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長喜冷如凝的身後,眼神不斷的在她的身上游移着。
“二妹妹今晚是想要跟我一起睡嗎?”冷如凝忽然轉過身來,冷長喜猝不及防差點兒摔倒在了地上。
回過神來,急忙擺着手說道:“我自己睡。”
冷貝兒在旁邊笑了一聲,走過去撞着冷長喜的肩膀直接越過去了。
這寺廟是早就知道他們要來的,因爲每年都有在這寺廟上香祈福的習慣,所以老太太每每都會通知寺廟裡面背下廂房。
衆人跟着一位小師傅,來了了一個寺廟正中間位置的廂房裡面。
那小師傅轉過身來朝着衆人行禮,“這處就是各位施主的廂房了,裡面總共有四間房。
因爲寺內要做功課的時間到了,貧僧先行離開一步。等會兒會有小師弟來幫各位施主收拾。”
“不用麻煩師傅們了,我們自己有帶着丫鬟婆子來。”
冷如凝作爲這次出門最大的一個,上前說道。這次前來老太太說了,許多事情最好都自己做。也算是來上香的一種誠心了,冷如凝自然不會忤逆。
倒是冷貝兒聽到這院子裡面還沒有早早的收拾好,有些不滿的撅嘴。
等到那小師傅離開之後,才酸溜溜的說道:“往年我娘準備的,到了這裡早就收拾好了。”
可惜,卻沒有人應答她。
“大姐姐,我夜裡怕黑。我還是住在你的隔壁吧。”
冷長喜忽然說道,冷如凝轉過身來看着她,頂的冷長喜轉開了視線。
“隨便你。”冷如凝說道。
冷貝兒看他們這般假惺惺的摸樣,只撅着嘴,直接就朝着離他們最遠的那個房間走去。
“青兒,你收拾房間,我去寺廟裡面看看吧。”
冷如凝想了想,也不想要呆在屋子裡面。看着冷長喜徑自在自己隔壁的屋子住下了,她對青兒吩咐一聲就朝着外面走去。
這龍泉寺不愧是香火最鼎盛的一個寺廟,走到每一步,哪怕是在林間悠然自得的散步,都可以聞到那清幽的香味。
這林子是寺廟左側的一個小院子,若是在其他的地方,這該是被整理成爲一個讓香客隨意休息的小花園。
可是,這龍泉寺卻沒有將這裡面的樹木砍去,而是任由樹木自由的伸張。說也奇怪,這沒有任何人工痕跡的小林子。
這裡面的樹木卻都鬱鬱蔥蔥,每一個都筆直的朝着蒼穹而去,彷彿要插入天空一般。
“冷小姐。”忽然一個聲音傳來,冷如凝的腳步一頓。
這小林子剛纔她明明問過了小師傅,說這裡面沒有人的。怎麼會有人在這裡面?而去,還叫她?
冷如凝在一瞬間就戒備了起來,一雙眼睛朝着那邊的大樹看去。忽然一抹清新的藍色躍入眼簾,從樹林之中居然鑽出來一位笑吟吟的翩翩公子。
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卻一點兒也不顯得硬朗,反而因爲五官的俊雅而多上幾分風流公子的韻味。
滿臉的笑彷彿天生就喜歡笑一般,當那雙灼灼的目光看着你的時候,會讓你有一瞬間的失神。
“你是?”冷如凝的記憶裡面,根本就沒有這人的存在?
還是說,這個人是特意來認識她的?
冷如凝那精緻的眸子裡面,快速的劃過一抹亮光。
“我或許你不認識,但是我那不才的弟弟,冷小姐肯定認識。”
那人一聲藍色的衣袍,腰間是青色玉帶,上面掛着一個荷包還有一個玉佩,手上拿着一把扇子輕輕的搖晃着。
說氣話倆輕柔而慢語,彷彿是在和老朋友敘舊一般的和藹。
“你弟弟?”冷如凝在腦海之中快速的過了一遍自己認識的人,忽然驀地擡頭,一雙眼睛猶如是對焦鏡頭一樣,頂在了那男子的臉上。
那男子看冷如凝這般的反應,臉上的笑容更甚,輕輕一合扇子,嘴角噙着一抹笑。
“在下劉睿溯。”
冷如凝擡眼看去,就發現這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眼之間沒有半分的熟悉感。
可是,當他那隱隱的傲然態度展現出來的時候,她的心底就已經下了備註了。
“劉尚書的大兒子,我二妹妹的大表哥是也。”
劉元正那聲名在外,卻神秘少見的大兒子。只怕就連身爲表妹的冷長喜都鮮少見到的大表哥。
劉睿溯笑着打量站在自己面前毫不驚慌的冷如凝,語氣裡面多了幾分趣味。
“福佑縣主還真是與平常大家閨秀不同,見了陌生男子竟也是不害怕的。”
在大燕,風俗雖然讓女子好過了許多。可是出門在外卻也是需要講規矩的。
要是碰到了陌生公子,必定是要避讓開的。
可是冷如凝卻是站定,臉上一派平和的和劉睿溯對望着,絲毫沒有嬌羞怯意。
冷如凝看了看自己身後,發現跟出來的兩個小丫頭臉上都流露出緊張的神色,卻是不屑的笑了一聲。
“若是劉公子要看含羞帶怯的女子,我覺得你該去花樓。那兒就應有盡有,只要劉公子帶夠了銀子。”
“哈哈……果然名不虛傳。福佑縣主這張利嘴,還真的是半點兒也不饒人。”
劉睿溯笑的眉眼彎彎,揮了揮衣袖,朝着冷如凝的方向走了過去。
忽然咚的一聲,一個石子砸在了地上,劉睿溯彷彿不經意的錯開了一步,可是卻還是讓那小石子砸在了自己的腳尖上。
他的眼底一沉,居然有人對自己動手?這院子他已經讓人守着了,是誰還敢闖進來?
