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我們搭乘最後一班前往龍山縣城的客車,到達龍山縣北部客運站,再轉乘公交,途徑十個站,終於抵達了目的地華珍樓大酒店。
聽花鈴說,華珍樓大酒店也是萬忠業旗下的產業,萬忠業還是酒店的大股東,在酒店內部佔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一進大門,萬忠良急忙迎上前來,熱情地招呼道:“花小姐,請隨我來!”
“花小姐......”
花鈴覺得這個稱呼聽起來很彆扭,臉上露出些許的不快。
在萬忠良的帶領下,我們走進二樓最裡側的一間包廂,此時萬忠業正坐在飯桌前和客人們談事情,他看到我們走進包廂,很快從座位上站起來,一邊發煙給我和貓仙爺,一邊招呼道:“幾位趕快入座吧!”
待我們落座後,萬忠業回到座位上,向坐在旁邊的客人們介紹:“諸位,這個小姑娘就是聞名龍山縣的走陰世家花家的獨生女。”
一位戴着墨鏡,身穿粗布黑衣的老者若有所思地說道:“原來她就是花魁的女兒......”
“這位是花鈴的表哥花無雙,坐在花無雙旁邊的這人是......”
萬忠業話音未落,貓仙爺旋即搶答道:“我叫花天秀,是花鈴的遠房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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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其他客人點點頭,小聲議論開來。
過了半晌,萬忠業主動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高聲說道:“既然大家都到齊了,來,我們先喝一杯再說!”
花鈴還是未成年,不能喝酒,萬忠良見狀,趕忙給她倒了一杯花生牛奶。
“哼,算你機靈!”
萬忠良這小子似乎對花鈴有點意思,他倒完牛奶,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着花鈴。
“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花鈴側過頭,注視着萬忠良的眼睛。
“啊,沒什麼沒什麼,是我看錯了!”
萬忠良紅着臉,悻悻地回到座位上。
正吃着,剛纔那位黑衣老者突然問花鈴:“久聞花家是地府欽定的走陰世家,數百年來一直任勞任怨地爲地府效命。花鈴小友,今天可否給我們露一手,你們家的走陰絕活?”
黑衣老者的語氣十分輕蔑,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明擺着就是看不起花鈴。
“花鈴小友,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我正要勸花鈴保持冷靜,沒想到花鈴竟然主動回答道:“好,那我就讓你們大開眼界!”
黑衣老者滿意地點點頭,他對花鈴說道:“前不久,我的老伴因病去世了,臨死前她告訴我在農商行裡有一個秘密賬戶,讓我記得去取出賬戶裡面的錢。可她還沒來得及告訴我賬號和密碼,就撒手人寰了。花鈴小友,我想拜託你去地府問問我的老伴,那個賬戶的賬號以及密碼是什麼。”
花鈴聽罷,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小事一樁!”
話音剛落,只見花鈴取下戴在頸前的地府令牌,咬破右手中指,滴了幾滴血在令牌正面的凹槽中。
“魂出,急急如律令,敕!”
咒語畢,花鈴的身子突然劇烈地抖動了一下,險些從椅子上栽倒下來。
我用一隻手攙扶着花鈴纖細的腰身,心中不禁喃喃道:“這丫頭也太亂來了,怎麼能當衆露出地府令牌......”
黑衣老者嚥了口唾沫,語氣有些震驚地說道:“原來那就是地府令牌啊,地府走陰人的執業資格證!”
萬忠業看到花鈴緊閉雙眼,呆坐在椅子上,一臉不解地問道:“花姑娘她睡着了嗎?”
黑衣老者搖了搖頭,對萬忠業解釋道:“花鈴小友的靈魂出竅了,此時應該已經來到了地府。”
貓仙爺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問道:“花鈴拿到地府令牌後,有沒有獨自一人去過地府?”
我緊繃着臉,語氣凝重地回答道:“今天是她第一次走陰。”
“喂喂喂,沒問題吧?”
按照《陰間律法》,走陰人必須年滿十八週歲,才能正式執行走陰的任務,花鈴今年才16歲,還屬於未成年,在沒有得到地府允許的情況下,貿然實施走陰活動,萬一在陰曹遇到什麼危險,地府方面不會承擔責任。
就在我和貓仙爺提心吊膽的時候,只聽花鈴咳嗽了幾聲,口中吐出一縷濁氣。
黑衣老者站起身,興奮地追問道:“花鈴小友,你問到了嗎?”
我給花鈴倒了一杯茶水,她接過茶杯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的茶葉,泰然自若地說道:“老先生,銀行賬戶和密碼是個人的隱私,我不方便當衆說出來。”
黑衣老者聽罷,迅速朝花鈴這邊走了過來。
花鈴湊到老者耳邊,低聲道:“賬戶和密碼是......”
說罷,老者不禁喜上眉梢,忍不住拍手稱讚道:“對對對,就是這個,花鈴小友真乃神人啊!”
事實上,黑衣老者早就知道秘密賬戶的賬號和密碼,他爲了考驗花鈴是不是有真本事,故意撒謊使出激將法,讓花鈴親自跑一趟地府。
花鈴得意地聳了聳肩,反問道:“現在你還懷疑我的本事嗎?”
黑衣老者羞慚地說道:“失敬失敬,老夫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花鈴小友不愧是走陰世家的接班人,果然不同凡響!來,老夫敬你一杯,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經過這一番小插曲,再也沒有人懷疑花鈴的實力了。
黑衣老者回到座位後,萬忠業對我們介紹道:“這位是我生意上的朋友唐國安。”
唐國安微微頷首,滿臉堆笑着說道:“你們可以叫我老唐。”
花鈴喝了一口茶水,一臉好奇地問道:“老唐,你是做什麼的啊?”
唐國安聽罷,壓低聲音,小聲回答道:“我是混跡於黑市的一個古董商人。”
聽到黑市古董商這幾個字眼,我和貓仙爺交換了眼神,心中暗道:“有戲!”
花鈴繼續問:“老唐既然在黑市摸爬滾打了很多年,想必也經手過不少的文物。說到這裡,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聽過補天石?”
此話一出,萬忠業的臉上閃過一抹轉瞬即逝的笑意。
唐國安在嘴裡重複着補天石這個詞,過了幾分鐘,他才緩緩開口道:“你說的補天石,是不是上古傳說中的‘四神器’?”
花鈴點頭道:“應該是吧。”
唐國安接着說:“當年,女媧在天台山煉化五色石補天,最後卻剩下一塊沒有派上用場。從古到今,幾乎沒有任何的文獻典籍,提到過這塊五色石的下落。但是......”
“但是什麼?”
唐國安掃視着衆人期待的表情,語氣平靜地說道:“春秋初年,有人在黃河上游發現了一頭死去的巨龜,龜背上刻着一幅詭異莫名的圖畫。說來也巧,幾年前,老朽通過某種手段,把這塊龜背圖收入門下,經過老朽的分析研究,我可以大致推斷,龜背圖上記載的內容應該就是當年那塊行蹤不明的五色石。”
我們三人強忍着內心的激動,裝模作樣地拿起茶杯一飲而盡。
花鈴俯下身子,嘴裡小聲地囁嚅道:“終於找到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