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仙界的危機

明月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管了,自己只是芸芸衆仙中的一個小神而已,能從超級大仙處要來任何一個東西都算不錯的了,何況要到的寶貝還正好就是自己所需要的,已經是天大的榮幸和幸福了,哪裡可能還要求懂得超級大仙的心思。自己還沒那麼貪心。超級大仙也沒必要和自己多解釋,多囉嗦。

還真別太謙虛,既然明月都能從太上老君處要來寶貝了,要說她之前就能當上玉帝仙宮主管的位置,是一點背景都沒的話,那也說過頭了些。

不過她和太上老君之間頂多只能算是有點忘年交的關係,太上老君那是多高的存在,自己和其他小神一樣,平時對他只能遙遙仰望的,也沒幾次機會能接觸到,開始的時候可能是他欣賞自己的一些才華和能力罷了。

後來,明月私下從接近玉帝的一些渠道打聽到,當初太上老君也只是隨口向玉帝推薦了一句自己,然後自己當年就有幸坐上了仙女主管的位子。可見關係如此重要,地球人都知道了,要不怎麼會有一句話,叫“關係也是生產力,甚至是第一生產力”呢。

也正因爲如此,當明月決心要離開仙界的時候,她對這裡的其他一切都不留戀,甚至對仙界的管理和洞靈真人等還有厭惡情緒,但是唯一就是對仙界這位太上老君大佬,懷着感恩和愧疚的情緒。

人家超級大仙用自己的面子,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推上來了,讓自己享受了這麼多年仙人無限風光的生涯,這是多少仙人夢寐以求的。但是自己現在不管是因爲體制的原因也好,管理的原因也好,就這麼對所有仙人特別是推薦自己的太上老君不告而別了,還違反了仙界的制度,私自下界,也許說給太上老君帶來麻煩還夠不上,畢竟誰都不敢輕易惹仙界的頂級存在,但這樣做至少會給他帶來一點難堪和非議。

說太上老君“識仙不明”這樣的風言風語是少不了了,甚至還會有仙人在私下妄議玉皇大帝“偏聽偏信”,因爲誰是有賴於誰才能上位的,在仙界幾乎都是公開的秘密。因此還是那句話,在仙界,如果上頭沒有大仙有提你起來的意思,只想靠自己脫穎而出,那是不可能的了。

至於會有仙人敢議論起玉皇大帝,那是因爲仙界境況已大不如前,使得玉皇大帝的威望是降到了歷史最低點。

仙界不比修煉世界。在修煉世界,能有靈根發展成修士的基數較有仙根的修士那是多得多,而且修煉世界多少還有一些競爭選拔機制,可以相對公平競爭地上位。而仙界已經生存得太久太久了,太恆定了,很少有哪個仙人的仙績突然增加很多的,大家的實力和工作業績都保持得差不多,相對均衡;加上包括玉皇大帝在內的所有仙界高層治理仙界的基本方略,就是蕭規曹隨,使得管理崗位流動性極少,仙界也就變得僵化了。

在不知何年月以前,每個仙人都是靠着能得的機緣才能得道成仙的,每個仙人都是世間或者修煉世界滄海一粟的結晶,而仙人也是有壽命的,只不過相對其修士來說都很長罷了,通常長則幾百萬年,短則千年,那種在仙界都只能活千年的仙人,通常就是最倒黴悲催的一類仙人了,往往是因爲各種意外死去。

這樣歷經億年下來,仙界的成員說少不少,但是說多也不多,也才幾千而已,所以每一個仙人對仙界來說都很寶貴。

其實佛界也差不多,但是會稍好些,一方面佛界高層管理水平高些,另一方面佛界有加入了新鮮血液,最近的一次外部新人加入佛界中的情況,也就是發生在下界傳說中大名鼎鼎的西遊取經的唐僧、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四人組”身上了。

再回到說仙界。仙界無意中發現,只要是有生育功能的男女仙人,他們結合在一起後,生下來的小孩都是有仙根的,這讓仙界大喜過望,如果這樣不用一直等待有仙根的下界成員成仙的模式操作下去,仙界在短期內不就可以實力大增了嗎?那仙界壓倒佛界就是指日可待,仙界再也不會被佛界略壓一頭,一直受他們的鳥氣了。

