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一直站在祁睿的身後,暗中偷偷地打量着他。他雖然看不到祁睿的臉部表情是多麼的隱忍,但是,他背在身後的手關節處泛白,手背青筋暴顯,也能想象出來他此刻面對仇人的心情是如何。
祁睿面對姚玉婉情緒有多麼的隱忍,他們幾個宗親和官員處理姚玉婉的事情就要多麼着重。那是一定要讓他解氣消火的,否則,這些怒火就要撒在他們身上。
禮親王咬牙,即使他們一向自恃清高,很不屑對女人下狠手,這一次也不能不拋開自己的底線了。
身處牢監裡的姚玉婉在捕捉到祁睿的視線的時候,緩緩地放開抱着雙膝的手,鳳眸犀利地盯着祁睿看,越發瘦弱的身子也慢慢起身,站了起來。
倆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目光裡都有對對方的深到骨髓的痛恨。倆人誰也不示弱,都恨不得將對方弄的生不如死。
祁睿在姚玉婉瞪着他的時候,步子輕移,穩重有力地朝他走去。
片刻間,他人便站在了姚玉婉所在的牢監外……
禮親王見狀,連忙從自己衣袖中掏出牢監的鑰匙,迅速地跑上前,將牢監的大門打開,“陛下請!”
祁睿揹着手,面容不苟言笑掛着沉重,腳步亢鏘有力地闊步走進牢監。
祁睿從小被嘉元帝當作儲君培養,出入朝堂,結交權臣,和友邦爲朋爲友,身上是一種上位者所擁有的讓衆生不自覺膜拜的氣質。他這種氣質逼迫性很強,很容易讓人感到壓力,不自覺臣服在他腳下。
原先姚玉婉從來不將祁睿放在心上。祁睿他年紀比自己兒子還要小一年,在她眼裡,就跟面對自己兒子時感覺一樣,他對她來說是一個晚輩,只是一個深受他父皇寵愛的公子哥,離開了他父皇的照拂,他沒有任何的威脅性。
但是事到今日,她看着祁睿一步步朝她走來,從心底裡泛着寒氣和對他的敬畏害怕。她知道她長期以來對祁睿的認知是錯了,她一直看不起祁睿,將他建立在自己以爲的認識上,忽略了他本身所有的優點。
儘管她自己兒子比祁睿大一年,但是倆人的氣場天差地別。祁睿是老虎,是森林之王,是森林的主宰者,他有敏銳的洞察力,有鐵一樣的手腕,處理事情毫不含糊,還擁有君臨天下讓人臣服的氣場,這樣的一個人他絕非池中之魚,崛起是早晚的事情。反觀,她兒子是貓,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和脅迫力。在這樣一個倆人懸浮很大的程度上,她是輸的一敗塗地。
姚玉婉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脣瓣,想要將自己理智拉回來。她只是輸了性命,但是在氣勢上她不能輸。只要她活着,她就不能讓祁睿這個小輩再看輕她。
“姚玉婉,不可放肆!見着新帝,你要下跪行禮!”禮親王威脅意味十足。
姚玉婉經過一會兒的自我心理建設,重新拾回了以前的高傲和對凡人凡事的不屑。她冷眼睨了禮親王一眼,哼笑一聲,“一個將死之人,放不放肆無非就是屍體上多一刀兩刀的事情。我既然敢對他們下手,就不怕死。”
說着,她視線轉到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祁睿身上,眼中閃爍着譏諷,“你若看不過我,就殺了我啊!”
她求之不得!