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
“老爺今日看上去很高興呢?”李素雲一邊手腳麻利地給秦明華揉肩捶腿,一邊端着笑臉看着他的臉色。
“嘿嘿!”齊明華悠閒地靠在牀頭,使勁地嘬了兩口眼袋鍋子,臉上極其的享受。
“可是有什麼喜事?”李素雲討好的笑着,開始琢磨着秦明華的臉色,好像他是從丞相府回來後高興的就沒合攏嘴,難不成和丞相府有關。
秦明華緩緩地吐着煙霧,擡起精明的眸子睨了李素雲一眼,“可卿年歲也不小了,她生母早逝,你作爲母親,可爲她打算了?”
“老爺說的是哪裡的話,可卿也是我女兒,和可欣在我心裡位置一樣,這手心手背都是肉,自然不會厚此薄彼,怠慢了她!”李素雲望着他說,其實心裡也明白,他也知道自己對那賤蹄子做的事,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只是今日這樣說,她便不明白他的意思,難不成要給那賤蹄子定人家?
李素雲心思轉了轉,便開口說,“我孃家的侄子和可卿年歲相當,前幾日我弟妹還說相中了可卿,要兩個孩子結成連理。”
“你孃家的侄子?”秦明華冷漠地看向她,將手中的煙鍋子重重地磕在牀頭,激動地說,“可卿好歹是御史嫡女,就算許配的不是世家公子,最差也要是個官宦中等人家。你孃家侄子算什麼東西,五年了,還是個童生,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這就是你說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將來也要爲可欣籌謀個如此人家?”
“我孃家的侄子好歹是個讀書人,還委屈了那賤丫頭不成!”李素雲很是護短,要不是她弟妹非要那賤丫頭,她早就給她配個莊稼漢,豈會讓她留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
“無知賤婦!”她怕可卿嫁個好人家,越過可欣,騎到她頭上來,就隨意給可卿配了個。秦明華心裡的一團火徹底被她激怒了,平常打罵那丫頭也就算了,誰知道這無知婦人差點毀了他攀龍富貴的機會,“憑可卿的容貌品性,嫁入高門也不是不可,我秦明華以後還要靠她升官進爵!”
“老爺你也太擡舉她了,憑她也配?”李素雲也不給秦明華捶腿揉肩,討好他了,氣呼呼地坐在牀上,也是滿肚子的怒火,“老爺,你將來可以依靠的只有我們的兒女,可欣姿容秀麗,你靠一個秦可卿還不如把寶壓在我們可欣身上!”
“可欣有沒有出息我不知道!”秦明華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可卿算是躍龍門了,入了司徒丞相的眼!”
李素雲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入了司徒丞相的眼?”
秦明華看向她,說道,“你以後收斂些,好好待可卿,切莫再給她氣受,往後我們還要依靠她,沾她的光了!”
“老爺的話,妾身聽不明白!”李素雲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往常他從來不和自己談那賤丫頭,今日不僅問起了她那賤丫頭的婚事,還要她好好的待她。
“要想升官發財,就要依仗好女兒!”秦明華滿臉的算計,他真是後悔,怎麼沒多生幾個女兒,若個個都如可卿這般嫁個好人家,有丞相府這般的貴婿,升官發財還會遠嗎,真真的比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強百倍。
“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李素雲面色鐵青的看着他。
“司徒丞相看上了可卿,要可卿入丞相府!”秦明華臉上盡是得意,“今日司徒丞相和我提起了可卿的婚事,明日一早就遣媒人提親!”
“什麼!”李素雲驚訝地瞪向他,司徒丞相怎麼可能看上她,一定是那個賤丫頭不知檢點,做了什麼污穢之事。
“我知道你爲什麼總打壓可卿,不就是她小時候有一江湖術士說她命相富貴,可欣福薄,你心生記恨,這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爲難於她。”秦明華看向她,道,“你若是還想榮華富貴享受不盡,就收斂自己的脾氣,好好的待可卿!”
