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珏愣了愣：“你看的那麼仔細？”
“不得不仔細啊，當時我覺得腳下有東西在動，就低頭去看了。它正好看着我呢，它把我看了好久，就和我對視。我都嚇癱了，師傅，我不騙你，我許阿木活了這麼多年，今天第一次被嚇得尿褲子。”
許阿木摸了摸褲襠。
張珏和徐茂海看去，果然，許阿木的褲襠一片溼噠噠的。當時以爲是水，現在才知道是尿。
打開話匣子之後，許阿木一下就來了談心。那話就和長江絕提一樣滔滔不絕。
這沒辦法，他許阿木曾被一條龍從腳底下游過去，曾和一條龍對視了好幾秒，這是可以拿出去吹一輩子的無證據牛逼。
可張珏不讓他對別人說。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雖然是和師傅與徐茂海說，聽衆不多，可那話匣子還是打開了。
“雖然第一次嚇得尿褲子，可我覺得一點也不丟人。龍啊，那可是龍啊。”
許阿木一邊說着，一邊回頭去看莫榮茂。時刻注意莫榮茂過來偷聽。
而莫榮茂也是鬱了個悶，三人在那裡表情豐富的交頭接耳，就是迴避着他。他想聽，可是又不好貿然上前。
張珏問：“你又沒有看見是啥顏色？我沒看見，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只看見是暗色的。”
張珏沒好意思說，他其實是不敢多看。害怕看得時間久了，那蛟龍會突然暴起攻擊自己。
這種事兒不是不可能發生，你走路上一直盯着一條狗，那狗都有可能突然跳過來咬你。更何況殘暴兇殘的蛟龍呢。
許阿木搖搖頭：“我沒敢看。它當時盯着我，我就不敢動，眼珠子也不敢動。只能去和它對視。不敢去看別的地方。”
“唉，真遺憾。沒看見它的全部形狀。”
張珏嘆了口氣，頗爲遺憾。
要知道。在這之前，就連張珏都以爲蛟只是傳說中的生物呢。他祖師道傳承數千年。都沒聽說哪一代祖師見過龍或者蛟。
別說張珏不相信世界上有蛟龍，再往上推，祖師道的先輩也不相信啊。
誰見過那玩意兒啊。
張珏比較保守，不敢讓許阿木傳出去。害怕範圍大了之後，大家都想來目睹蛟龍長啥樣。這蛟龍既然不露面，生活在暗中，那它就不想被人打擾。
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也是個麻煩。惹得它惱怒了。來一場大屠殺，那誰擋得住？張珏不敢確定那蛟龍是不是有傳說中呼風喚雨的能力，要真有，張珏也不是它的對手。
往小了說。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不經意破壞了它的生態環境呢？那得是多大的罪過啊？
全世界恐怕也就只有這麼一頭蛟了，得保護。這是神物啊，還希望它能壽比天長呢。
沒辦法，這是所有中國人的心聲。無論龍還是蛟，其實都是數千年以來所有華夏人心目中神聖不可侵犯的圖騰，所有人對這種神物都是懷有敬畏心理的。不想去觸犯它。
徐茂海聽得又後怕，又心裡癢癢。暗恨自己當時咋就沒有往下看呢？
他徐茂海曾與一條蛟擦肩而過，差點命喪蛟口。可是卻根本沒看見蛟長啥樣。這說不得就是徐茂海一輩子的遺憾了。
徐茂海自問，自己連黑白無常都見了，連近百萬人集體死亡失蹤的大場面都見了。就差見着一條龍……
遺憾啊！
三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抱有一些遺憾。許阿木的遺憾是又後怕，又懊悔自己竟然被嚇暈過去了，沒有多看兩眼。
張珏遺憾的是看的時間太少了，還沒看全。
徐茂海遺憾的是，龍就在自己腳下幾米遠，可自己竟然沒看見。
“小張。那你啥時候才動手啊。”
張珏糾結的說：“等它啥時候走了，啥時候弄。我一是怕它在下邊。我會激怒它，我從來不知道這東西真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幹不幹的過它。而是怕鎖龍符會不會傷了它。唉，拖就拖吧，死幾個人我一點不放在心上，我是怕和這蛟龍幹一仗啊。”
“唉，也是。這萬一它爬上來了就不好了，被那麼多人看見了，反倒不好收場。還是小張你有遠見，讓我清場了。不然……”
說着，徐茂海不說話了。
張珏和許阿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卻見徐茂海面色慘變，見鬼一樣的看着自己和許阿木的身後。
“啊！”
只聽莫榮茂尖叫聲傳來，然後‘嘭’的一聲悶響，卻見莫榮茂直接一頭栽倒地上，昏迷了。
張珏和許阿木同時回頭，師徒兩人齊齊後退一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狂變。
今天，老天是註定不會讓這三人失望的。不會讓他們留下遺憾的。
遺憾的是沒有看清楚，沒有看完整，沒有看到。
現在，看清楚了，看完整了，看到了。
‘嘶——’
卻聽那奇怪的聲音響起，好像是它在呼吸。
一條長着四隻腳的大蛇，從井口裡爬了出來，不聲不響的，就到了張珏師徒二人身後。
當徐茂海發現的時候，它距離幾人只有十幾米遠了。這麼大的傢伙，走路竟然沒聲音。
十幾米遠，聽起來好像還遠。可問題是，它看起來好像有二十多米長吧……
還是低估了，它不是水缸那麼粗，而是……怎麼比喻呢？兩個人手拉手，把它環抱不住的樣子吧。
頭上沒有角，而是長了一個像是雞冠子一樣的黑色冠狀肉瘤。通體青黑色，沒有鱗片，感覺滑膩膩的。
尾巴不是蛇的尾巴那樣圓尖圓尖的，而是魚尾。
四隻爪子，每一隻都強悍有力，踩在地上，鋒利的指甲能把水泥路面摳出幾個洞來。
就是蛇頭，真是金色的眼睛，在光天化日之下也發光。
不像蟒蛇的嘴巴那樣噁心，沒有哈喇子到處流。有獠牙，可卻是一排細密的獠牙，蛇頭猩紅，不斷的吐露。
沒有想象中的腥臭，即使它剛纔吃了一個人，嘴裡也沒有血腥味。而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好聞，不上癮。紅蛇的異香如果是ying粟，讓人上癮。那它這就是桂花，好聞，想聞。
張珏和許阿木坐在地上，看着這十米外的大傢伙看着自己三人，心臟都要蹦出嘴巴了。
還是低估了它的身材啊。
徐茂海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不說一句話，只是不住的磕頭。
場面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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