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愛有多遠
“宜笑,你看,敖正在攻城。”
似乎不是當朝皇帝,似乎這一切與其無關,封逸謙平靜地說道:“爭權奪利的戰爭永遠不會休止,我無力改變,也無心參與其中。就讓他們鬥去吧,我和你終於逃離出來了。”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滿心疑惑。
他噓了一聲,食指劃過我的脣,“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爲什麼這麼待你?宜笑,對不起,當了皇帝,我更加無法保護你。封叔早就想對你動手,我對你喜歡越深,越引起他的不滿。可是,我承認我一直嫉妒敖,每次你和他見面,我會無端產生嫉恨,心裡會動搖,會猜測你和他會發生什麼……宜笑,對不起,這是我致命的軟肋,卻不幸被封叔掐住了。”
我哽咽道:“什麼都不要說了……”
再次說聲“對不起”,封逸謙執拗地繼續說道:“封叔設計害你,我當時的確氣昏了頭。敖被逼出走,你被打入冷宮,一切都遂了封叔的意願。後來,我慢慢地冷靜下來,始終不願相信你會背叛我。我想和你和好,你病了我來看你……可偏偏那時候封叔給我選了很多女人……宜笑,我沒臉見你了!你一定恨透了我,我知道!跟你距離那麼近,卻看不到你,你不能在我身邊,我又怕封叔加害於你,又不得不裝出一副冷漠的樣子,日日笙歌豔舞,夜夜醉生夢死……宜笑,我真的很無用,連自己的感情都不能做主……”
他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緊抱住我,孩子似地哭起來,“宜笑,當我親口說出要殺你,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疼?就像殺死自己一樣!宜笑,你那麼冷淡,我看不到你的笑……我知道,都是我害你了!”
我徹底明白過來了,哭得也是稀里嘩啦,“你一定預感到敖會殺過來,所以你藉口祭神,把我帶出了皇宮……阿謙,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以爲你再也不要我了!是我不夠堅定,沒有和你共同分擔磨難,我不該啊!”
不該什麼?不該輕易放棄這份真摯的情愛,就想獨自離去。
我好悔,怎生對得起他啊!
我懺悔自己犯下的錯誤,真切體會失而復得的愛情,想回去的念頭早就拋得無影無蹤。此時,兩人相擁而泣,那遠離喧囂、獲得自由的感覺又是如此的美妙。今生今世,我們就做一對遁世的紅鴛白鷺,在屬於自己的桃源裡幸福地生活。
皇宮上空一片紅光,戰爭依然在進行着。而這裡,卻是那麼的安寧,我們擁吻在一起,似乎天地間就剩下我們兩個。
馬兒不耐煩地揚起前蹄,發出咴兒咴兒的嘶叫聲。我倆震醒過來,相視一笑。
“去哪兒?”我問。
封逸謙開心地笑道:“當然離皇城越遠越好。”
我倆商量片刻,決定繞過皇城往東走,那裡離大海近。我還笑說,如若被人指認出來,我們還可以漂去大海,住在荒無人煙的海島也好,做對漁公漁婆。
“還真沒見過大海呢。”封逸謙感慨道,“很想見見大海的模樣。”
我真想告訴他,我見過無數次大海,從安洲城出發乘車不到一個半小時,就到達海港碼頭。然後乘坐渡輪,不用多久就能見到一望無際的碧藍的大海。
以前是跟健彬一起去的,如今在古代,和相愛的封逸謙同往,那種感覺真的不一樣。可是,這種感覺只能埋在心裡,封逸謙他可知道?
封逸謙已經將馬車拉至面前,見我失神地望着他,笑着說:“還在愣什麼?馬兒都催你快走了。”
我莞爾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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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向東直駛的時候,皇城離我們漸行漸遠了。夜風吹過的不再有煙塵的氣味,而是一路草木的清香。
夜已深,道路不好走,馬兒也似乎累了。眼前是一片稻草地,秋收的稻穀成垛,一眼望過去像張張展開的帳篷。一條小河曲折細長,河面寧靜,只聽見輕微的潺潺的流水聲。
我倆對這個地方極爲滿意,決定暫作歇息,天亮了再趕路。
一地稻草做我倆的牀氈,封逸謙率先躺了下去,極爲舒服地伸了伸腰,攤開雙臂朝我示意,我很自然地躺在了他的身邊。枕着他的臂彎,他的另一隻手輕撫在我的後背,我激跳不安的心,此時逐漸地安定了下來。
“宜笑,快看,月亮出來了。”
天空煙靄迷離,玄月從烏雲中穿梭,時而投下清冷的月影。皇城離我們那樣遙遠,只有月亮離我們最近。
“月老始終看着我們笑呢。”封逸謙悠悠說着。
“月老說,我倆不會再分開了。”
我也調皮地回答,忍不住擡眼,正見到封逸謙眉目之間,帶着溫柔的笑意,眼眸映着月色,似乎在熾烈燃燒。我知道意味着什麼,心裡也是狂熱異常,一轉身,他就勢整個人壓住了我。
連着顫抖的急迫的呼吸中,我倆的身子緊緊地貼在了一起。他攤開我的手心,溫熱的脣小心地吻着,沿着我的手臂向上,向上,最後落在我的脣邊,緩緩廝磨。我不能自禁地張開嘴,他的舌尖就很快地捲了進去。
風聲輕柔,繾綣似的。
我倆吻得差點窒息,封逸謙喘了口氣,目不轉睛地凝視着我。眼眸在幽暗的光線下,發出清清的黑色光澤。
他柔聲道:“宜笑,我只想跟你生個孩子。不,很多很多的孩子。”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手指撫摸他的瘦削的後背,感覺他的肌膚涼涼滑滑的,很舒服。身體自然地鬆懈下來,他的頭已經伏在我的胸前,隨着一層隱隱的痛,我的呼吸不由得開始漸漸急促,意亂情迷之下,等待着他的進ru……然後就這樣纏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