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國安的說法,春秋時代的某一年,洛水畔驚現一頭萬年老龜,老龜死後,有人扒下它的龜殼,在上面發現了一幅詭異莫測的圖畫,這就是後人所說的“龜背圖”。
“根據傳說,那塊龜背圖的體積不會很小,如果它就藏在這間狹窄的密室中,必定十分顯眼。我們把招子放亮些,不要遺漏任何一個可疑地點。”
貓仙爺埋頭搜索了一陣,面露喜色地說道:“除了我們之外,這間密室並沒有外人入侵的跡象,說明‘紅蓮會’的人還未發現密室的存在。”
我蹲在地上仔細翻找,略略點頭道:“對於我們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好消息。”
就在這時,花鈴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發出清脆的響聲,迴盪在密室中。
我和貓仙爺同時站起身,輕聲問道:“小鈴,怎麼了?”
花鈴指了指腳下,臉色木然地回答道:“我好像踩到了某種硬實的東西,感覺有點像是岩石。”
我打開手機上的照明功能,明亮的光芒撕裂了眼前的黑暗。
在手電光的照耀下,我和貓仙爺看清楚了花鈴腳下的硬物。
“小鈴,往後退!”
聽到我的喊聲,花鈴下意識地向後退開,我蹲在地上,一隻手舉着手機,另一隻手輕撫着躺在地上的硬物。
“這輪廓、這觸感......難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龜背圖’?”
花鈴聽說自己踩到了“龜背圖”,忍不住驚呼出聲:“對不起,我、我闖禍了!”
貓仙爺俯下身仔細觀瞧,語氣平和地勸慰道:“小鈴不必自責,龜背圖仍然完好,沒有出現破損。”
聽到這番話,花鈴總算鬆了口氣:“呼,真是嚇死我了。”
我和貓仙爺蹲在龜背圖旁邊,細細觀察着上面的每一個細節。
“祝無雙大人,你能看懂這幅圖畫在表達什麼意思嗎?”
我舉着手機,眼睛死死地盯着龜背圖的紋路,強忍着興奮,臉色淡然地說道:“貓仙爺,我們好像中頭獎了!”
貓仙爺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觀察着龜背圖,過了片刻工夫,他用手捂着嘴巴,忍不住驚呼道:“是補天石!這幅龜背圖暗示了女媧當年補天,剩下的最後一塊五色石所在的地點!”
花鈴聞聽此言,按捺不住好奇地問道:“最後一塊五色石,究竟在什麼地方?”
我豎起手指,示意花鈴安靜。
倘若這塊龜背圖不是僞造的,圖上記載的地點應該就是雲南省最大的淡水湖,坐落在蘭溪市江海縣的浮仙湖。
“那也就是說,這塊補天石在浮仙湖?”
花鈴握緊雙拳,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我和貓仙爺齊聲道:“沒錯,浮仙湖就是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
由於龜背圖體積過大,不便搬運,我和貓仙爺想了個辦法,將龜背圖藏在密室的牆縫中。
“就算‘紅蓮會’殺個回馬槍,我也敢斷定,他們絕對找不到龜背圖所在的位置。”
謹慎考慮,貓仙爺在牆上施加了一道阻斷五感的特殊禁制,除非對方強行轟開牆壁,否則絕無可能發現嵌在牆中的龜背圖。
我們沿着來時的路,回到了閒雅居的外面。
此時,東方的天空隱隱露出了一抹魚肚白,周遭的民居中傳來此起彼伏的雞鳴。
翻過高牆,我們沿着暗巷,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經過一夜的奮戰,衆人都感到些許的疲憊,儘管如此,我們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大家的疲勞之感,終究還是被今晚的巨大收穫所衝散。
“雙哥,我們回家做準備吧!”
我點點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也正有此意!”
上午7點,我們三人辦理了退房手續,拿到兩百元錢的押金。
......
一個小時後,我們順利回到了清泉鎮的家中。
花鈴走進房間,忙着收拾出行所需要的物品,我和貓仙爺坐在客廳,將一張省內地圖平攤在茶几上,開始規劃着出行的路線。
“條條大路通羅馬,前往浮仙湖有很多條備選路線,如果單從距離來看,先乘車到蘭溪市,再轉車到江海縣是最划算的。”
我用手指着地圖,對貓仙爺說道:“我剛纔在車上查過了,龍山縣汽車客運站目前還沒有開通直達蘭溪市的客車線路。”
貓仙爺聽罷,忍不住嘆氣道:“這該如何是好?如果繞行西南邊的清河縣,那就要兜一個大圈子,至少也會浪費半天左右的時間。”
“沒辦法,只能先在龍山縣坐車,等到達省城後,再從清晨市東部客運站轉車前往蘭溪市。”
貓仙爺點點頭,沉聲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我拿出手機,在網上預訂了前往省城的車票:“下午一點出發,應該趕得上吧?”
貓仙爺看了一眼花鈴的臥室,口中喃喃道:“現在還早着呢,我們先把東西收好再說。”
浮仙湖所在的江海縣,距離清泉鎮的直線距離大概是一千兩百公里,比起我們上次去的元陽縣,可以說近了足有兩百多公里。
我們花了一個多小時收拾行裝,考慮到浮仙湖是雲南省著名的5A級旅遊景區,不像哀牢山那種偏僻的無人區,我們並沒有攜帶太多的食物和飲用水,反倒是準備了很多的法器道具。
“我聽說浮仙湖一帶經常發生超自然事件,比如說湖面泛起五彩斑斕的濃霧、空中出現不明飛行物、湖中驚現體長超過十米的大青魚......”
花鈴揹着塞得滿當當的書包,坐在沙發上侃侃而談。
貓仙爺聽罷,不屑地笑道:“小鈴,你說的這些恐怕都是都市傳說,做不得真!”
我一邊往揹包裡放入整齊疊好的符紙,一邊大聲說道:“那可不一定,我記得前些年的清晨晚報曾經報到過這樣的一則新聞,說是當地的漁民在湖面上打撈青魚時,意外撈到了一具蔭屍。
據清晨師範大學考古研究所的專家推斷,這具蔭屍的年代可以追溯到距今兩千多年前,結合浮仙湖的地理位置,專家猜測蔭屍很有可能來自古滇王國。”
“古滇王國?”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花鈴不禁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滇國存在於公元前278年——公元前109年,是古代西南邊疆的割據政權,疆域主要分佈在浮仙湖中心的雲南中部及東部地區,
根據西漢史學家司馬遷的《史記》記載,公元前278年,楚國派遣大將莊蹻率領一支隊伍到達滇池地區,征服當地人後,因歸路被秦國所斷,莊蹻於是留在了浮仙湖地區,建立了滇國,都城就在今天的蘭溪市江海縣。後世的考古發現,滇國在雲南歷史上大約存在了一百七十年,出現於戰國後期而消失於漢武帝時期。公元前109年,漢武帝出兵征討雲南,滇王拱手降漢,武帝賜予滇王金印。後來不知道爲什麼,盛極一時的滇國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從此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聽完我的這段介紹,花鈴忽然意識到了一個矛盾之處:“古滇國出現在戰國後期,而我們在唐國安家中發現的那塊龜背圖,卻是在春秋時期出現的。”
貓仙爺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春秋和戰國,兩者至少相差了幾十甚至上百年的時間。”
我停下手中的動作,臉色有些不安地說道:“出現在春秋時代的龜背圖,上面竟然畫着幾百年後纔會出現的古滇國。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花鈴皺緊眉頭,口中小聲喃喃道:“莫非,龜背圖是後人僞造的?”
就在我們感到萬分迷茫的時候,屋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第二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