“你們尚書府是不是都沒錢請媒婆了。”一個滿含譏諷的聲音在門口傳來,劉睿溯擡頭看去,卻是嚇了一跳。
“七殿下。”
端木晉的嘴角彎起一個嘲諷的笑,一雙眼睛看着劉睿溯,那狹長的眸子裡面彷彿含着鋼刀一般,要將劉睿溯給當場格殺。
劉睿溯正打算向端木晉行禮,忽然聽到這樣嘲諷的話,臉上就是一僵。
可是,卻也還是將禮數給行完了。再次擡起頭來,劉睿溯的臉上依舊是那麼儒雅的笑。
“七殿下也是來上香的嗎?”
“本殿下就是來看看,哪裡有那不開眼的,一次一次的犯在本殿下的手上。”
端木晉走進,直接站到了冷如凝的身邊。眼神在冷如凝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子,就飛快的轉開了。
劉睿溯的臉上雖然還在笑,可是心底卻是疑惑非常。
這冷如凝什麼時候和七殿下參合在了一起了?
不是說,她看中的是太子側妃的位置嗎?
“舍弟當時在大殿上面胡言亂語,殿下已經給了讓他付出了代價。不是嗎?”
不明白是敵是友,劉睿溯的身子也跟着站直了。雖然站姿隨意,可是端木晉和冷如凝卻在一瞬間發現了一個問題。
端木晉嗤笑了一聲,看着劉睿溯問道:“難道你覺得本殿下不能那麼做嗎?”
“殿下是天家皇子,自然可以。”劉睿溯根本就沒有將劉歡那個卑微的庶弟放在眼裡,那一次只是姑母心計了纔會讓劉歡當場送命。
“既然沒有錯,那你怎麼還想要重蹈你弟弟的舊路呢?”端木晉的語氣裡面多了幾分不善,這讓敏感的劉睿溯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他的眼神在冷如凝和端木晉的身上游移了一下,訝異的看着冷如凝。
“殿下這是何意?”劉睿溯的眼睛笑的彎彎的,可是心底卻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在這樣的地方,讓福佑縣主進來,然後讓人守住門口不然其他人進來。
你們劉府就那麼卻銀子,連媒婆都請不起了,非得用這樣的手段來找人。”
端木晉在知道冷如凝出府的第一時間,就跟着趕了過來。
這段時間,他一直沒有再去冷如凝的屋子找她。
雖然他整冷赫然暴露了一些他的實力,這讓太子的手下更加的想要刨根究底,也讓他手上的人暴露了幾個。
可是,他卻不想要讓冷如凝知道這些事情。
而更重要的,是端木晉害怕了。
沒錯,他害怕再次看到冷如凝那樣冰冷到好像沒有了靈魂,沒有了希望一樣的眼神。
彷彿這大千世界,在她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面,就只剩下家人而已了。
他不想要看到這樣的冷如凝,他想要看到的,是一個精彩的宛如小狐狸一般狡黠的她。
在得知她順水推舟的打了冷長書的時候,端木晉在書房裡面,一筆一劃的將她可能笑顏如花的摸樣給畫了下來。
可是,這不夠。
所以,他在得知她出府的時候,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居然還有一頭狗在這裡等着。
端木晉的眉輕輕跳動了一下,看着劉睿溯的眼神帶着冷冽的寒芒。彷彿要將他看穿,要將她凍結在當場一樣。
“我與福佑縣主,亦算得上是親戚。”
劉睿溯就算臉皮再厚,被這樣直面嘲諷還是第一次。他咬了咬牙,訕笑着解釋到。
“劉公子,我可沒有便宜表哥。”冷如凝卻是毫不客氣,她的表哥都在定國侯府裡面,這劉府的人可不算是她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