書卻靜立不動,孫青看向文書暗想,難怪文書與月兒都不肯說,原來是這樣!

子衿眸中一驚,他不是父皇的兒子?他怎麼會不是父皇的兒子呢?他那麼喜歡父皇,宮中所有人都說他和父皇一模一樣,他怎麼會不是父皇的兒子呢?

子衿看向岑霜,岑霜朝他點點頭,子衿又看向岑吟,岑吟亦傷痛地朝他點點頭。

他低下頭去,興是三歲的他,耀武揚威慣了,突然知道自已不是鳳血的兒子,他覺得沒有耀武揚威的資本了!

鳳血見子衿低頭難過,眸中有一絲不忍,但他必須要說,他不能讓子衿在背後任人胡亂猜測!

鳳血再道:“朕與鳳淵帝本是親兄弟,子衿雖爲朕的義子,與朕也是血親,且爲皇帝皇后的嫡長子,身份貴重,朕委以鳳岑國太子,名副其實!”

子衿聞言立即擡起頭來,眸中一片驚喜,原來不是與父皇沒有關係,原來他們身體裡留着同樣的血!

既然是親戚,那也無可厚非了,只要不是外姓人繼承,他們還是會一力輔助的!

文書帶領百官跪地拜道:“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子衿看着鳳血,鳳血朝他點頭。

子衿對百官道:“平身!”

“謝太子殿下!”百官拜謝起身。

“鳳淵國被出雲國所滅,皇室僅存皇后岑吟與太子鳳堯,岑吟本就是朕的義妹,又是男後的親妹妹,朕封她爲鳳岑國公主,賜號‘平樂’!”

“岑吟謝皇上恩殿,萬歲萬歲萬萬歲!”岑吟立即起身叩謝!

鳳血祝願道:“平樂公主一身悲苦波折,願今後的人生能平安快樂!”

“謝皇上隆恩,平樂感激不盡!”

“平樂公主起來吧!”鳳血朝岑吟揚手。

“謝皇上!”岑吟再一拜起身,面向百官。

百官立即跪地拜道:“臣等參見平樂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岑吟威嚴道。

“謝公主!”衆官再一拜起了身。

岑吟就坐。

“宣月淺周芸芝進來!”鳳血對高昌道。

高昌一禮,朝金殿外喊道:“宣月淺周芸芝進殿!”

月淺周芸芝進得殿來,朝鳳血岑霜跪地拜道:“草民(民女)參見皇上男後太子殿下,願吾皇萬歲萬萬歲,男後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鳳血揚手道:“起來吧!”

兩人謝恩起身。

鳳血看着周芸芝道:“周芸芝本爲將門之後,實有巾幗之風,俠骨柔腸,堪比男兒,且繡技絕妙,所繡血染霜深得朕之喜歡,今日朕賜周芸芝的如意坊爲宮廷繡坊,一世爲宮中所用!”

“民女謝皇上恩殿!”周芸芝欣喜跪地拜謝!

鳳血看了眼風華,再道:“周芸芝蕙質蘭心,通理賢良,現有男後身邊的風華相中,兩人極爲般配,朕爲二人賜婚,擇吉日成親!”

風華趕緊向前跪地:“謝皇上恩殿!”

殿中的周芸芝亦拜道:“謝皇上恩殿!”

“起來吧!”鳳血朝笑道。

二人欣喜一拜起了身,退到一邊。

“恭喜你,芸芝!”月淺由心爲她感到高興。

“謝謝!”周芸芝眉眼中盡是笑意,看向風華,見他此時也正笑看着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燙,低下頭去。

鳳血又朝月淺喊道:“月淺!”

月淺臉上微驚,抱拳道:“草民在!”

鳳血看了岑吟一眼,道:“月淺本爲上月國太子,惡行種種,但念其悔過之心甚誠,又多番救了平樂公主,朕向來以仁義治國,特赦免其罪行,放出皇宮!”

月淺抱拳一拜道:“謝皇上恩殿,但月淺有一個請求!”

鳳血道:“說!”

“月淺想帶平樂公主離開!”月淺看向岑吟堅定道。

衆人一驚,平樂公主才與太子母子團聚,與男後兄妹團聚,又剛被封爲公主,豈會拋棄太子兄長遠離皇宮?

鳳血岑霜眸中一沉,兩人齊齊看向岑吟,文武百官也看向岑吟,子衿亦看着岑吟。

好一會兒,鳳血道:“此事由平樂公主決定,若她願意跟你離開,朕就依了你!”

“謝皇上!”月淺高興朝鳳血一拜。

鳳血問岑吟:“平樂公主可願跟月淺出宮?”

岑吟朝鳳血岑霜子衿一一看去,最後看向月淺,毅然答道:“我不願意!”

衆人一驚,而後議論起來。

周芸芝本以爲岑吟會願意的,如今卻……

月淺眸中一痛,第二次了,吟兒在金殿上拒絕他兩次了!

那次之後,痛苦磨難滾滾而來,這次迎接他的又該是什麼?

月淺悲痛地看向岑吟,聲音嘶啞問道:“吟兒,你不愛我嗎?”

岑吟聽到月淺這悲痛的聲音,立即紅了眼眶,看向月淺道:“岑吟已是殘敗之身,醜陋之顏,得蒙你不嫌棄,自殘三十刀爲我取血入藥,救我性命,三年來對我疼愛有加,視我如珍如寶,爲了我令願不要自身性命,岑吟何德何能受你如此恩德?卑微如我,如何配得上你的一片深情?”

“吟兒,你配得上,在月淺心中,你一直是最高貴高漂亮的女人,月淺所做一切,皆是心甘情願,你不必感到愧疚,你只要好好在我身邊,讓我愛你,便已足矣!”月淺紅了眸子再道:“現在你貴爲公主,月淺只是一介一無所有的草民,但吟兒你放心,月淺一定不會讓你吃半點苦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吟兒,你跟我走好不好?就算爲了我們的孩子!”

金鑾殿上的深情表白,衆人皆爲之感動。

岑吟感動得眼淚奪眶而出,輕輕撫上小腹,以前的她,總是因爲痛苦而哭,今天她卻是爲月淺的深情感動而哭!

她本以爲她的心中只有鳳血,深愛着,一輩子都不會變,卻不知在月淺一次又一次地救她性命之時,日日夜夜陪伴她病塌之時,一次又一次的呵護與關懷,一次又一次的溫柔與體貼,多少個夜裡的想擁而眠,多少次的溫柔笑容,還有那一句一句的纏綿情話,早已佔據了她的心!

她以爲她是恨他的,怪他的,卻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都會回想起他的一切,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月淺已融入她的骨血之中,成了她不可分割出去的最重要的部分!

而鳳血,只是她少女時期的一個夢,夢美好而虛幻,夢醒了便什麼都不存在,月淺纔是她現實中的良人!

跌跌撞撞,週週折折,繞了一個如此大的彎子,她還是回到了四年前那場金殿賜婚上,如果,當初她答應了月淺,他們現在會恩愛嗎?

她想過,也許月淺當初是對她有好感,卻輕易得到了她,便不會覺得珍惜,那時的她是一朵開得正豔的花,花無百日紅,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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