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考驗，誰纔是真正的五官王。
只有封青巖親自去找出來，五官王纔會歸位，或者說才肯歸位……
不管怎麼說，五官王都是地府十閻羅之一，身份和地位都不普通，就如當初崔斷所言那般，這十位殿主需要他親自去請。
當然，閻羅是他的分身，他只需要請其他九位就行了。
雖然封青巖身爲陰天子，但是需要像古代的那些帝王那樣，親自去請那些能幫他打江山的謀士、能臣出山一樣……
這九位殿主，就是這樣的存在。
而現在五官王，給他出的第一個考驗就是，尋找出五官王的真身。
其實，這些製作臉譜的人，都可以說是五官王，但其中一個卻是本身，或者說本尊。
雖然封青巖很想用神目去看一看，但是在他正想使用時，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看不出來。
而且，也是對五官王的不尊重。
而在此時，封青巖聽老丈說不會缺斤短兩，不由笑了一下，臉譜不會缺斤短兩？
聽起來很怪異。
但是，臉譜乃是由靈魂製作而成。
老丈的意思是，每個臉譜都是由一個靈魂製作而成，不會是半個或大半個靈魂……
“一萬金？”封青巖道。
“一萬金。”老頭點頭，看到封青巖手上已經有了一個臉譜，就以爲封青巖不會再買，就繼而專注製作臉譜。
“老丈，可知道第五殿？”封青巖再問。
“知道，閻羅殿嘛。”老丈擡頭笑了一下道，“難道你想請我老頭子，去做閻羅殿的殿主？我老頭子聽說，閻羅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呢。”
“不是。”封青巖卻搖頭。
這時，老丈卻是一愣，似乎顯得有些意外。
“閻羅殿已經有殿主了。”封青巖看了一眼老頭道，“不過，你可以做第五殿的殿主。”
“是誰？”老頭有些好奇問。
“正是在下。”封青巖道。
“你？”老頭了愣了愣，重新打量封青巖，接着搖搖頭道：“你不是。”
封青巖也沒有解釋，又道：“第五殿並不是閻羅殿。”
“改了？”
老頭有些驚訝，道：“改成什麼殿了？”
“你成爲殿主，就知道了。”封青巖沉吟一下，就笑了笑道：“如何，可有興趣？”
“興趣倒是有，可是我老頭子，卻不是那塊料。”
老頭搖搖頭，雖然地府的十殿主，個個都地位尊貴無比，但不是誰都可以成爲十王。
沒有那個命！
不過，封青巖並沒有當真，因爲他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是五官王。
這就需要他去觀察。
“老丈，你製作臉譜的靈魂，是從哪裡來的？”封青巖道，“且不論它們好壞，你拿它們來製作臉譜，就斷了它們的投胎機會，這樣會不會傷天和呢？”
“誰告訴你，臉譜是由靈魂製作的？”老頭被嚇了一跳。
“你。”
封青巖笑了一下道。
“是嗎？”老頭皺了皺眉頭，道：“放心，不會傷天和，如果它們到投胎的時候，自然會去投胎。至於……它們是從哪裡來，剝剹血池地獄知道吧？我老頭子，就是從那裡撈出來的。其實，這也算是刑罰的一種。”
“也說得通。”
封青巖點點頭，又道：“那，人間的人，戴了它呢？”
“這……只能說，是他的劫難了。”老頭聳了聳肩道，“不過，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並非完全是壞事，說不定苦盡甘來呢，誰知道呢？如果苦不盡，甘沒有來，那隻能說，他運氣不好。”
“有些不負責啊。”
封青巖搖搖頭，對這說法不太滿意。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又豈能事事順心，佔盡人生的好處？”老頭笑了一下道，倒是十分看開的樣子，“就像你，此時應該不算順心吧。”
“算是吧。”封青巖道。
“接下來，可能更加不順心了，第五殿的殿主，不是這麼好找的。”老頭看着封青巖若有所思道。
“如果你能告訴我，那一切都順心了。”封青巖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去問問其他人吧。”老頭似乎覺得自己聊得有些久了，就不想再聊下去。
這時，封青巖笑了一下，道：“你們這樣，就不怕得罪了他？如果他一怒之下，把你們滅了，可是後悔都來不及啊。”
老頭聞言，臉色猛然一變，沉默一下後就道：“那你就會缺第五殿的殿主。”
“不會的。”
封青巖搖搖頭，道：“這第五殿的殿主，並非一定是他，可以是其他人。”
“那你可以試試。”
老頭說完，就不再理會封青巖，繼續製作他的臉譜。
可是，封青巖卻笑了一下，因爲老頭的動作沒有那麼行雲流水般了，似乎心裡多了一分忌憚。
還沒有歸位，就出難題爲難陰天子？
膽子倒是夠大的。
“算了，只是說說而已，我還是慢慢去找吧。”封青巖搖頭一笑，“老丈，謝過了。”
能人嘛。
脾氣一般都不太好。
五官王乃地府十殿主之一，自然是能人中的能人。
如果封青巖連點肚量都沒有，五官王又豈會出山，幫他打天下？
而在此時，封青巖把那個臉譜戴在臉上，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就是感覺十分舒服。
“一個由靈魂製作而成的臉譜……”
封青巖輕說一下，就輕閉上眼睛，接着在那黑暗中，看到一個靈魂在掙扎，在恐懼，在痛哭，在絕望……
永生永世，生活在痛苦之中。
這時，封青巖突然想起這句話，在石獄時，阿頭的那幾個鬼將，都說過這樣的話。
而阿頭，自然就是五官王，擅長變臉。
所以，封青巖看到無數的臉，每一張臉都不一樣，或是老人，或是小孩，或是女人……
“如此，果然是永生永世生活在痛苦之中。”
封青巖輕說一聲，就想把臉譜撕下來，但在他正想撕下來的時候，就放下手了。
他一撕，臉譜就碎，而那個靈魂，自然也碎。
這時，他就回到第一次所遇的中年人那裡，道：“呂官？我第五殿還缺一位殿主，可有興趣去任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