“我不會同意這門親事!”李素雲氣的渾身發抖,咬牙道,她若是答應了,豈不是證明了那江湖術士的話,那賤丫頭貴不可言,她的可欣福薄命薄。
“我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明日媒婆來只是走個過場!”秦明華起身將自己的衣服穿好,轉頭對李素雲道,“別給我出什麼幺蛾子,可卿是一定要嫁入丞相府的,若是你敢從中作梗,當我升官發財的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非要可卿不可嗎,若是讓可欣頂了可卿不可嗎?”李素雲急忙從牀上下來,拉住了秦明華的衣裳,軟了語言。
“我知道你偏愛可欣,也試着和司徒丞相說讓可欣頂可卿,可是司徒丞相一口咬定只要可卿,這也是沒辦法!”秦明華拉住李素雲的手安撫她,“可卿嫁的好,將來可欣的婚事也能借光,你可別犯糊塗!”
這婆娘一向心狠手辣,他若是不好好的打算一番,怕她不會善罷甘休,和他鬧個沒完沒了了!
“可是…。”李素雲還想說些打消秦明華的話,只是秦明華沒給她機會。
“我去柳姨娘院裡,你自己好好歇息吧!”秦明華鬆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老爺……”李素雲看着那抖動的珠簾,心裡的恨意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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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司徒顏便醒了,看着熟悉的一切,昨晚那漫天的螢火蟲又浮現在腦海中,久久地回不過神兒來。
“小姐醒了!”綠兒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司徒顏的思緒。
“哦!”司徒顏掀開被子,下了牀就看見綠兒在擰帕子,看了她一眼問道,“我們怎麼又住回墨玉軒了?”
綠兒手中的動作一滯,想起昨晚的驚恐的一幕,臉色瞬間變慘白了,“昨晚那黑衣人將奴婢帶回墨玉軒,只說讓奴婢在這兒等着,後來,天快亮的時候,奴婢回寢室看了眼,小姐已在牀上躺着。想來——是王爺把小姐送來的!”
“哦!”司徒顏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她又自己打自己臉了。
“奴婢伺候小姐更衣洗漱吧?”綠兒問。
“好!”司徒顏點頭,由她伺候着。爾後穿戴好後,和她一起去了隨心苑。
“給孃親請安!”司徒顏笑着給司徒夫人福了福身。
“快起來!”司徒夫人笑着讓倩雯過去將她扶了起來,又讓人添了把凳子。
司徒顏目光在一屋子的人面上落了落,放在司徒浩文身上,“可去提親了?”
“又不是給你說親,瞧你急的!”司徒浩源笑道,“也不看看時辰,這剛一睜眼就去提親,再把人嚇着!”
“我好像是有些心急!”司徒顏不好意思地看着幾人。
“吃早飯吧!”司徒夫人笑着對他們說,“吃完早飯,我也該給浩文準備上了!”
“多位嫂嫂家裡也能熱鬧些!”司徒顏笑着給司徒夫人添了碗羹湯,“二哥婚事,孃親還是要早做打算,早點定下婚期纔好!”
“我怎麼瞧着你比二哥還急?”司徒浩然也看向她。
司徒顏慢慢地舀了一勺放進嘴裡,看了眼兄弟三人,有些事她也不方便說與他們聽。可卿在秦家背後苦楚,她就想着她早日嫁到他們家能享享清福,少受些欺負。
司徒顏抿着脣角,明亮的眸子在他們個人身上轉了轉,道,“我…。就是覺得二哥到了年紀,早點成家立業比較好!”
“那三哥和我,你是不是也要這麼心急?”司徒浩源笑道。
“自然是,有我在哥哥們就是想做光棍都做不成!”司徒顏笑道,“趕明,三哥和四哥你們也都跑不了,我肯定是要給你們造橋搭線的!”
“我可要躲你遠遠地!”司徒浩源連忙說。
“孃親,您瞧瞧四哥,若是幾位哥哥都如他這般以做光棍爲傲,咱們丞相府還怎麼發展壯大呢?”司徒顏扯着笑容對司徒夫人道。
“若不是顏兒給浩文拉線,我這做婆婆的心願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圓呢!”司徒夫人給幾人各添了一個包子,“你們可要加把勁兒呢,我和你爹早就想含飴弄孫,盡享天倫之樂了!”
司徒浩文紅着臉只吃東西,司徒浩然和司徒浩源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這事靠他們倒是不靠譜,還應費些心思在二哥身上纔是。
一家人邊吃邊喝熱鬧極了。早飯後,司徒夫人便見了富態的張媒婆,張媒婆人長得喜慶,說話做事極爲妥當伶俐,司徒顏也稍稍放下心來,便和司徒夫人一起去了花園轉轉,後來司徒夫人有事,她便自己留在花園裡,逗弄着小團球和鸚鵡,好不自在。
“顏兒!”檬旻一身青翠的衣衫,手裡握了跟皮鞭,腳步輕快地就跑到了司徒顏身邊。
司徒顏見到她很高興,“檬旻,這麼早就來了,我還想着你要中午才能到呢!”
