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樓道前方的黑暗完全散去,露出本來的真實面貌,我們不禁恍然大悟:“彩雲旅舍竟是陰宅變成的!”
就在這時,漆黑的墓道中突然響起了一陣陰惻惻的低語:“你們爲什麼擅自闖入我的宅子?”
花鈴嚥了口唾沫,一臉緊張地說道:“這下壞了,我們陰差陽錯闖進了別人的陰宅。”
我讓花鈴不要驚惶,保持鎮靜,貓仙爺握緊手中的權杖,大聲賠禮道:“吾等只想尋個落腳安歇的場所,卻不曾想誤入此地驚擾了主人家,實在是慚愧至極,還望主人家海涵,放我們一條生路!”
貓仙爺說完後,墓道的盡頭赫然出現一個披頭散髮的紅衣女鬼,正是我們之前在房間中透過貓眼看到的那隻女鬼。
“你們闖進了我的宅子,驚擾到我的休息,我可不會就這樣把你們放出去!”
細心的花鈴注意到女鬼胸前隱隱散發着微弱的紅光,顯現出一個詭異莫名的禁咒。
我透過通靈眼仔細觀察那個禁咒的形貌,心中不禁有了主意:“‘紅蓮會’的術士用邪法操控了女鬼,看樣子如果不想辦法破解她身上的禁咒,我們恐怕很難走出這所陰宅。”
正思索間,女鬼裹挾着一道強勁的陰風,很快便近身至我們面前。
花鈴反應奇快,從黃布袋裡抄起桃木劍,條件反射似的刺向女鬼的面門。
只聽“嗖”的一聲輕響,桃木劍堪堪擦過女鬼的頭皮,並沒有擊中目標。
得益於花鈴的反擊,女鬼一時間被她牽制住。貓仙爺瞅準機會,揮起權杖猛地轟向女鬼的胸膛,奈何女鬼反應神速,輕輕向側邊閃身過去,讓貓仙爺撲了個空。
“吾等本無意傷你,既然你執意要對我們動手,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趁着花鈴和貓仙爺與那隻女鬼纏鬥,我迅即閃身近前,右手掐出解咒法印,電光火石般打在禁咒的中心。
“邪氣退散,淨誅業障!”
隨着我緩緩吟誦出咒語,女鬼身上的禁咒漸漸黯淡下去,旋即消失不見。
“我這是怎麼了?”
女鬼一臉困惑地看着我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貓仙爺急忙對她解釋了事情的經過,女鬼聽罷,不停地朝我們賠禮道歉。
總算和女鬼解除了誤會,她用手指着墓道的盡頭,語氣輕柔地說道:“那裡就是出口,你們一直走到頭就能回到外面了。”
根據女鬼的這番提示,我們沿着墓道直走,很快便從一個寬敞的豁口,來到了外面的世界。
“這裡是公墓?”花鈴環視四周,心下駭然地說道。
我和貓仙爺轉過身,看到左側的一塊墓碑上貼着一張年輕女性的照片。
花鈴順着我們的視線看過去,忍不住驚呼道:“田筱芳,這人不就是我們在墓中見到的女鬼嗎?”
出於禮節,我們在田筱芳的墓前燒了幾張紙錢,感謝她放了我們幾人一條生路。
走出公墓時,我們看到三三兩兩前來上墳的家屬,貓仙爺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他主動走上前,問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這座公墓之前是什麼地方?”
老人用手撐着柺杖,語氣平和地對我們解釋道:“大約二十年前,這裡有一座賓館,名叫‘彩雲旅舍’,也許是因爲選址不當,旅舍招惹了很多的邪祟,頻頻發生靈異事件,後來便逐漸荒廢了下來。三年前,旅舍被拆遷推平,按照相關部門的規劃,建成了如今的公墓。”
“原來是這樣,謝謝老爺爺的提點!”
貓仙爺謝過老人,叫上我和花鈴趕快離開公墓。
走在回城的路上,我問花鈴:“你確定是在正規網站訂購的酒店?”
“喏,你看,這是我的購買記錄!”
我接過花鈴的手機仔細一看,哪有什麼購買記錄,倒是有一筆三百元錢的款項從網銀賬戶裡支付了出去。
“這可真是奇怪,我明明記得就是在這個網站上找到彩雲旅舍,並且下單預訂了房間。如果不存在購買記錄,那我支付的三百塊錢又去什麼地方了?”
就在這時,貓仙爺攔下一輛出租車,待我們坐上去後,我忍不住對花鈴道出了自己的猜想:“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們或許是被某人算計了!”
聯想起女鬼身上出現的禁咒,那是“紅蓮會”術士特有的一種施咒方式,繼續往下細想,我們這一路上該不會是被“紅蓮會”的人跟蹤了?
“雙哥的意思是,我們中了‘紅蓮會’的圈套?”
我輕輕點頭答道:“錯買彩雲旅舍的房間,應該就是‘紅蓮會’的手筆。哼,這幫傢伙還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我們走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兒。看來,今後行事務必更加謹慎才行!”
回到元陽縣城,我們找到一家米線館,點了幾碗過橋米線,享受着美味的早餐。
“雙哥,我們今天有什麼安排?”
我放下筷子,刻意壓低聲音說道:“我想今天就去梯田。”
“本仙也是這麼打算的,按照祝無雙大人在城隍廟用黃紙畫的那張圖來看,梯田是前往霧隱谷的關鍵所在。”
說到此處,我們三人加快速度,將碗裡的米線一掃而空。
來到大街上,花鈴想辦法攔了輛黑車,司機聽說我們是去梯田,頓時獅子大開口宰了我們八百塊錢。
花鈴還想跟他討價還價,被我一把攔下。
“師傅,這是八百塊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司機接過錢仔細清點了一遍,雙眼放光地說道:“快上車吧,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帶你們到達目的地。”
約莫半個鐘頭後,我們在梯田景區的大門口下車。
目送着司機掉頭離開,貓仙爺忍不住對我吐槽道:“你也忒缺德了,竟然給人家付了一筆冥幣。”
我攤了攤手,振振有詞地回答道:“誰讓他漫天要價宰客的!天知道這人已經宰了多少乘客,賺了多少黑心錢。”
花鈴進入景區售票處買票,我和貓仙爺在路邊商討下一步的打算。
“來,你們的成人票!”
那個年月買票還不需要身份證,正因如此,我們才能輕而易舉地糊弄過去。
三人拿着各自的門票,通過檢票口,坐上觀光旅遊車進入景區內部。
我拿出放在黃布袋裡的那張黃紙,攤在手心裡指着地圖說道:“你們看,這裡是梯田景區,位於景區東北方向不遠處的這些小方格,看上去像什麼?”
貓仙爺和花鈴湊過來,面面相覷地說道:“看起來像是......供人行走的通道?”
“在哀牢山,提到通道這個詞,最有名的景緻是什麼?”
經過我這麼提示,花鈴和貓仙爺終於恍然大悟般說道:“茶馬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