於是仙界高層開始鼓勵男女仙人多生下一代,後來發現大家都不愛多生多養,本來就是,仙人本來就是最喜歡逍遙自在的,已經給仙界生了一個下一代,算是很好地履行了仙界社會責任,幹嘛要生那麼多呢,而仙界的鼓勵對他們來說實在缺乏吸引力,都已經是仙人的存在了,還有什麼是比自己的享受更重要的?難道還能讓他們延年益壽不成,仙界的最強獎勵就是蟠桃了,好不容易大家等到一次蟠桃成熟結果,結果最近的這次還被那死孫猴子給攪和了,蟠桃基本全部玩完,而仙人對仙界的其他獎勵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仙界高層發現這條金光大道,自然不能就此罷休,索性放開仙人婚姻制度。從此,男女仙人之間可以自由結合,不用再固守以前的一男仙一女仙制,在如此大規模的造仙大躍進運動後,仙界的仙人總數終於從開始時的三千人左右,增加到四千人。在造仙運動中,特別是有生育功能的男女仙人,他們的名單都攥在仙界高層手中,仙界高層每年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給他們之間牽紅線。仙界高層的這種工作熱情,連仙界專司給下界牽紅線的月老都讚歎不已,都想打報告提前退休了,不過其他仙人才不想做這種又累又沒仙績的事情,沒聽說嗎,新人入洞房,紅娘丟過牆,下界的新人連紅娘都不顧了,還會想到感激真正給他們創造了姻緣的月老嗎?所以月老雖然工作一直很積極,下界的效果也很好,但是仙績一直增長得很慢,每次升遷都沒有他的份,想提拔他的仙界高層都不好意思提到他,因爲他的仙績相對其他仙人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如此一來,加上本來去世間和修煉世界發掘有仙根這種事情就很難,仙界已經很久沒有從外部進新人,全部都是家族式裙帶關係培養。仙界內部仙人自己人和自己人玩,再把因此產生的仙界下一代自己培養成仙人。

因爲仙人的基數還比較大,幾萬仙人是沒有,幾千仙人應該還是有的,開始階段看起來好像還好,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但是到近年來,或許是由於仙人近親繁殖的現象逐漸增多了,仙界也終於開始出現問題了。仙人的下一代生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仙根了!這種情況剛一發生的時候,在仙界簡直是個爆炸性新聞,連玉皇大帝都驚動了,因爲仙界的規矩,是不能讓沒有仙根的存在繼續呆在仙界的,所以不得已,生出這種下一代的仙人,只好忍痛將他們送到下界去了,這種下一代連修士都當不了,基本都只能當個普通的凡人。因爲仙人還不能幫助這樣的下一代選擇出身,只能隨機讓他們生在任一家庭。而生出來的人,自然是不會帶有仙界的記憶,永遠不可能知道其實自己的真正父母都是仙人。

第一次出現仙人之間結合生出一次是爆炸性新聞,兩次,三次,這種情況越來越多。這時,連仙人之間,都不知道自己和對方的結合的下一代會如何,爲了避免給自己和對方帶來傷害,就開始連結合都不樂意了。慢慢的,仙界開始瀰漫起一股對仙界未來悲觀的情緒。

玉皇大帝本來還是不太放在心上,仙界安逸的日子過太久了,連他的危機意識也淡漠了許多,但是後來終於漸漸也發覺起不對勁來。但也僅限於感覺不對勁了,其實最高領導人有時是因爲拿來分析問題的信息不充足或者不真實,才無法分析出體制的癥結在哪裡,就比如玉皇大帝,他就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爲自己仙界仙人不努力往下界發掘,還是下界有仙根的真得變得很少了?

不僅如此,仙界內部的危機還會傳導到外部,從而加劇仙界的危機。下界的修真界、精靈族和地府,此三界是仙界的傳統勢力範圍,仙界自覺對這三界有指導職責,仙界可以從這三界比較方便地挑選出有仙根的修士,從而影響其選擇,比較容易地說服其修仙,將其帶回仙界培養,而仙界歷來從這三界吸納的有仙根的修士,都比從人間吸納的有仙根的凡人多。如果讓這三界普遍知道仙界勢微,最糟的情況是這三界都倒向佛界,即使這種最糟的情況沒有發生,也必然導致仙界領導下界的基礎不穩。

再這樣下去,內部仙人沒有發展空間,外部修仙成員難以吸納,仙界將要面臨崩塌的結果。玉皇大帝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在他任上發生。那到底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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