“在家待着無趣,就想來找你玩玩!”檬旻一臉的興奮,目光落在她懷裡的小狗上,“這小東西長得這麼萌,很像你!”
司徒顏身邊的丫鬟婆子‘噗嗤’一聲便笑了。
“你這夸人方式還真是特別,我長得很像狗嗎?”司徒顏笑着說。
檬旻連忙捂住嘴,纔回味道自己說的不對,呵呵一笑,解釋道,“我是說你長得比較萌,眼睛圓圓的亮亮的,和它一樣…。”
“…。不對不對,這樣好像也像是罵人!”檬旻皺着秀美,一直想不通這話怎麼說。
“行了,爲這話你再愁死!”司徒顏笑着拉着她的手坐在了石凳上,“今日,想怎麼玩呢?”
“只要不遊園賞景,我都可以!”檬旻笑着說。
“今日我也不能出去,不如這樣吧,我做一副牌,我們玩牌!”司徒顏心情愉悅地說。
“玩牌?”檬旻驚奇地看着她,“我向來不精通那個!”
“我教你!”司徒顏吩咐綠兒,讓她準備筆墨和竹片,檬旻看着就覺得很驚奇。
“我們不玩金銀!”司徒顏吹了吹竹片上的墨汁,目光在桌面上的綠豆糕上落了落,笑着看向檬旻和綠兒,“輸的,我們就罰吃一塊糕點!”
“沒想到還有這麼好的事情,不僅不會輸錢,還有糕點吃!”檬旻眼睛晶晶亮,有些躍躍欲試了。
司徒顏笑的開心,脣角彎起了弧度,笑着看了檬旻一眼,“可不要高興的太早哦!糕點是好吃,可若是吃多了,可就要難受了!”
司徒顏簡單地將鬥地主的規則說了下,綠兒聰慧,只說瞭解了,檬旻也連說清楚。三人便開始洗牌玩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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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秦夫人喜事呀!”張媒婆甩着帕子開心地進了秦府大門。
李素雲聽着她那歡天喜地的聲音就覺得心裡的火直往上冒,使勁地攥着手裡的帕子,恨不得這帕子就是那賤丫頭,直接就將她捏死,一了百了。
“娘,咱家有什麼喜事呀?”秦可欣從內室出來,往外頭看了一眼,這人還沒瞧見,聲都傳進屋裡了。
“娘今日要見外人,你且先回自己屋吧!”李素雲不想要自己女兒在屋裡聽那賤丫頭的婚事,昨個五小姐訂婚宴,女兒剛說看上了丞相府的二公子,今日就有媒人提丞相府提親,還是那賤丫頭,這不是存心讓女兒難受嘛!
“有什麼事女兒聽不得!”秦可欣蹙着秀眉,不滿地看向李素雲。
李素雲心裡躁的很,懶得和她扯胡,不耐煩地說,“讓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麼多話!”
“娘!”秦可欣撅着嘴,很不情願,但見她臉色難看,生氣的跺了跺腳,便氣呼呼地走了。只是秦可欣沒回自己院裡,心裡還在生氣她娘不讓她待在屋子裡的這件事。
“喜事?”秦可欣轉身看着那垂着的布簾,“不讓我聽我偏要聽不可!”
她嘀咕完後,便貓着腰,悄悄地躲在了牆角,見一個花枝招展的婦人由家裡丫鬟引着進屋後,她才躡手躡腳地跑到了門口,豎着耳朵仔細的聽着。
“秦夫人大喜!”張媒婆給李素雲福了福身,言語喜氣。
“喲,張媒婆呀,請坐!”李素雲指了指椅子,便很快便有手腳麻利的丫鬟給張媒婆上茶。
張媒婆端起茶杯淺淺的喝了口,對李素雲笑道,“秦夫人,我受司徒夫人之託,來爲丞相府二公子做媒的!”
居然是可欣看上的二公子,李素雲面色慘白,心裡鬱結極了。
“秦夫人……”張媒婆看着面色難看的李素雲,有些納悶,這平常別人家一聽做媒,都是喜笑顏開的,何況是丞相府這種上等人家,更是求之不得的好親事,旁人聽了只會阿彌陀佛拜個不停,這秦夫人怎麼一臉的沉重呢。
給丞相府二公子說媒?外頭的秦可欣可是激動極了,太好了,她剛起了這心思,這媒人巴巴的就送上門來給她做媒,真是上天庇佑!
張媒婆笑着,說着好話,“二公子一表人才,風度翩翩,現如今在翰林院任職,青年才俊,前途一片光明。而且二公子父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妹婿又是當今聖上嫡子。這若是小姐嫁入丞相府,可真真的是成了皇親國戚了…。”
就是這親事太好,她才覺得鬱悶!白白的便宜了那賤蹄子,她不甘心,不甘心…李素雲緩緩地調整了一下呼吸,神色懶散地端起桌面上的茶水,慢慢地喝着。
張媒婆見李素雲頗爲冷淡,想來這秦夫人是不太滿意這門親事。這婚姻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丞相府一廂情願,看來這親事怕是說不成了!不過她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便從袖口拿出了玉佩,“這是丞相府的定親之物,夫人……”
李素雲看着她手裡的玉佩,真想衝上去把它摔碎……
娘到底是在猶豫什麼,這可是她朝思夢想的好親事呀!秦可欣急的直跳腳,心一橫,便掀開簾子衝進了屋子,一把奪過張媒婆手上的玉佩,緊緊地攥在手心,“這親事,我們應下了,你且回去告訴二公子,早點上門商量婚期!”
“可欣……”李素雲怒瞪着她,這臭丫頭知道什麼呀,哪裡是給她說親的。
張媒婆見一個貌美的姑娘接下了玉佩,高興的合不攏嘴,“可卿小姐開始繡嫁衣吧,丞相府的花轎不日便來秦府迎娶小姐!”
“可卿?”秦可欣驚訝地看着她,“我是可欣,爲什麼說要可卿繡嫁衣?這親事不是和我說的嗎?”
“哎呀,錯了錯了!”張媒婆連忙從她手裡奪過玉佩,“丞相府的司徒夫人明明白白的說,丞相府的二公子要娶的夫人是秦府的大小姐可卿小姐!”
“秦可卿?二公子要娶的人是秦可卿?”秦可欣不相信地看着張媒婆,轉頭瞪大眼睛看向李素雲,“娘你說話啊,這親事是給我說的,不是秦可卿,娘,你告訴我呀!”
“可欣……”李素云爲難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她也不想這樣的,但是老爺明明白白地說讓她答應了這門親事,若是不答應,她沒好果子吃,她只是一個女人,也只能依附着老爺,不敢不聽他的。
“這親事……”張媒婆看着劍拔弩張的兩人,有些不知所措,這頭一次做媒碰到姐妹兩個爭一個夫婿的。
李素雲看着她手中的玉佩,不情不願地伸出手接了下來。
“那恭喜秦夫人了!”張媒婆喜笑顏開,可算是辦完這差事了,她看了眼秦可欣面色鐵青的臉,悻悻地說,“我還要去丞相府報喜,就不打擾夫人了!”
兩人皆瞪着她,張媒婆也不敢多待,直接就走了!
“娘,這是怎麼回事?”秦可欣撇着嘴瞪向李素雲。
“欣兒……”李素雲拉住她的手,說,“娘以後在給你選個好親事!”
“我不要!”秦可欣捂住臉就迅速地跑了出去。
“欣兒……”李素雲跟了出去,早已瞧不見她的身影,看着那礙眼的玉佩,真想給她摔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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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你給我出來!”秦可欣揚着鞭子,將秦可卿院裡的花草樹木全都給打了個稀巴爛,片刻,原本乾淨的小院便狼狽不堪,殘肢斷臂。
“小姐!”錦兒印兒護着秦可卿,三人縮在牀的一角,戰戰發抖。
“她是嫉妒咱們小姐得了個好姻緣!”錦兒雖然害怕,但是臉上卻露出了喜色。
秦可卿鳳眸也綴上笑意,雖然有秦可欣在外刁難,心裡卻像是吃了顆定心丸,她一點害怕都沒有!
“咱們的苦日子也算是快到頭了!”印兒看着秦可卿道。
“嗯!”秦可卿點頭,臉上露出了羞赧之色。
“秦可卿,你不要躲在屋子裡做縮頭烏龜,給我滾出來!”秦可欣一腳便踹開了她的房門,四處找了一邊,將躲在牀邊的秦可卿找到,拽着秦可卿的衣領,像拎小雞仔似的,將她拎了出去,扔在院子裡的地上。
“小姐……”錦兒印兒跑出來,見躺在地上的秦可卿,連忙要過去,只是秦可欣一鞭子便甩在她們面前。
“我和秦可卿這個賤人說話,你們給我滾遠點,要不休怪我鞭子不長眼!”秦可欣用鞭子指着她們,滿目的痛恨!
秦可卿擡眸看着秦可欣冷笑,“我不覺得與你有什麼話可說!”
“秦可卿,你少給我裝蒜!”秦可欣對她真是深惡痛絕,殺氣騰騰地瞪着她,“丞相府的二公子爲什麼非你不娶,是不是你使了什麼狐媚手段?”
秦可卿笑着看向她,“我就是使手段了,你也使啊,看二公子會不會娶你!”
“秦可卿,你真是賤的可以!這麼不要臉,居然狐媚男人!”秦可欣揚起手中的鞭子就打向她,只是鞭子快到秦可卿身上時,一個石子打在了鞭子上,她的鞭子便從中斷了!
“誰在暗處幫着這個賤人!”秦可欣勃然大怒,警戒地看着四周,但是四周處了高牆樹木,再無其他。
秦可卿平靜地眸子也在四周轉了轉,心裡也疑惑極了,真的有人在暗處幫她嗎?
秦可欣扔下手中的鞭子,一把抓起秦可卿的衣領,將她提在自己眼前,瞪着她咬牙切齒地說,“秦可卿,你以爲有人可以幫的了你嗎?我若想弄死你,跟捏死一隻螞蟻似的輕而易舉!”
“哼!”秦可卿冷哼。
“賤人!”秦可欣最看不慣她那種無所謂的表情!很想撕了她這種表情,擡起手就朝她臉上打去。只是和剛剛一樣,還沒摸到她的臉皮,手指便被石子狠狠地打着了。
“嘶!”秦可欣握着手指,驚恐地看着四周,“是誰背地裡使壞,給本小姐滾出來!出來……”
她將所有的怒氣都發到秦可卿身上,“我就不信,動不了你!”
擡起腳就準備往她身上踹,只是腿上狠狠地也捱了一記石子,“啊…。”
“秦可卿,你……”
“識相的趕緊走!”秦可卿雖然也驚訝,但很快鎮定下來,她想起顏兒說的要保護自己,莫非是顏兒派的人!
“秦可卿,你給我聽好!我秦可欣不會放過你!絕不!”秦可欣怒火中燒,狠狠地瞪着她道!
“我等着!”秦可卿輕輕地朝她笑着,面若桃花,燦爛極了!
“哼!”秦可欣怒髮衝冠,怒氣衝衝地甩袖走了。
“小姐,真的有人幫我們!”錦兒印兒爬到她身邊,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
秦可卿喜極而泣,“總算是熬出來了,再也不怕她們打我們了!”
“嗯!”錦兒印兒點頭,緊緊地和她抱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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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讓奴婢來告訴小姐一聲,秦府收下了訂婚的玉佩!二公子和秦大小姐的事兒——成了!”倩雯一臉喜色的說道。
司徒顏激動地站起身來,打了個‘嗝’,綠兒連忙給她倒了杯茶水,“然後呢,然後呢?”
“然後?”倩雯看了她好半天,才明白她說的然後是什麼意思,“聞名,納吉,納徽,請期也都要慢慢來,再急也急不得!”
“不行不行,今兒全辦完了!”司徒顏放下手中的茶杯,問倩雯,“媒婆可走了?”
“沒呢,正給夫人回話呢!”倩雯話剛落,司徒顏便急匆匆地走了。
“顏兒去哪兒了?”檬旻看着匆匆而去的身影,一跺腳也跟了過去。
司徒顏急匆匆地跑進了隨心苑,掀了簾子就進去了。
“孃親!”她一進屋就見張媒婆坐在椅子上喝茶,司徒夫人面色有些不好。
“張媒婆,這什麼聞名,納吉那套虛禮能不能省了?”司徒顏問張媒婆。
“這有的可以省,有的省不了!”張媒婆看了一眼司徒夫人後,小聲地說。
“就直接拿着聘禮,上門定婚期可以嗎?”司徒顏抓着她的手有些急切。
“要這麼急?”司徒夫人看着她問。
“我怕夜長夢多!”司徒顏道,“孃親,可卿姐姐在秦府不太好,既然秦府也同意了親事,早點定下婚期將人迎娶入府吧!”
“那秦府的二小姐好似也鐘意二公子,若是姐妹兩個人爲爭夫婿爭得個頭破血流確實是不太好!”張媒婆看了一眼司徒夫人,“夫人還要早作打算,我瞧着那二小姐不是個善茬兒,而且秦夫人是這二小姐的生身母親,大小姐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到時候吃虧的可就是秦大小姐了!”
“孃親,張媒婆說的有理,我就是覺得這秦夫人和秦可欣不是個省油的燈,才這般急切的。莫不能讓人,讓人…。”司徒顏心裡還是記掛着秦可卿的安危,平常她們就多看她不順眼,更別說二哥又去提親。秦可欣的心思她多多少少能夠看出來,那秦夫人也是個善妒的,她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太重了,這些真是讓她心驚害怕。
“有這樣嚴重?”司徒夫人還在想剛剛張媒婆給她說在秦府和秦夫人提親的事,若是這樣,可卿那丫頭早晚都是要進司徒家的門的,省着好多虛禮早日讓人入門也不是不可。
“孃親,還是早作打算!”司徒顏很鄭重地看着她,“張媒婆,還要麻煩你跑一趟了!”
“那夫人的意思呢?”張媒婆有些爲難地看着司徒夫人。
“若是省下那些禮節,最快幾日可以辦喜事呢?”司徒夫人看向她,問道。
“三日後是個好日子!”張媒婆擡眸看了一眼司徒夫人回道。
“三日?”司徒夫人看向司徒顏期待的臉蛋,“倉促了點吧!”
“不倉促不倉促,就是明日辦我都覺得不倉促!”司徒顏連忙說,“張媒婆麻煩你帶着聘禮再跑一趟吧!我們就定在三日後!”
“夫人,還是要給個準話纔好!”張媒婆看向猶豫的司徒夫人。
“孃親,您還猶豫什麼?三日後您就做婆婆了!”司徒顏拉着司徒夫人的手道。
“我怕委屈了你二哥和秦大姑娘!”司徒夫人皺着眉頭說。
“怎會委屈?”司徒顏道,“兩個真心相愛的人只要可以相思相守,別說是省了些結婚的虛禮,就是把婚禮省了,都不覺得委屈!”
“你小小年紀倒是很懂情愛!”司徒夫人笑道,想起昨晚她和睿王的事情,心情也不似剛纔忽高忽低,越發的愉悅了,“罷了,你既然說不委屈他們,就這樣辦吧!回頭你二哥和你二嫂要是怨我,我就推你身上。”
“好好好!”司徒顏樂的都合不攏嘴了!連忙推張媒婆,“您辛苦了,再跑一趟!”
“哎!”張媒婆應道,甩着帕子一臉喜色的走了。
“孃親,我們在家等好消息!”司徒顏拉着司徒夫人的手笑着道。
“好!”司徒夫人拍了拍她的手,點了點頭。
檬旻見有個樂的合不攏嘴的婆子走後,站在隨心苑裡也不敢進去。
“小姐,請進屋!”倩雯笑着對在門口張望,不敢進屋的檬旻說。
“我在外面等顏兒!”檬旻笑道。
“那奴婢和小姐說聲!”
“麻煩了!”
“剛剛辦了件事情,倒是怠慢了你了!”司徒顏走出屋子,就見檬旻待在院裡等她。
“一定是你兄長的婚事!”檬旻笑道,“既是大事,我等等也無妨,不算你怠慢!”
“好!”司徒顏挽着檬旻的胳膊,親熱的就離開了隨心苑。
“剛剛玩的那個鬥地主確實是好玩!”檬旻撫了撫自己的肚子,笑道,“就是輸的太多了,糕點全都進了我的肚子,現下覺得有些撐得慌兒!”
“那可要去消消食了!”司徒顏樂呵呵的看着她,倆人便一同逛起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